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运动会
这周，新宁高中开校运会，星期三早上开到星期五早上。
现在深秋以近冬，风中带着寒气。开幕式开一个早上，可都是一直烈阳高照。
每个班都要表演节目，有些校队的还要特别表演。顾止念没有节目，毕竟她是刚转来。
坐在操场的草坪，听着领导在上面致辞，风中夹杂凉意，却无奈敌不过猛烈的太阳，最后风也有些闷热起来。
顾止念和苏旎坐在一起，苏旎不停拿着手扇风，吐槽这天太热，领导讲个不停……
苏旎心里像有团火似的：“这天怎么这么热啊！甄立新还没念完经！热死了，全世界背着广东过冬天！”
顾止念不听劝着：“消消气，等会更热！”
……
突然一片阴凉。
顾止念抬头，容轩怎么来了？
苏旎问：“你怎么来了？”
容轩别过脸，另只手挠了挠脸颊，撇了撇苏旎，心虚地回答：“额……那个，我看你挺热的，我刚好多了把伞，就给你拿来了。”
苏旎毫不客气地接过伞柄：“行，你走吧，伞留下就行。”
容轩回到他位置立刻就被周围男生暴打一顿。
“好你个容轩啊！雪中送炭，英雄救美，那我们呢？！”
……
顾止念憋着笑，她也算沾了点苏旎的福气。
没想到校运会还在开开幕式就被喂狗粮。
不知道江司衡他怎么样？
顾止念转头瞄江司衡，结果江司衡刚捡完掉落的白色鸭舌帽，两人视线悄然对上。
顾止念做贼心虚，立刻转过头，身子都直起来。被发现了！
表演开始了，大多数人都没坐在自己座位，拥去前面霸占好位置，看表演了。
苏旎和誓落落都有去，顾止念自然也想站前点看，无奈她来太晚，在后排垫起脚尖都看不清。
顾止念高仰着脖子，也没注意周围的人，结果就被撞了。顾止念往后倒，也撞到后面个人身上，那人扶着她的肩。顾止念能感觉到那人身板挺硬，身材魁梧，因为她的头只是撞到他肩下部。
顾止念站稳后，连忙转身道谢，结果发现那是江司衡。
顾止念还是礼貌回了句：“谢谢。”
江司衡又问：“你看不到？”
顾止念觉得这不明知故问嘛。
“嗯。”
江司衡看了看周围的人，思索后：“你觉得我把你抱起来会怎样？”
顾止念瞬间耳根红了：“不用，不用。”
江司衡看她反应竟如此搞笑，忍不住游逗她：“也是，你这么重，我抱不起。”
顾止念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看着他，她怎么可能重！她也才90多斤，算瘦了，但她身上该长肉的地方可一点都不含糊。
江司衡越发觉得她这样脸红红，皱着眉的样子可爱，但他可不敢多看，顾止念的眼睛像个磁体，特别勾人。他只好别过脸去假装看表演：“下一个好像就是我们班了。”
顺带手摁着她的头，硬生生给她转了过来。
江司衡有学生会里的东西忙，但学习任务重，干脆就没参加表演了。路隐月也是如此，他竞选上了学生会主席，更忙。
路隐月高一就去学生会主要是想着路织云来，可能会进学生会，结果路织云压根没去。
……
下午天气有些转凉，苏旎有跳高比赛，传着短裤短袖，顾止念在旁边拿着长袖外套和水，说不定随时要用上。
看着苏旎挑战高度越来越高，顾止念的心也越悬越高，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攥紧发出刺耳声音。
同样紧张的还有旁边一直站着的容轩。他是一比完赛就来的，身上还是短袖短裤，就这样在风里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死都不肯回去拿衣服，怕错过精彩部分。
苏旎拿他没办法：“我这还有一件，你先穿吧。”说完这句话，她就匆匆回去赛场了。
顾止念很懂得行事，立刻将苏旎的外套递过去。
容轩拿起外套先闻了闻，得意地说：“冷半个钟也值了……”
在一旁的顾止念人都傻了，但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今天被他们喂了两次狗粮！下次能不能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啊！
