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一诊考试正式开始。这次是大考，按照高考的操作严格进行考试。
下午是理综考，监督一班的监考老师过来喊季边言:“季老师，你们班有人抓到作弊。”
季边言到达教室时，场面正剑拔弩张，另一名监考老师把作弊的纸条摆在讲台上，“我亲眼看见纸条传到他桌子上。”
季边言把裴沈一拉到身后，他自己都不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什么，他相信裴沈一，不经思考的就想护着他。
监考老师严厉发问:“谁给你传的纸条，你要是不说我们也可以查监控。”
裴沈一捏了捏季边言的衣角，很平静，似乎被抓到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缓慢的环顾教室，用一种大家都能听见的轻蔑语气说:“这些题我还不屑于作弊。”
最后还是查了监控，逮到了传纸条的同学，那名同学紧咬嘴:“纸条就是给他的。”
这谎话说得拙劣，年纪几十名的学生给年纪第一的裴沈一传纸条，如果对象反过来更容易让人信服。
作弊不是一件小事，季边言不希望裴沈一被人平白无故的泼脏水，他说:“如果大家不信任裴沈一的成绩，可以让他重考一次，我教出来的学生绝对不会作弊。”
裴沈一没意见:“都听季老师的。”
考试还是正常进行，就裴沈一被叫进办公室，当着几位老师的面写题，如他所说，那些题他不屑于作弊，写题速度未停，他连草稿纸都没用，心算得出答案。
最终只有那位扔纸条的同学成绩取消，给了作弊的处分。
放学，季边言等裴沈一一起走，今天小裴同学受了委屈，他想带他去吃一顿饭。
季边言把裴沈一拉上车。
裴沈一手机响起来，他没有存备注，号码早已烂熟于心，是裴峰。
“儿子，我出事了，你现在回去拿房产证，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没跟我联系过，我这几天在外面，不用打我手机，我柜子里有个房产证，我打听过了过两年要拆迁，你上大学没钱就把房子卖了。”
“儿子，还有，高考加油。”
裴沈一句话都没插上，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裴峰说完就挂了电话，在打过去显示已关机。
裴沈一莫名的恐慌，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都不由泛白。不用裴沈一说话，裴峰说的话语气又快又大声，季边言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季老师，能送我回家吗？”
“坐稳。”
裴沈一开家门，家里没有任何异样，他打开裴峰柜子里的房产证，握在手里面。
父子连心，裴沈一的第三感让他觉得惊恐，他不敢往深处想，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裴峰叫他来拿房产证
裴峰的交代尤其说是嘱托，更像是遗言。
季边言道:“我们去报警。”
两个人把车开到警局，警察告诉他们，“裴峰现在是通缉犯，我们也在找他。”
季边言握住裴沈一冰凉的手，“怎么回事”
裴峰跟着的龙老大前天被抓进了局子里面，他的赌场也被人端了，小弟四处逃窜。
龙老大的赌场出了命案，据抓到的小弟交代，这个人质疑赌桌上有机关，和赌场里人打起来，龙老大把人摁在地上揍，这人是个暴脾气，围殴的人中有一个失了手，用木棍打到了他头，当场死亡。
裴峰跑了，还是他报的警。他不敢被警察找到，更不敢露面，他也参与了打人中，龙老大的小弟知道他报警后，也在四处找他。
裴峰现在是被两路人给找。
季边言带着裴沈一回家，家里灯一开，江湖和一一摇晃着尾巴一起迎上来。
一一围绕裴沈一腿间转，裴沈一认出来是校园里的小橘猫，讶异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季老师，你把它给收养了啊！”
季边言倒一杯水给他，“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裴沈一自知逃避不了，苦涩道:“但愿如此。”
——
裴峰一消失就是一整个月，裴沈一接到一个公共号码打来的电话，响了一秒就挂了，裴沈一好歹也就放了心。
季边言每天都和裴沈一一起回家，他不放心裴沈一一个人住。在又一次考试后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半的假期，季边言和裴沈一一起逛超市。
季边言推着小车车:“想吃什么，今天晚上给你露一手。”
裴沈一笑笑，一副挑选菜的模样很是熟练:“还是我来，季老师你昨天烧个菜盐都没放。”
季边言挑选土豆，还拿给裴沈一看，“这个大。”顺手就放进了购物车。
裴沈一一看，笑:“这土豆都青了。”他又把土豆拿出来。
季边言也就不再插手他挑选菜，在做饭方面季边言实在没什么天赋也就不给他乱添麻烦。
距离省物理竞赛还有五天开始，季边言多次睡醒了，看见屋里的灯还亮着，他刻意把江湖和一一抱出来，不打扰裴沈一。
季边言满头大汗，做了个梦，被惊醒，起来有点饿了。在家里季边言会怕裴沈一饿，给他随时在电饭煲里温着粥，平常在学校两个人都吃的食堂。
裴沈一节约，食堂饭菜便宜，季边言只好跟着他去吃，连续吃了十几天，季边言一上称掉了五斤肉。
学校放假，裴沈一才有时间做饭，两个人一起吃，他手艺好，季边言虽然不夸他，但每次裴沈一做的都会吃完。
今天又是在食堂解决的晚饭，季边言睡觉做梦有一半是被饿醒的。江湖压在被子上，季边言小心的把他抱开，自己穿鞋从沙发上下来，打开阳台的门，吹了一脸的冷风。
千凝游荡，万般寂静，心绪难平。
夜晚一个人胡思乱想得多，季边言把自己平生十几载的岁月都给回忆了遍，想想有没有什么没有完成的遗憾。
他从来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过也没有失去过，回想起来，真是白活了那么久的岁月，居然一点遗憾都没有。
裴沈一推门出来去洗手间。
他见季边言站在阳台上，便轻声唤他。
“季老师。”
那一刻，季边言回头，他觉得，或许裴沈一会成为他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