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五公主
青贵妃的速度很快，第二天请了旨，第三天就办了赏梅宴。
本来按照规矩，这种宴会概要皇后来主理的，但是皇后自腊月初便身体不适，青贵妃也因此协理六宫，这次她去请示皇后的时候，甚至连皇后的面都没见到，皇后只派了身边伺候的久儿出来告诉她，一切她自己看着安排就好。
青贵妃本身是个比较洒脱的人，性格极好，也因此她虽得宠，却对皇后恭敬，知道皇后凤体不适还特意派人送了补品，后又关心了几句才离开。
赏梅宴这天，青贵妃早早的起床，比划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贴身大宫女阿笙笑着打趣道：“娘娘怎的才像是那个要见公婆小媳妇？”
她是从小跟着青贵妃伺候的，因此说话也没有太拘谨。
青贵妃刮了阿笙一眼，嘴角漾开笑意，右侧脸颊露出一个小酒窝，她道：“阿熙喜欢的姑娘我得重视些。”
“这套浅紫秀云纹的袄裙，端庄优雅又不显得不好亲近，您觉得怎么样？”
青贵妃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套新送来的宫装，又上手摸了一下料子，最终拍板决定了下来，“就它吧。”
等她收拾好自己去到御花园的暖阁里时，已经聚集了好些贵女，连她找来的平妃也到了。
“玥皑。”
“哎呀，阿琉，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因为青贵妃和平妃平时关系也不错，因此两个人都是互喊闺名的。
暖阁里众贵女纷纷行礼，青贵妃笑眯眯的让人都起来，随后目光就开始搜寻沈小姐。
来之前青贵妃已经和平妃通过气了，平妃自是知道青贵妃想看沈家小姐，但是因为觉得单独召进宫不合适，才举办了这场赏梅宴。
她扯了扯青贵妃的袖子，“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别这么热情，当心吓到人家姑娘。”
“你说得对。”青贵妃小声道：“不能吓到小姑娘。”
她端正了一下身子，然后笑着开口，“昨儿个宫里御花园的腊梅都开了，就想着让大家一起来赏梅，顺带让御膳房采了花做了梅花粥和梅花饼，大家可以尝尝。”
“谢贵妃娘娘。”
青贵妃让人将食物都端了进来，和众人围在暖阁里一边对诗一边品尝梅食。
陈烨华因为待嫁府中，斟京双姝只来了一个沈蕴宁，也因此这次对诗中没有能和沈蕴宁对打的，她对的诗最为出彩。
青贵妃是越看这个儿媳越满意。
这个时候外面来报嘉禾长公主来了，青贵妃欣喜的站了起来。
嘉禾一进来，青贵妃就道：“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嘉禾握着青贵妃的手，“怎么感觉你又长肉了。”
平妃跟嘉禾的关系也不错，见她这样问笑着调侃道：“这天天在宫里窝着，能不长肉吗？”
“阿琉。”青贵妃撇撇嘴，然后又看向嘉禾长公主，“还不是你都不来找我，没人陪我出宫玩。”
嘉禾坐在她旁边，闻言望向平妃的方向，“我可是记得阿琉姐姐不久前才找某人出宫去找我玩，结果某人说外面天冷，不想动弹。”
“……”青贵妃愤愤地看向平妃，“你竟这样待我！”
平妃捂着嘴轻轻地笑了，嘉禾也一脸笑意，下面众位贵女也是偷偷抿唇微笑。
青贵妃觉得太丢面子，她可是还看到未来儿媳也在笑。
然而就在这时，有太监急匆匆的来报，“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青贵妃最烦有事没事说不好了，她收敛了笑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府的司小姐在宫内遭遇刺杀。”
闻言，青贵妃，平妃和长公主皆是站了起来，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朝外走去。
青贵妃记得赏梅宴刚开始的时候还见过这位司小姐，但是后来中途她就没见过这个人了，当时只以为是觉得暖阁比较闷，出去走走等下就回来了，结果没想到光天白日之下竟有人刺杀。
等众人赶到御花园的一角时，就看到司亓半边肩膀被染红了，正被一个女子护在怀里，两人周围围着禁军，地上还有几具尸体。
后面跟来的有几位贵女没忍住当场昏了过去。
青贵妃：“来人，将众位贵女送出宫。”
等这边只剩下青贵妃、平妃以及长公主了，青贵妃再次开口：“先来暖阁，阿笙，去请太医来暖阁，小林子去请皇上，云溪去将军府请将军夫人。”
“是。”
众人一起进了暖阁，那女子将司亓放在塌上才转身行礼，“青娘娘，平娘娘，嘉禾姑姑。”
待那女子说了话，又看到那人腰间的玉佩，青贵妃才认出来她，她惊诧道：“五公主？”
平妃和嘉禾长公主也有些惊讶。
南渊百姓皆知，五公主出生体弱，自幼被天雪山圣手丛蔺子带在身边医治，后更是成了丛蔺子的小徒弟，已经许多年未回宫了。
“是我。”
