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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东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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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被燎帝宣去的。

    在这之前燎帝已经宣了瑛亲王,林辅和卫国公。

    皇后安分的坐在外间,等着皇上宣她进去。

    辛长德给皇后倒了茶,在外间伺候着。

    燎帝已经得到了东良布兵边境的消息。

    “丞相,你怎么看?”

    林辅行了一礼,随后道:“禀皇上,依微臣之见,可派司将军前去,司家的小公子可之后再行,定能平定边疆。”

    他是个老狐狸,根据前面的话自然看的出皇上的想法,所以顺着皇帝的意思说。

    燎帝果然心动,随后又问瑛亲王和卫国公。

    “臣附议。”

    “臣附议。”

    他们二人自然也没异议,毕竟皇上之前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

    燎帝满意的点头。

    等议事殿里的人都走了,辛长德宣了皇后进去。

    “臣妾见过皇上。”

    燎帝看着皇后。

    “皇后,听说你派人去了太子府。”

    皇后闻言也不隐瞒。

    “是。”

    燎帝似笑非笑道:“皇后,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活,你还是学不会隐忍。”

    皇后抬头就是讽刺,“不然怎么能帮皇上除掉卫贵妃?”

    燎帝闻言果然变了脸色,“皇后,你失言了。”

    皇后丝毫不惧,燎帝忽然叹了一口气,“皇后,你还在怪朕。”

    “臣妾不敢。”

    燎帝看着皇后,“朕当年根基不稳,孩子只是拖累,皇后,你怎么就不明白?”

    皇后淡然一笑,“臣妾明白,所以臣妾不怪皇上。”

    燎帝皱着眉头,看着皇后,觉得无比烦躁。

    皇后抬起头看着皇上,她自然看出了皇帝的不耐烦,她道:“皇上要吩咐臣妾做什么,吩咐便是了,臣妾必不会抗旨。”

    她说的是抗旨,和燎帝的君臣关系分的清楚明白。

    燎帝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拿起案上的镇纸朝着皇后扔了过去。

    皇后不躲不闪,任由镇纸划着额头掉到了地上,她顺着力道后退了几步,抬眼之时有鲜血顺着额角经过眼尾流了下来,好似是皇后泣血一般。

    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皇上,您失态了。”

    “皇后!”

    燎帝气的有些发抖。

    皇后倒是心平气和,她抚了抚没有流血的那边的鬓角,随后捡起地上的镇纸,放到了案上。

    “皇上何必动怒。”皇后柔声道:“臣妾也就还有两年的光景了,皇上很快就可以摆脱臣妾的威胁了。”

    燎帝看着这样平静柔和的皇后,他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捏住了皇后的下巴。

    “皇后,朕等不了两年了。”燎帝道:“年后这个时候,朕会派司璞去平乱,朕不想看见他活着回来,明白吗?”

    皇后直直的看着燎帝,她懂燎帝的意思,他提前将命令下给她,一是往后不想再见她,二是给她一年的时候准备,争取万无一失。

    良久,燎帝放开动作,皇后以属下的身份朝着燎帝行了一礼。

    “属下遵命。”

    随后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她测过脸问道:“皇上想让臣妾生还是死呢?”

    燎帝看着皇后的身影,他转过身去没有说话。

    皇后转过头去,不再看燎帝,她道:“臣妾明白了。”

    她先是他的属下,才是他的皇后,她早该认清所有的身份的。

    她的眼眶微红,出来的时候,久儿已经等在外面了,她见皇后的样子,想要伸手扶住她。

    “皇后娘娘。”

    皇后摆了摆手。

    “本宫自己走。”

    她出口的话很平静,但是又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久儿和另一个宫女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后面跟着皇后的仪仗队。

