第29章 经纪人对经理人
刚与谭经理签下一纸合约的的奥斯汀．海曼，回到了《奇迹小子》的片场，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对他而言，有个经理人，给他的帮助是大的。
这里再详述下经理人的职责。不像经纪人负责为艺人取得工作，经理人的职责是设计、规划艺人的职业路径、为客户提供职业方面的咨询，并为经纪人给他们提供的职业选择提供意见和建议。
奥斯汀．海曼毕竟是个刚走出学术象牙塔的新鲜人，还没实际体验过好莱坞水有多深，他需要个可靠的业内人士替他明确化自己表演生涯的走向。
谭经理亦确实给力，他与奥斯汀缔结合作关系后不久，对他的职业规划马上有谱了：“奥斯汀，对你接下来十年的发展，我有几点建议…”
奥斯汀连忙说：“不好意思，谭先生，这个先往后放吧！我还有戏份没拍完呢！”
、
奥斯汀确实有戏份还没拍完，但他已经把预定的诠释方式准备好，且之后的几个内景，只要熟悉了不按照剧情顺序的录制，基本上没啥困难。
具体的情节是詹姆斯．李尔和格雷迪．崔普教授共同吃饭聊天，并经由台词带出双方的一些性格特征和境况。所以这几天，充满了奥斯汀海曼与迈克尔．道格拉斯的对戏。
导演也要求奥斯汀展现出詹姆斯对崔普教授的关心。这对奥斯汀而言毫无困难，因为关心他熟悉的人，本来就是他的本性。
在校园，他关心着他的朋友，如邻家大哥哥似的弗里茨．格罗斯曼、温婉的女同学瑞塔．古德温、活跃风趣的犹太同学安迪．萨姆伯格，以及他敬爱的教授斯派克．李。
《业余小偷》片场上，他关心同来自英国的休．格兰特，与那位喜爱艺术的导演伍迪．艾伦；对于企图陷害他的同学诺罗．巴特斯，他也曾投予关爱的眼神。
在决心发展演艺事业后，他关心的对象多了勤奋踏实的纯爷们瓦德．史密斯、没存在感的巴拉圭艺术迷胡安．多米诺、阅人无数的老司机墨瑞．麦卡锡，以及他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布鲁克．米尔。
在这座片场上，他最关心的是幽默风趣、却有自己的难题需要度过的小罗伯特．唐尼，但这不意味着他不关心迈克尔．道格拉斯、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等其他同戏演员。
因此他实际演出时，所需要作出的调整，只是要将自己观照别人的习惯，加上对于剧中“崔普教授”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敬爱罢了。
外景戏份倒是个挑战，理由是有好几个桥段必须在冰天雪地拍，让演员必须忍受着寒冷拍戏。
不过在生长于英国伦敦的奥斯汀看来，此处仅仅是气温低而已，比起伦敦冬季的阴雨绵绵，算得上舒适了。于是奥斯汀穿上厚外套、戴上毛线帽，游刃有余的完成所需的表演。
更令奥斯汀开心的是，《奇迹小子》剧组为了宣传考量，居然请来重量级歌手鲍伯．狄伦来录制主题曲〈世事已变〉，并安排鲍伯和演员们拍了一支音乐录影带，使整个剧组弥漫着偶像见面会的欢乐气氛。
、
现在真正让奥斯汀感到棘手的，反而是戏外的问题。
自从经纪人查理得知他和谭杰昆经理签约后，两人之间就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气氛。经纪人查理是个不擅长隐藏情绪的美国大男孩，每次见到谭经理，神情就活像努力保护自己猎物的鬣狗。谭经理见状，也回以凌厉的眼神。
这俩相处得如此尴尬，理由奥斯汀也猜得出来：
有了经理人后，经纪人查理做事将变得绑手绑脚，每当他替客户争取到了个新机会，还得给谭经理提意见，而不能任意帮自己的客户接下任何他希望的角色。且原先奥斯汀由他全权负责，现在有另一个更有权势的人与他共享之，想必给他某种类似妃子失宠的危机感。
奥斯汀实在不是故意把他猜得那么搞笑，只是，按照查理好大喜功又戏特足的个性，他十之八九会如此想。
至于谭经理，奥斯汀确信这人是个不服输的家伙，对别人的敌视不会忍气吞声；何况按照他正经八百的样子，哪可能欣赏查理乱来的性格？
不管怎么说，他俩之间的的冲突，在奥斯汀看来根本不是啥大事，却依旧刺激着他过度活跃的神经，屡屡干扰了他入戏的速度。
该死的“过敏症”！他差点开始挠自己。
于是某天中午，奥斯汀终于等到了他的经纪人和经理人都正好在场的下戏时间，立刻将他们召来一起吃饭聊天，并不出所料的看着他们警戒的对视，以及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须臾，奥斯汀差不多把自己的午餐吃完了，就说：“不好意思，我要去排练下午的戏份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相处哈！”
然后他快乐的起身离去，留下二脸蒙蔽的经纪人查理和谭经理。
他俩尴尬的对视许久，经纪人查理才故作轻松的开口：“唷！杰昆，听说你和奥斯汀．海曼签约了？”
“是。”谭经理说：“这男孩挺聪明的，也很会看人，一看就是会有成就的人。”
他这句话明面上夸赞了奥斯汀，实质上偷偷抬高了自己。
“可不是吗？”经纪人查理一脸自豪地说：“我的客户可是个明日之星！”
虽然查理表现得像单纯的炫耀，但谭经理马上听懂对方的意思，是在强调奥斯汀是“他的”客户。
于是他回应：“巧了，我的客户也是个明日之星。”
“我的客户不仅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而且在我的建议下练就了好身材，是个天生的少女偶像！”经纪人查理说。