青贵妃笑着道：“比前几年更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
“青娘娘还是那么美。”
话落那边传来通报说是太医来了，五公主道：“青娘娘，司小姐毕竟是女儿身，还是我来为她包扎伤口吧。”
青贵妃觉得五公主说的有道理，而且她觉得五公主是从丛蔺子的小徒弟，医术绝对不比太医差，于是道：“姜太医，将东西给五公主吧。”
“是。”
没过一会儿，皇上也来了，青贵妃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等在一旁的禁军也说了自己赶到时的情景，燎帝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另一边放下窗幔后，五公主让阿笙扶起司亓，看着疼的脸都白了的小姑娘，向来冷漠的她也放柔了声音，“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司亓紧紧咬着牙点头。
她是将军府的姑娘，她才不怕疼，她忍得住。
五公主将司亓的衣服从肩膀的位置用剪刀剪开，随后拿干净的帕子蘸着温水替她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最后在伤口上撒上伤药，又用干净的药布缠上。
她身上只有这一处伤口，是当时躲闪不及被长剑刺的。
等处理好这些，她刚要下床，袖子却被司亓扯住了，她虚弱的喊道：“楚姐姐。”
五公主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怕，你父兄和母亲应该来了，我得和他们说说你的伤势，免得他们担心，你安心睡一觉，醒来就回将军府了。”
“嗯。”
她给她伤口撒的药里放了她自制的止疼药粉，这种止疼药粉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人产生困意，待司亓呼吸渐渐平稳，她才下了塌。
走到外间，先是朝着燎帝行了一礼，“父皇万安。”
“楚儿回来了。”
南渊五公主，单字一个楚。
“五公主，亓儿伤势如何？”司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司夫人且放心，无甚大碍，已经处理了伤口又用了药，司小姐也已睡着了。”余楚道：“您可以进去看看她。”
司夫人闻言和皇上行了一礼便去了内间。
“五公主可知道当时发生了何事？”司璞问道。
司越本也打算易容进宫，但是前来递话的云溪是将军府留在宫里的一个暗桩，她说明五公主也在，司越由此留在了将军府。
五公主，余楚，是他的小师妹，医术和他不相上下，有她在，他不担心。
“我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有打斗的声音，赶过去就见司小姐被一人刺伤，而此时周围并没有禁军，等到我杀了几个贼人的时候，几名禁军才赶到，剩下几名刺客我并不知晓抓到没有。”
燎帝闻言震怒，“来人，传朕旨意，今日值守的御花园守卫玩忽职守，革去职位，各打三十大板，逐出城去！”
“是！”
司璞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燎帝，脸上神情不显，司镜绪则道：“皇上，微臣请求皇上彻查此次刺杀，小女素日只待在府中，微臣实在想不出来她得罪了谁才会招来此次横祸。”
言外之意，此次刺杀恐怕不是冲着司亓来的，而是冲着将军府来的。
燎帝目光微动，“其他人都先下去。”
众人明白皇上这是要单独和将军谈事，便纷纷退了出去，青贵妃三人也一起告辞出去了，余楚则是道：“儿臣进去守着司小姐。”
说完，不等燎帝发话，便进了内间，燎帝略微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外间只剩下司家父子和燎帝之后，燎帝道：“朕懂将军的意思，将军也该知道此次东良屯兵边境，战事在即。”
司镜绪垂眸，“皇上的意思是那些刺客是东良的人？”
“刚才辛长德验过尸体已经确定。”燎帝道：“来人，将刺客的尸体抬过来。”
不多一会儿，有人将尸体抬了上来，并将肩上的刺青露了出来。
刺青图案是两个鹿角，鹿是东良国的圣物，而有着鹿角纹身的是东良皇室的那支刺杀精锐。
司璞上前查看尸体，他解下那人的面巾，看到那人的样子，当着燎帝的面大喇喇地道：“是东良的人。”
摆明了之前不信任燎帝的说辞。
燎帝自是懂司璞话里的意思，他压下怒气，面上依旧一片慈和，他道：“东良太过放肆，将军，不等年后了，三日后就出征，你意下如何。”
不仅东良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南渊同样如此。
司镜绪抬眸望向燎帝，少倾，司镜绪道：“末将悉听皇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