    皇后看着后面浩浩荡荡的人,她莫名笑了笑。

    她是从什么时候喜欢的皇上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后来隐瞒身份混进了暗卫训练营,后来自己是林家人的身份没瞒住,皇上知道了她,但是却没有治她欺君之罪,反而说要娶她做王妃,就算知道皇上只是看中了林家的势力,她也不介意。

    成婚后,他们也幸福过的,但是从那个孩子小产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本以为是意外,后来才知是皇上不想要,说什么根基不稳,正处于夺嫡之际,孩子是拖累,其实她都知道的,皇上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一个人,他不想旁人先生下孩子,起初他不知道是谁,直到卫贵妃进宫,她才知道。

    当年卫国公府势力强大,是最有力的帮手,但是也正因为太大,皇上有些忌惮,所以不敢贸然拉拢,一旦卫家在里面立了大功,燎帝根本压不住卫家,所以才选择了林家,而她就那么傻的一头扎了进去,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帝王家哪有什么深情啊。

    其实当初除掉卫贵妃她没多少妒忌,更多的是因为皇上的命令。

    准确来说,一开始她确实嫉妒卫贵妃,但是在卫贵妃失去第一个孩子之后,她知道了皇上哪有什么最爱的女人,他最爱的是他自己,从那之后她觉得卫贵妃跟她一样是个可怜人,她们都被燎帝骗了。

    卫贵妃小产是皇上默许的,卫贵妃死亡是皇上吩咐她做的,就连余瑾中了北岳兰莨也是皇上允过的。

    后来皇宫里别的嫔妃陆陆续续的怀孕,她也怀上了三皇子,皇上这一次没有除掉任何一个孩子,但是她不允许别人比她先生下皇子,所以着手处理,但是还是漏掉了两个,那两个是燎帝动手保下的,但是燎帝也没办法动她,因为她知道燎帝太多秘密,不能说所有,但是大部分是知道的。

    一个因爱生恨的后宫女子很可怕,燎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年处处忍她。

    这么多年,她早就累了,今天她就是来做个了断的,皇上宣她要她干什么她猜也猜到了,但是这么多年她以为皇上对她至少是有点感情的,哪怕只是一点,但是她错了,她的那一丝希望在皇上沉默的时候,全部破灭。

    年少慕艾终成空!

    想到这儿她猛地吐出一口血,天旋地转之间只听到了久儿惊慌失措的声音。

    “没事,不必惊慌。”

    她缓了缓,复又站起身来,擦干净嘴角的鲜血。

    她知道自己现在死不了,她对皇上还有用处,那点毒素积累的不够,不足致命,只是她刚才太过悲痛,才刺激到了而已。

    “不必声张,回宫。”

    “是。”

    回到永安宫,一开门,皇后就闻到了血腥味,她立刻猜到了怎么回事。

    嘴角扯出了笑容

    “来人。”

    “皇后娘娘。”

    “处理干净。”

    “是。”

    来人是皇后自己培养的暗卫,是她的心腹,他的动作很快,皇后进到里面,又让人点了熏香,好一会儿才趋散了血腥味。

    她遣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坐在里面,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烧掉了那些和燎帝年少时传过的书信,只留下了一封写给林辅和余恒的信。

    那是这些年她在宫里的布置,她相信会用得到的。

    ……

    “东良屯兵边境?”余瑾皱着眉看着传来的消息。

    东良的皇帝是个野心家,灭了西延之后,将目光先是对准了北岳,但是北岳和南渊关系好,因此当时交战时,南渊去支援了北岳,这也引起了东良的不满,那位皇帝可能也觉得要天下一统,须得先解决南渊这个威胁,于是在南渊的边境开始屯兵。

    司镜绪道:“这是我们安插在东良的线人传来的消息,目前不是特别清楚,已经派人前去侦查了。”

    司越问道:“皇上知道吗?”