高二14班大本营离跳高场地很近，就隔个赛道。休息间回来的江司衡正好看见顾止念笑眯眯将衣服递给容轩，事情经过他当然也有看到，但他就是很不爽，在他眼里那一幕被无限放大……
过了一会，广播里又传来江司衡声音，他在念稿。一切正常，就是这声音怎么比平常还冷……
……
晚自习还是要上的，今天下午比平常要早放学，故大家都很早回来上晚自习。
大家都趁这两天好好放松，教室里好热闹，但江司衡和路隐月还在刷题。誓落落最近刚看完一本小说，忍不住就跟顾止念分享提来。
“小念，你知道吗？破竹大人好会，云疏成仙无法有身孕，你猜破竹大人怎么看待这事？”誓落落凑近她耳旁，小声说着。
听着听着顾止念脸上涨上一层红晕。
江司衡刚好抬头，就看见脸红得似滴血的顾止念，他也跟着听了两句，瞬间，他也脸红了。他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
脑力突然浮现出顾止念哭得梨花带雨，轻喘着向自己求饶……
他靠后倚着椅子，右手捂着脸，又捏了捏眉间。不是，这想的都是些什么！
“止念！落落！扫地！”
背后传来苏旎声音，今天她们宿舍值日。
顾止念和誓落落应了句，转身起来。顾止念却刚好和睁眼的江司衡对视上。
顾止念一只手撑在江司衡桌上，一只手伸去摸江司衡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江司衡握住她细腕，离开自己的脸。他没发看着顾止念还带着点绯红的脸说话，转过脸轻咳两声：“没事，你赶紧扫地去。”
看着他语气有些嫌弃的感觉，顾止念觉得自己好心被当驴肺踢，自然整个晚自习没再理他。
刚开始江司衡没法镇定下来做题，想着转移注意力，打开手表看下心率，一打开就是顾止念照片。
江司衡立刻关上。这表扔了算了！
第二天上午最后是高一的40x200接力比赛，路隐月特意调整工作跑到主席台读稿，不仅更方便看路织云，而且她还能听见他声音。江司衡和顾止念则在终点看着路织云跑来。
全场沸腾，欢呼声，掌声，加油声，呐喊声混在一起。甚至有的班级拿来铜鼓在那敲，颇有气势。
顾止念被这气氛感染，可心却悬了起来。
下午，就是高二接力了。顾止念只有这一个项目，而且关系到班级荣誉，她当然不能拖后腿，这几天，每天起大早来跑步训练，早餐都是不来训练的陈爱怡买的。
中午，顾止念紧张得饭都吃不好，接话都不利索。
苏旎问：“那个，止念你没事吧？”
“没事。”顾止念想了想又说：“如果我下午掉棒怎么办？或者……”
苏旎打断她的话：“不会的你尽力就好。”
陈爱怡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对啊！尽力就好。不然对不起我这几天给你带早餐”她突然想起很重的事，一激动差点被呛个半死：“我今……今天忘给你带早餐了！你有东西吃吗？对不起！”
顾止念听到也是抬头一愣：“我，你不是给我送了吗？”
“没有啊，我起晚了，没拿早餐。回去也忘跟你说了。”
顾止念一头雾水：“可我桌上真有早餐……”
……
到了下午，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很多女生都已经换了短裤。
顾止念和苏旎也是。
听着有些男同学讨论班上哪个女同学的腿好看。江司衡也忍不住望过去，一眼就看见顾止念，接着视线就往下移……
顾止念的皮肤本就像雪山上盛开的梨花般白嫩，这腿更是笔直细长，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容轩在旁边也呆呆欣赏着苏旎的腿。
陈浩铮在旁边很不识好歹地说了句：“苏旎的腿好粗。”
容轩直接就炸了，怒目圆瞪，手指着陈浩铮咒骂：“你算什么东西啊！人家两条腿都比不过你一条腿，还好意思在这说，你都没她腿高，也在这……”
容轩的嘴像机关枪似的，骂个不停。
陈浩铮受不了：“她的腿好看，比顾止念的还好看。行吧！”
他想着顾止念的腿很好看，这样说容轩总该不生气了吧。
他说话简直不过大脑，说完他就后悔了。背后传来凉意。他转过头，江司衡狠狠瞪他一眼。江司衡比他高不少，压迫感自然就上来。
江司衡冷冷地说：“干嘛要比？”
