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怀疑
凌晨两点，秋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警局。
此时，警局里弥漫着紧张与好奇的气氛，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为秋瑞挡枪的那个黑衣人。
派出寻找挡枪黑衣人的警员们陆续垂头丧气地回到警局，一个个无功而返。
众人纷纷猜测着，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那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令人咋舌。
毕竟，能在特警的眼皮子底下顺利逃走，这让大家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
然而，秋瑞却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对此缄口不言。
唐德勇的尸体已被法医带走化验，结果表明他是自杀，子弹击中头颅，当场命丧黄泉。
唐德勇的怨恨源于十三年前的一场银行抢劫案。
当时，前任警局情报指挥部部长兼刑警队长秋季，也就是秋瑞的父亲，指挥特警将抢劫银行的唐德勇、唐德军两兄弟团团包围。
那时，唐德军为了保护哥哥，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己的逃生机会。
毅然为唐德勇打掩护，最终被警方逮捕。
为了给哥哥留出一条生路，唐德军甚至当场残忍地用刀捅死了银行里的前台小姐，最终被判处死刑。
唐德勇因此怀恨在心，于是有了去年的这次报复行动。
虽然时间仅仅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但按照时间划分，也算是去年的事了。
秋瑞没有参加会议，一名同事将会议记录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只接受了单独的调查记录。
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牵挂着翟夜，满心忧虑地想着：翟夜中枪了，他会回家吗？谁能给他治疗？
后来他又安慰自己，翟夜那么聪明，应该能自己给自己疗伤吧。
秋瑞此刻还不能离开，因为项杜刚刚叫住了他，让他等自己忙完后去找他。
秋瑞颤抖着拿起手机，在这十分钟里，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下数百次看向微信消息框，却始终没有等来任何回复。
他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当时救他的人不是翟夜，希望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秋瑞，你过来。”
项杜站在门口，看向正在办公桌后呆坐着的秋瑞。
秋瑞恍然了一下，随后机械地跟着项局走到了楼下。
项杜拿出车钥匙，干脆地说道：“开车。”
秋瑞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向项杜，双手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难不成还要我这把老骨头送你？”项杜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你开车，回你家，边走边说，我有事和你说。”
秋瑞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地接过钥匙，心里却像一团乱麻：项局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他们是不是已经怀疑就他的那个人是实验体？
吴弘今天没值班，已经回家过年了，所以肯定不是吴弘说的。
那项局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当时他认出翟夜了？
项杜看过翟夜的照片，很有可能当时在楼上就认出了翟夜是实验体。
车子启动后，项杜率先开口：“怎么样？没被吓着吧？”
秋瑞望着不断消失又不断出现在视野里宽阔而空荡的大马路，轻轻摇了摇头。
在面对枪口的那一刻，他确实感到了恐惧，不过这尚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虽说已经两年没有上前线，但他的基本功还在。
“你小子，福大命大，还是和当年一个样。”
项杜从前襟口袋里掏出一个被压得瘪瘪的烟盒，从中抖出一根弯曲变形的香烟，夹在手指间，长叹一口气。
“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唐德勇过了十三年，居然会找上你，这一次，是我差点害了你。”
秋瑞神色木然，此刻的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什么都不愿去思考，什么也不想去听，因为翟夜的身影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和内心。
“这怎么能怪您。”秋瑞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句。
项杜将车窗滑下，把烟灰向外弹去，缕缕白烟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项杜将最后一口烟吸完，烟屁股也随风飘落。
他忽然神情严肃，开口道。
“为你挡子弹那个人，你认识吧。”
秋瑞的心里猛地一惊，握住方向盘的手刹那间紧紧攥住，手心里慢慢地渗出了汗水。
秋瑞沉默了片刻，说道：“不认识。”
项杜轻笑一声：“不认识怎么会为你挡子弹？”
秋瑞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项局问这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项局当时如果看清了翟夜的模样，那么肯定会认出他就是实验体。
秋瑞又暗自琢磨，翟夜当时的速度极快，快得让人难以捕捉，项局想要看清楚，恐怕并非易事。
所以，项局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那个挡子弹的黑衣人的真实样貌。
秋瑞看似自然地转动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到了另外一条道路上：“我当时闭着眼，睁开后就看见那个黑衣人的背影，没有看见他的脸。”
当时秋瑞和翟夜说话的声音极其细微，他确信周围的人听不到。
而且当时秋瑞所站的位置正好避光，所以大家也不一定能看到他脸上震惊的表情。
但当时秋瑞只顾着翟夜中枪受伤，根本没有留意到，在围上来的一群警察之中，周纲也在列，并且他还看到了秋瑞和那个黑衣人对话。
半小时前，项杜坐警车回到警局时，迅速分配好各项工作后就去会议室开会。
会上交代了要对唐德勇过往的行踪和社会关系进行全面深入的排查，试图找出他此次行动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策划者或者支持者。
同时，对现场的勘查工作也做了详尽细致的安排，要求从每一个细微的环节中寻找可能遗漏的线索。
另外，关于秋瑞遇袭的整个过程，要求所有参与的警员重新进行全面梳理，务必保证每一个环节都清晰明了、准确无误。
对于那个神秘的挡枪黑衣人，虽然目前掌握的线索有限，但决定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从多个角度去分析其可能的身份和动机。
还着重强调了对秋瑞的心理疏导和安全保护工作，要确保他不再遭遇类似的危险。
同时，由于事件的敏感性和可能引发的社会影响，要严格把控消息的传播，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胡乱猜测。
会后，周纲找上了他，并讲述了他当时看到的场景。
周纲当时看到的刚好是翟夜的大半侧脸和秋瑞的正脸。
他对项杜说，他怀疑为秋瑞挡子弹的人是实验体，并且猜测秋瑞和实验体相识。
项杜当时问他是否确定，周纲坚定地点头确认，还让项局一定要去调查秋瑞，声称他肯定和实验体有勾结。
项杜也开始心生怀疑，因为当时为秋瑞挡子弹的那个人，其速度和灵敏度绝非普通人所能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实验体。
他也从老朋友那里了解过一些情况，实验体体内有芯片。
芯片相当于一个人身体内全新的机能与大脑，可以说实验体体内的芯片，能够让人的各项性能比之前增强数十倍甚至是数百倍。
项杜听了周纲的话后，就开始怀疑那个黑衣人是否真的和实验体有关。
而那个黑衣人，又和秋瑞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