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裴沈一经过与另外四名同学的比赛，毫无悬念的拿到了参加比赛的名额。
学校有车接他去省城参加比赛。季边言为他送别，“正常发挥就好，不要紧张。”他在车窗上不放手，跟那送子外出的老父亲没什么两样。
他不是第一次送学生参加比赛，省城高中里面，经常学生参加竞赛，但是都不用他刻意送，他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裴沈一浅淡的笑:“我会的。”
他特别喜欢看季边言这样子，为他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这种情绪是全由自己带给他的，不是其他人。
季边言朝裴沈一挥手告别，不放心的说:“到了给我发微信。”
汽车尾气一路延长，季边言和裴沈一的对话框有第一条信息。
一:【别担心。】
季边言打字，见裴沈一也在输入，他干脆把打的内容全删了，盯着手机望眼欲穿，结果没看见消息发过来。
季边言每天守在电脑面前看比赛发布的最新讯息，张集山拿卷子要去讲课，取笑他:“小季，怎么一天天你魂都丢了。”
季边言好不容易抬起头跟张集山打声招呼:“张老师。”
话没说几句，季边言眼睛又黏在电脑上了。
盼星星盼月亮，季边言盼了几天，终于盼到裴沈一回来。
四月天，天气渐渐回暖，小南城的气候本来就暖和，街上走的行人穿着脱掉外套又变成了单衣。路上的花开得分明。
特别是桃花纷红骇绿，好不灿烂。
校园里就有桃树。
季边言收到裴沈一比赛完要回来的消息，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全国物理竞赛的成绩大约在十天后公布。
裴沈一还穿着去时候的校服，穿过校园走来，桃花汛时节，他身上带了朦胧一身芳菲香。
季边言在教学楼下面等他，去接他回来的司机冲季边言点了头，把裴沈一交给他。他看这一交手行为，脑里不知怎的就冒出了物归原主四个字。他摇头轻笑，摆脱脑子里不正经的想法。
几天没见，好像隔了很久，裴沈一长身玉立，季边言眼睛从他身上移不开，他的头发长了点，好像瘦了。
直到裴沈一叫他，季边言才恍惚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又想多了些。
“小裴同学。”季边言嘴边如清浅的水，漾出一圈明亮的笑:“欢迎回来。”
裴沈一抬不上一脚台阶，他虽然瘦，身量比季边言高出小半个头。
季边言有一米八三的身高，他长得白瘦。有人是不显胖，他是不显高，束大壮经常腹诽他身高作假，两人站一起不止比了一次，这才让大壮承认了自己没有他高的事实。
季边言微微抬头。
裴沈一的眼睛天生像弧月，一笑，桃花开了便是这样了。他把手放在季边言的腋下，稍稍用力，把一米八几的人给竖着上了两层台阶。
刚好裴沈一在的台阶的上一层。两人这样的姿势身高才相近。
季边言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裴沈一伸手快，几秒就轻松的让他平白上了台阶。
“季老师和我一样高了。”裴沈一眼眸弯弯。
季边言认真的和他比比，还是差了一点，他被裴沈一带有稚气的动作惹得唇角都未平过。
“考得怎么样？”他问。
“应该还不错。”裴沈一笑了笑，指着远处的一个物件，说:“那里好奇怪。”
就在季边言转头的一瞬，他手腕一翻转，从衣袖里掏出一枝花。
“季老师，好好藏着，学校里偷摘的。”
季边言回头，一束漂亮鲜艳的桃花枝丫就在眼前盛放。他一挑眉梢，想说些话，裴沈一先他一步，快速的向前走，“季老师，我去上课了。”
他那背影有种心虚的感觉，走得快，脚步都不稳，差点左脚拌到右脚摔倒。
季边言无奈的揉揉眼角，那红彤彤的耳朵，隔了好远他都能看见。无言的对着手里的花浅笑，想道:真是好傻。
——
从竞赛回来又回归了平静的生活，裴沈一重新回归班级正常听课。
季边言和裴沈一下了晚自习就一起回去。两个人一起同住了一小段时间。自从裴沈一住进来，季边言有种错觉，家里多多少少干净了许多。
只有打开衣柜，他才知道不是错觉，乱扔成一团的衣服被工工整整的折叠分类放好，这些季边言都不知道裴沈一是哪来的时间做这些。
作为老师，比学生多了许多自由时间，这周该季边言轮休，不用去守自习。他想着有空，就回来练练厨艺，免得天天去食堂吃。
一一的小窝还是裴沈一做的，用家里面废弃的牛奶纸盒，一些旧衣服给铺窝，既温暖又实用。即使这样，两只猫还是会半夜溜进去，钻进被窝里面对裴沈一照睡不误。
江湖本来就娇生惯养，嫌弃沙发没有床舒服连季边言这个主人都不要了。
一一被江湖带胖了五斤，江湖的坏习惯一个没落的全教给了它。季边言偶尔在家里处理学校的事，考试期间最忙，他忙忘了的时候，又到了吃饭的饭点。
两只猫一左一右，同时伸出一爪子啪嗒的打他大腿，一一流浪的时间长，四处都小心翼翼的，刚开始跟江湖做的时候只用小爪子轻轻的碰一碰。
季边言有时会跟江湖打架，江湖满屋子乱跑，后面聪明的学会躲在裴沈一身边。
裴沈一没有一个夜晚松懈，季边言不会打扰他学习，江湖由此更加在家里做作得变本加厉。
季边言现在折菜，江湖就在旁边捣乱，他扬手作势要教训它，江湖蹭的一下就跑进卧室，跳到书桌上。他把手里的菜一扔，去捉江湖。
裴沈一把客厅和卧室的床都整理的干净，反而是他自己天天要用到的书桌乱七八糟。江湖一跳，把本来就乱的桌子搞得更乱。
没整理的试卷哗哗往地上掉。
季边言没揪住江湖，那只肥猫又跑了。
他把地上的试卷捡起来，这些是裴沈一准备竞赛期间写的数张试卷。都是些物理题，季边言拍拍卷子，整理的同时也看见了他写的题目。
写得快，字写得龙飞凤舞，季边言物理算不得很烂，也辨认不出来他的什么。随意看了几道题，那几道题上面写完后总会写一个数字7在上面。
季边言又翻了翻另一些试卷，都写上了7。
他看得奇怪，难道裴沈一作对了题喜欢反着画勾（√）
季边言还特地从网上搜了下美食视频，一板一眼的跟着视频中做。
裴沈一还是长身体的年龄，高考前的一段时间脑力消耗是越大，裴沈一本来就瘦，得给他好好补补。
季边言只想做个两菜一汤意思意思，结果一看视频就做上了瘾，最后端出个五菜一汤来。
客厅里的指针渐渐指向九点半，季边言打开电视，估摸着时间，裴沈一还有五分钟到家。电视里正在播放小品，他被逗得直乐。江湖喵了一声，一下把还沉浸在电视节目中的季边言给惊醒。
时间已经是九点四十八，从学校往这边走根本不用这么长的时间。
裴沈一是回他那边的家去了他应该会提前说一声。
手机页面空空如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或者未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