“就是！”容轩附和一句，就转身朝苏旎走去。
见到容轩来，顾止念推后了一步。容轩直接开门见山，皱着眉说：“干嘛怎么快换短裤。腿粗得像个大象腿。”
苏旎直接怼回去：“你腿才像大象腿！我等会跑第一棒，现在不换等什么时候换？神经病。”
……
江司衡看着远处的顾止念。蹙眉，有点想让她拿长裤套上。
要不以后还是穿长裤吧，或者只穿短裤给他看也不是不行……
……
接近上场时，顾止念肾上腺素猛增，紧张得呼吸都是种煎熬。
就要到她上场。
现在14班是小组第二。张彤彤交棒给顾止念。预跑，交棒，转身，冲刺，再交棒。跟练习时一样，没出差错，没掉链子。她真的尽力了，可她不够快，还是被超了两名。
顾止念大口大口喘气，回想刚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超却无能为力。她心如刀绞，觉得对不起大家，如果最后成绩不理想她真的痛苦死的……
各个班整齐的坐在草坪上，等待着结果公布。时间仿佛静止似的，格外安静。
最后14班是第六名，一共十六个班，这结果看似还好，实则对于十四班来说还是不太理想。但这不能全怪顾止念，因为后面还是有人摔倒。
苏旎知道顾止念自责，第一时间安慰：“不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怪你。”
顾止念没有看她，嗯了一声就起身。
“你去哪？”
“我没事，就想去洗把脸。”顾止念强撑着笑回，可眼角的红是藏不住的……
见她这样苏旎也不好再跟。
顾止念从江司衡身边经过。
体育馆后面有一排洗手台，很少人。
顾止念过来立刻捧凉水泼脸，泼了几遍后也镇定下来许多，可心还是好痛，心里不停道歉。
刚开始水还是有些温暖，是太阳的温暖。可越到后面，水便越冷得刺骨。
顾止念已经恢复差不多，打算最后恨泼一把就回去。结果把自己呛到了，鼻腔辣辣的，好难受。接着刚刚那种复杂难受的情绪再次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她好想哭，可她不能哭。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很轻，但能感觉到那个人越来越近。
顾止念揉了揉眼睛，穿透看去。
是江司衡。
他已经换了长裤，手里还拿着外套。看着眼前刘海和脸都挂着水滴的女孩，眸子暗了暗。
看见是江司衡，顾止念最后绷着的弦也断了。她低着头，大步朝他走去。
江司衡站在原地，张开双臂接这个扑入怀里的女孩。下午起风了，有点冷。他又拿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披上，盖过头，轻轻扶了扶，最后手落在她背上。她在他怀里好小一只，像只小猫一样。
顾止念很用力撞上他胸膛，有点痛，委屈地蹭了蹭，才闷声哭起来。他身上的书墨香将她包围，这一刻，她能感受到的就是来自他身上的气息和温暖。
她蹭得他有点痒，但他也没有乱动，看着她既让人心痛又想狠狠欺负一番……
过了一会，顾止念轻轻推开江司衡，吸了吸鼻。
江司衡看着她水雾蒙蒙，有点红肿的眼，伸手过去，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轻声细语地哄着：“好了，别哭了。”
把衣服给她穿好又说：“有点冷，你穿。我不冷。”
江司衡递出包纸巾：“擦一下。”然后又擦了下自己衣服，依稀闻到她留下的淡淡的香气。
其实顾止念都没什么好擦，全在江司衡脸上了。
顾止念接过纸巾，呜咽了两声，奶声奶气的“嗯”了声，尾音还带拖腔。她就像只小奶猫，挠逗着江司衡的心。
江司衡脑里再次浮现那个画面……
江司衡瞬间脸就红了，轻咳了声：“别太自责了。路织云摔倒了，去看看吧。”
“嗯！”顾止念又凑脸过去：“你脸怎么又红了？”
江司衡果断回答：“没红。”
“你又没照镜子，怎么知道有没有红？”顾止念又凑过去。
江司衡避开：“就是没红。”
“红！”
“没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