    司镜绪点头,“一早就传到皇上那里。”

    “燎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司璞沉声道:“我们要早做准备了。”

    司越闻言沉吟片刻侧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已经在布置了。”余瑾道:“皇上已经等不及了。”

    连太子都封给了他,已经是“荣宠至极”了。

    司璞冷哼,“不仅是燎帝,四皇子是最先按捺不住的,接下来二皇子和三皇子大概也坐不住了,大皇子除了针对第十卫动过手脚,再没有别的动静,但是大皇子的母族坐不住了。”

    司镜绪不置可否。

    自从余瑾坐上太子之位,各方势力都在活动。

    司越的手敲打着桌子,忽而问道:“皇上得到消息后,会派父亲还是司璞去边境?”

    “先是我再是司璞。”司镜绪闻言抬头看向司越,他缓缓道:“战场刀剑无眼,除掉司璞的机会比在斟京刺杀要容易的多也更容易找替死鬼。整个将军府在外人眼里,你身体孱弱,不堪大用。”

    “你们的母亲就算背靠安王府也没有用,但是她已经嫁给了我。司亓才十二岁,更是翻不出风浪。而我虽年事已高,但是威望尤在,更甚者,我若打了败仗或者战死沙场,燎帝都省了亲自动手杀我。”

    “所以,燎帝和其他几位皇子最好的动手时机就在司镜绪出征东良之后,而等司璞带着剩余的大军离开,则是最后决战之际,这也是余瑾一网打尽的最佳机会。”

    这个时候司璞不在余瑾身边,将军府在斟京城外练兵场的大军也都被司璞和司镜绪带走,余瑾只靠一个没有嫡子的安王府和已经逐渐衰败的卫国公府根本构不成威胁,这是除掉他的最佳机会。

    “东良有威胁的只有镇守边疆二十载的西境统帅叶嵘萧,他的儿子叶商羽和二女儿叶形辞也不容小觑,几个人可以拖住大军很久。”司镜绪说到这里瞥了一眼一旁抿唇不语的司越,然后继续道:“这期间,大军只能驻扎在交战地,就算斟京有动静,大军也没办法及时赶到。”

    司越察觉到司镜绪的目光,他道:“您放心,两军交战期间,我不会去东良。”

    司镜绪“嗯”了一声,余瑾和司璞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多问。

    “席将军和十三卫的十三以及十一卫和第九卫可以用,剩下的第一卫和第三卫和第七卫还无主,你们须得自己拿主意了。”司镜绪又道。

    余瑾应了一声。

    说完了东良的事情,司镜绪又提到了四皇子的事情,“四皇子和陈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婚期在年后十五。”

    “这么急?”司璞算了算,“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司越淡淡道:“夜长梦多。”

    “陈阁老也同意这个婚期?”

    余瑾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找到了陈小姐的药引易杉花,四皇子相当于对陈家有恩,他就是明天娶,陈阁老也会同意。”

    陈小姐是胎里带来的不足,只有易杉花能够根治,这是整个斟京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易杉花难寻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易杉花曾经是西延国的国花,但是西延被东良灭国之前,西延的皇帝下令毁掉国内所有的易杉花,从此易杉花绝迹。

    “他从哪里寻来的?”司越问道。

    余瑾转着手里的杯子,轻声道了一句:“以前的西延国与东良交界的一个村子里。”

    她得到余凌找到易杉花的消息时,第一想法是派人去毁掉那唯一一株易杉花,这样陈阁老就不会成为余凌的助力,她当时在窗前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但是犹豫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个陈小姐她在宫宴上遥遥见过一面,是个温柔贤淑的姑娘,也是个有韧性的姑娘。

    她不该用卑鄙的手段杀了她,她只是个皇权争斗下牵扯进来的无辜人。

    “四皇子为了娶陈小姐也是下了功夫。”司璞笑了一声。

    “他可不是为了陈小姐下功夫。”司越摇摇头,“他是为了帝位。”

    “……”

    几个人又闲谈了一番之后的对策,便被司夫人喊去了前厅吃饭。

    余瑾却提出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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