“这就没那么巧了，”谭经理说：“我的客户虽然是个天生的少女偶像，但比起这个，他真正想演的是有挑战性的角色。”
“你该不会想把他变成演技派吧？”经纪人查理狐疑地问：“只有长得丑的演员才这么年轻就往演技派路线发展；他才20多岁、又长得好看，当然是多演一些青少年向的电影，才能最快累积粉丝啊！等到粉丝够多了，再发展成演技派也来不及。”
查理将那句话说完的那刻，脸上洋溢着得意，却旋即见到谭经理脸上浮现一抹细微的笑容。
“首先，希望能接有挑战性的角色的人是我的客户，不是我；再来，从这里可以看出你还是在乎你客户的前途。那我们把话说开吧！”谭经理说：
“我俩的客户就是同一个人，叫做奥斯汀．海曼，所以现在我们的职责就是让他发展好，你是经纪人，就负责帮他找工作，我是经理人，就负责给他建议工作。”
然后他伸出手：“我们一起把他从明日之星，变成真的明星，行不？”
经纪人查理迟疑了下，才终于回握：“行！”
、
完成了拍摄行程，也解决了自己两位得力助手的争端，今日的奥斯汀．海曼可谓无事一身轻，便与其他演员们参加了《奇迹小子》剧组的杀青庆功宴。
庆功宴的场地只是片场地下室的一间酒吧，仍不妨碍现场满溢着欢腾的氛围。
吧台周围，千百盏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暖色调的灯光在其间流转，并揉合着酒精的气味。人们开着玩笑、畅谈着拍戏的甘苦，并刻画着未来的模样。
“做得好，奥斯汀！”迈克尔．道格拉斯向奥斯汀干了杯。
“你确实表现得很好。”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也给他敬了酒。
被两个演技派赞赏让奥斯汀受宠若惊，连忙说：“哪里哪里，这都是因为你们的教导～”
然后他瞄到了旁边只拿着水杯的小罗伯特．唐尼：“对了，罗伯特不喝酒吗？”
“他在戒酒。”迈克尔回答：“你等下也别让他喝酒，他好不容易能好好演完一部电影的，别害他摊上大麻烦。”
“懂了。”奥斯汀点头，却仍忍不住望向唐尼──他仍与其他人畅聊着，焦糖色的大眼却隐约透露着落寞。
、
奥斯汀与大家喝酒聊天不久，便意兴阑珊的到与吧台有一定距离的沙发上坐下，他仍旧不适应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
唐尼见状，马上朝奥斯汀走来，调侃：“奥斯汀，你该不会是喝累了吧？”
“对，很累！”奥斯汀异常爽快地承认。但他突然想到什么，就倏的坐起：“rdj，你拍戏这段时间是不是都不太舒服？”
“没有啊，怎么了？”唐尼反射性的说。
明明就有。奥斯汀想。
他从电影开拍至今，确实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不适，那种不舒服有别于普通的感冒发烧，是种蔓延全身的酸痛与持久的疲惫，以及有什么未满足的焦躁。尽管唐尼总若无其事地与其他演员谈笑风生，仍让神经敏感的奥斯汀察觉了。
“没事，只是一种直觉。”奥斯汀回答。若对方不愿意说，他不会勉强他。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唐尼迅速地说：“我在参加一个戒毒计画，明年还要通过法庭的强制药检，通过的话，我就自由了，但是如果没通过的话，我估计还要在牢房里蹲上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祝福我吧！”
原来是戒断症状啊！奥斯汀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他希望对方赶紧脱离苦海，但这种苦只有当事人才能完整体会，而他一点都不想体验它。
不如…给他点动力？
于是奥斯汀问：“rdj，你说过你是个怪人吧？”
这天外飞来的话让唐尼愣了下，幸好思维足够跳跃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有问题吗？”
“其实我也是个怪人。”奥斯汀说：“这样好了，我们约在你药检结束后的隔天见面，如果你没有被送去坐牢，我会请你吃一顿饭，然后给你看我可以多怪，怎么样？”
“哇哦，这听起来挺有吸引力的。”唐尼笑着说：“那到时候你一定要够怪，别让我失望哈！”
“没问题。”奥斯汀露出古怪绅士的微笑。
、
对演员而言，杀青不代表结束，仅是个短暂的休止符，演员之后仍需要在剧组的安排下，投入各式各样的宣传活动。
不过这则休止符，足以让奥斯汀海曼回到熟悉的纽约，并受到布鲁克．米尔、墨瑞．麦卡锡和胡安．多米诺的迎接了。
“奥斯汀，你回来了呀！”布鲁克蹦蹦跳跳的奔入他的怀里：“太好了，我好想你！”
奥斯汀抱着她，轻抚她的背。
“匹兹堡好玩吗？”墨瑞笑着说。
“可好玩了！”奥斯汀说：“话说，瓦德呢？”
一问完，全场顿时陷入一片静默，神色纷纷浮现了担忧。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奥斯汀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他明白，除了瓦德这个敬业的工作狂外，这群随兴的朋友没事不会严肃起来；尤其墨瑞，如果连他都收敛起神色，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最后竟是胡安打破沉默：“他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