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情敌
“嗯，我喜欢明航。”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开始喜欢他了，三年级到现在，七年了。”
？？？
望橘整个人就是一个大震惊的状态。
“不是……你，那个，呃……”她直接痴呆，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才16岁的大美人就已经有了一段长达七年的暗恋。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啊？”汪初露脖子往前伸，整个人像只土拨鼠一样一副“怎会如此”的样子，望橘感觉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能直接发出土拨鼠尖叫。
“虽然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我永远清晰地记得那一天。”
“他很有礼貌地站在走廊，跟那群跑来跑去的男孩都不一样，真的很帅气，我甚至记得他穿的还是白衬衫。”
“那群男孩子本来抢不到我的发绳的，是我故意被抢，又装作可怜的样子发出哭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真的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而且马上就来帮我，还用他的白衬衫袖口给我擦眼泪。”
苏巧巧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羞涩，语气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但她的嘴角始终没有放下来，美得慑人眼球。
望橘这才有种真正认识苏巧巧的感觉。
都说相由心生，美得这么有攻击性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只小白兔，她是真正的狐狸。
“太牛了我的姐妹，做得对！爱情就要用计谋！”汪初露显然成了她的最强后援团，苏巧巧身上有种特殊的令人心动的魅力。
她转过头来，勾着单边嘴角，冲汪初露眨了眨眼睛，小汪同学立刻一副被击中的样子。
望橘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告白呢？”
“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啊，他只是把我当成小时候认识的同学，完全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告白没有意义。”
“我必须先把自己变得优秀，先走进他的世界。所以我拼命考上了北洋一中，又努力考上了高中部。”
“哇……”橘露俩人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不由得一起发出respect的声音。
望橘忽然想到什么，问她：“所以你今天中午给我凉茶又走了，后来又突然走过来说要找我一起吃饭——”
“我故意的，本来想跟你一起去一班找他，可是没有理由显得很刻意。”苏巧巧黑黝黝的眸子坦然地盯着她瞧，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
“啊……”望橘有些感慨，觉得苏巧巧真的是很酷的女生，又说：“你以后都可以拿我当理由去找他！”
“真的可以吗？”苏巧巧忽然笑了一声，丹凤眼有些邪魅地上扬。
“我们，不算情敌吗？”温柔的声音有些冰凉。
？？？？？？？
这都哪跟哪？
望橘瞪大一双杏眼，迎上她有些探究的目光。
“什么意思？橘子你喜欢明航？？？”汪初露俨然一副自家房子塌了的样子，表情都要裂开。
“望橘同学，你喜欢明航对吧？”重瓣花一般的少女美得惊心动魄，脸色恬然，身侧的手却悄悄揪紧了衣角。
望橘荒唐地从鼻子笑了一声，双手扶额：“怎么可能啊！我一点都不喜欢明航啊！”
然后，苏巧巧的面容失去色彩，世界骤然犹如滚筒洗衣机般旋转起来。
不论循环重来多少次，望橘都不能适应，听着苏巧巧一模一样的问话，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不喜欢，明航。”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自己的回答，有些生气地咬住下唇。
但她的抗争毫无意义，世界一如既往在跟她作对。
这次又是怎样？是要逼她跟苏巧巧成为情敌吗？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望橘决定先把误会解开，先搞清楚苏巧巧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望橘吐出一口浊气，极力平复想一头创死的心情。
苏巧巧拿出手机，翻到学校贴吧后递给她。
“卧槽，这群人怎么什么都能磕。”汪初露看着帖子里几千楼的图文，热情程度堪比她磕的某对伪骨科cp……
望橘上下翻动了几页，都快无语了。
此帖名为“名望大家庭”，“名望”是她和明航的cp名。里面收集了他们各种各样的互动图，包括但不限于在食堂一起吃饭，望橘捧着花在台下看明航和迟霁的表演，望橘去一班找迟霁时明航站在她身边，两个人相视一笑，两人同框时位置基本相同的泪痣……
反正净是些开头一张图，剩下全靠编的内容，还美名其曰傲娇大小姐和翩翩贵公子校草的绝美爱情。
望橘看得都想翻白眼了，可是对面的苏巧巧微眯着眼，一脸完全被洗脑的样子。
她用苏巧巧的账号点开评论回复，看到她果然已经是16级元老用户了，看来平时真是没少看。:)
望橘语重心长：“这种空穴来风的传闻是不可信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明航的。”
意识到自己嘴快的时候已经晚了，循环又带她回到了前几分钟。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她不能否认自己喜欢明航，但是自己一旦承认，苏巧巧就会把她当情敌。
这是什么修罗场剧本……
先不说以后要怎么跟苏巧巧相处，要是自己喜欢明航的谣言真的坐实，她跟明航的交情可能也就到这了。
那可是她哥哥的朋友。
唉，反正不论怎样都是一笔烂到不能再烂的帐了。
根据之前的几次循环的经验，只要望橘顺应循环就能打破循环，但顺应循环的结果大多数都不是她想要的，而且甚至会有危险，她一定不能让事情按循环要求的走向发展。
但不说出她喜欢明航又打破不了循环……
不过这次循环好像没有让她做选择！不是在让她做一件事，好像只是让她说这句话？
那如果，她换种方法说呢？
“我不是那么喜欢明航。”
循环。
“我对明航感觉一般。”
循环。
“……明航就那样吧。”
循环。
“啊啊啊你个杀千刀的明航！！！”
