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狮鹫的复仇
离开凯尔莫罕，维特便跟着杰洛特，沿着蓝山山脉往班·阿德附近的白雾村赶。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选的又是远离人烟的山路，再加上维特没有自己的马，所以花了整整四天两人才远远看见莱克希拉河。
在途中，维特和杰洛特经常看见暴尸荒野的人类，他们这才知道科德温王国内，人类与非人种族的矛盾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他们也与精灵们偶遇过一次，这些曾经高贵的精灵们，将华服褪下，换上刀剑与皮甲，为了生存而战斗着。精灵们没有攻击两位猎魔人，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但在维特看来精灵们畏惧的，他们背后的双剑以及左手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莱克希拉河的对岸，就是二人此行的目的地，白雾村。
“老格拉茨这人怎么样？”维特问。
“嗯……”杰洛特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我和老格拉茨是在柯维尔的一间旅店里认识的，我正好接了他在旅店告示牌上张贴的委托，帮他处理了些骚扰渔民的女海妖。这个人嘛……”
“……他是个好人，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未见过他，毕竟没人想和整天想着如何解剖你的人混在一起。”
就在维特二人闲谈的当口，一声熟悉的呼唤从一旁半坡上的药田里传来。
“嘿！杰洛特！”老格拉茨将手中还未种下的草药放在一旁，跳下山坡就奔向二人。
“老格拉茨，我们来了。”杰洛特跳下马，对着老法师挥了挥手。
“还有你，小猎魔人。你是叫……维特！老格拉茨可不会忘记朋友的名字。”
身着粗布麻衣的老格拉茨大笑着，看来初春的寒冷并没有令他的热情减少半分。
“怎么？改主意了？我这会儿没有两千克朗。”老格拉茨摸索着身上的口袋，可惜这件劳作的衣物里装不下两千克朗。
维特也无奈的摇摇头，再次认同杰洛特的想法。
“老格拉茨，不是你之前在布伊纳村，让我们来帮你狩猎狮鹫的吗？”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走，进屋里说。这是我在白雾村当草药医生的学生的屋子，不用客气。”
老格拉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带着二人走向药田旁的房屋。
维特将萝卜系在靠近房屋的树上，以免它将老格拉茨好不容易种下的草药吃光，同时打量着这间位于山村边缘的屋子。
这间屋子背靠郁郁葱葱的蓝山山脉，面朝蜿蜒清澈的莱克希拉河。周围环境宁静，充满自然的气息，也没有离白雾村太远，方便村民求医问药。
二人跟着老格拉茨走进屋子，屋子里的一角专门被用来存放各种草药，草药被整齐地摆放在靠着墙的木架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桌子上还有一些用来研磨和混合草药的工具。
维特衣服里的徽章没有任何动静，这里没有魔法的气息，确实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屋。
“来维特，到这边坐。”老格拉茨拉着维特坐到一处火炉旁。
火炉边有些烤焦的草根，说明这个火炉平时还用于熬制草药。
“这里的主人，你的学生呢？”杰洛特坐在一旁问道。
“罗威尔啊，我估摸着你们可能要来了，今早就打发他去村子里住了，那小子自从离开班·阿德之后就没再接触过魔法，我怕他因为你们的到来大惊小怪。”
“这样不好吧？把主人赶走。”维特面露忏愧道。
“没事。”老格拉茨倒是无所谓，“我了解这小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十分好学，可惜完全没有魔法天赋，不然能成为我的一个好帮手。”
“这说不定是件好事，我看他在这里过得挺舒坦的。”杰洛特摸了摸搭在椅子上的毛毯。
“是啊……”老格拉茨也认同地点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去狩猎狮鹫？”维特问道。
尽管维瑟米尔让他不用急，可他还是对狩猎怪物感到些许兴奋。
“不急，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先休息一天吧，我还要做些准备，明天再说。”老格拉茨站起身，走向一旁摆着草药的架子，挑选起来。
正当维特和杰洛特两人准备先休息片刻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维特瞬间提高了警惕，走到门后，将手放在剑柄上。
老格拉茨见状，连忙抬手阻止，道：“别紧张维特，应该是罗威尔，我记得他的脚步声。”
老格拉茨打开门，门外的人果然是罗威尔。
“罗威尔，你来干什么？”老格拉茨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问道。
罗威尔从门口往内探头，见到了村里人说的背着剑的两个陌生人。
老格拉茨见罗威尔一脸好奇且无惧意的样子，便让罗威尔进屋了。
维特看着这个脸上刻着皱纹，眼袋明显，双眼却炯炯有神的中年人，走到他和杰洛特旁边拘谨地站着，一副想搭话又不敢的样子。
“你好，我是猎魔人维特。”维特先开了口。
“你……你好，我是格拉茨老师的学生，我叫罗威尔。”
这个留着锅盖头的中年男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却不敢靠近闭眼休息的杰洛特。
“正好，罗威尔是狮鹫袭击的目击者，也是他写信到班·阿德告诉我狮鹫的存在的，让他说说吧。上次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正是为了这事，想去更北边的坎恭恩寻找猎魔人。”
“为什么不去阿德·卡莱？那里不是科德温首都吗？人应该更多吧。”维特好奇地问道。
“哼！”老格拉茨满脸写着厌恶，不忿地说道：“谁会去帮‘猪猡’啊？为那个喜怒无常的亨赛特做事，能活下来就是他给你的报酬了。”
罗威尔见自己的老师说话了，也急忙附和道：“没错，亨赛特国王不但对非人种族态度恶劣，就连对法师们也如同防贼一样，进城门需要三四道检查。”
“自从‘猪猡’亨赛特当上国王，我就再也没去过阿德·卡莱。”杰洛特也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维特点点头，然后对着罗威尔问道：“罗威尔，你可以说说你看到的狮鹫是什么样子的吗？”
“那天早晨，天空灰蒙蒙的。我见外面天冷便想晚一点起床，但是突然，我听到村子里传来一阵骚乱和尖叫声。我立刻爬起来穿好衣服，朝村子的方向跑去……”
说到这里，维特看见罗威尔的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于是便往旁边挪了一步，让罗威尔能靠近火炉取暖。
“谢谢。”罗威尔表示感谢后继续说道：“……当我接近村子时，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得无法动弹。一只巨大的狮鹫正盘旋在村子上空，它的翅膀展开时几乎遮蔽了阳光。这只狮鹫的羽毛是深棕色的，翅膀上还有着锋利的爪子，它的眼睛像煤炭一样熊熊燃烧……”
“……狮鹫开始俯冲，每一次攻击都带走了牲畜甚至是人。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如此愤怒，跟我在班·阿德里学到的不一样，狮鹫怎么会选择攻击人，而不是叼走牲畜呢？”
罗威尔说完，便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冰冷的双腿，颤抖着。
熟读猎魔人怪物图鉴的维特，与经验老道的杰洛特对视一眼，知道了狮鹫反常的行为里，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格拉茨则是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自从人类入侵狮鹫的栖息地开垦农田之后，它们应该都跑到悬崖峭壁筑巢了啊，怎么会到人类的地盘狩猎呢？”
维特闻言说道：“格拉茨先生，我承认你在怪物解剖领域的见解，但你却不了解狮鹫这种怪物的习性，它们聪明着呢。比起人类，它们更愿意去捕食毫无反抗之力的母牛、绵羊和羊倌。”
“它们也不敢贸然进攻交通要道与村落城市，这些人群聚集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的人有能力，或者能够找到有办法对付它们的人。就像你，找到了我们。”杰洛特接过话茬，他的眼中充满了冷意。
“你是说？”老格拉茨反应过来了，他询问道。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维特道。
三人看向在场唯一的亲历者，罗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