她疯了，这是什么语言学研究课吗！
在汪初露和苏巧巧俩人略带惊恐的眼神中，望橘无奈进入了下一个循环。
要说她之前还对明航有过一点点好感，现在也在这无语的循环里消失殆尽了。
但修罗场绝对哒咩，也不能困死在这循环里。
最终，望橘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地说出：“我喜欢明航。”
在苏巧巧的冷笑和汪初露的铜铃眼中，结束了循环。
“但是！”接下来，是语言的艺术时间。
“我不想早恋。”
颤悠悠说完这句话，望橘发现世界好像没有变化，于是叹了口气，继续挑战世界的底线。
“我对……咳咳，是朋友的喜欢，你懂我意思吗？”望橘简直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一张小脸凑近了她。
可苏巧巧显然不是很相信她，于是她斟酌着继续开口：“我喜欢花，但我不会想拥有它，我喜欢很多东西，但我可以就看着……哎不是。”
“你别不信，这样，你以后看我表现行不行？”
望橘慌乱看向汪初露：“鼹鼠！快，说点什么！”
而汪初露神色复杂，有些沉浸在塌房的痛苦中：“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你哥……那类型。”
“对！我就是喜欢我哥这类型！”望橘想抱着汪初露来个托马斯全旋，果然是她的文学导师！
“什么？你喜欢迟霁？这可使不得啊！”
明航和迟霁站在三人面前，而她的倒霉哥哥，此时看她的眼神也十分复杂，深棕色的眼像油彩在水中晕开，晦涩又浓烈。
……
为什么成了她在告白？
望橘眼刀子毫不客气地飞到明航身上：“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明航：？
没一个人开心的场面就这样散了，望橘不知道苏巧巧信了几分，反正打破循环就是好事。
以后的事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望橘回家后心烦意乱，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循环没有一点规律可言，总是这样突然出现打乱她的生活。
看着微信里苏巧巧的头像，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决定找个人倾诉一下，但出了今天这事儿后，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迟霁。
她现在还记得迟霁听到后看她的眼神，一想到就想挖个洞钻进去。
太羞耻了……
于是，望橘顺理成章拨通了汪初露的视频电话。
那边的鼹鼠扎着可爱的丸子头，正一边哼歌一边在电脑前啪啪打字，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只有望橘受伤的世界……
“你咋啦，猫头都要垂到肚皮了你。”汪初露在发帖界面“妹妹今天告白啦”后面啪啪啪加上五个感叹号后，才抽空看了眼布偶猫大小姐。
“今天是悲伤的一天。”望橘完全打不起精神。
“确实，听你说你喜欢明航的时候我都快哭了。”汪初露边打字边附和她。
“以后别跟我提明航。”望橘感觉自己今天上床，一掀开被子，全是明航。
“那你要提啥。”
望橘顿了顿，有些伤感：“如果某一天，你发现了很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你怎么办？”
“具体怎么个难以想象法？”
“就是说，你的选择被安排了，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你的生活，事情好像必须按规定好的剧本发生一样……”
“停，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啊。”汪初露有些不解，停下来看她。
望橘欲哭无泪：“如果真有这种事，你怎么办？”
“我靠，怎么这么像穿书啊？”汪初露小说看得多，一下子想到这个火热元素。
但望橘自己心里清楚，绝对不可能。
循环是突然发生的，在此之前她很正常地度过了15年。
“不是穿书，嗯……有点像无限流？”望橘打磨了一下表述，用汪初露能听得懂的语言说出循环的含义。
不能直接说出循环，她有经验。
“那太酷了！”汪初露直接嗨了，表示你要是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酷什么呀……反正你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她托着下巴望天。
汪初露罕见地思考了一下，答：“一般无限流，就是主角身上有她要背负的使命吧？”
望橘沉吟：“使命吗？”
“对啊，你没看很多故事都是解决完某一件事情之后就会回归正常生活嘛！”
望橘听完沉默不语，汪初露有些慌。
“你干嘛这么认真？不会真遇上什么事儿了吧？”
“没有，我就随口这么一问啦。”她含糊过去。
“害，别烦啦，不就是苏巧巧的事儿嘛，她喜欢明航关你什么事，她要真敢做什么，你直接揭她老底！虽然长得实在好看，但应该不至于为爱痴狂吧？”汪初露撇撇嘴，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望橘完全没打算这么做，她也不是在为苏巧巧的事烦恼，于是就“啊对对对”地摆烂过去。
这时落地窗又传来糖果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望橘知道是迟霁。
但今天的事情……
于是她更加大声地跟汪初露聊天，假装听不到。
又响了两声以后，声音停了。
但还没等望橘喘口气，又传来重重的落地声。
望橘迟疑地偏头看，差点没咬到舌头。
阳台上站着的，不是她那跳高运动员哥哥又是谁！
于是她匆匆挂了视频就跑过去。
月色下的少年冰肌玉骨，很奇怪，望橘总是觉得他在月光下最好看，难不成他真是月亮成精？
她按捺下内心的尴尬批评他：“有什么事不能从正门走，偏要翻阳台，很危险诶！”
“你装作没听到，我只能这样。”他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但望橘就是从中听出了点委屈。
“……我就是没听到。”弱小可怜但嘴硬。
迟霁挂着浅笑，伸手想摸她的头，被她侧身躲过。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默默收回手，低头看她的侧脸。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用觉得尴尬。”
他的声音轻的像海浪舔舐海岸，也挠在望橘心上。
“不是……”她正想解释，被他打断：“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明航了？”
“或许，你发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