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的大门
“没什么。”陆然傲娇地哼了一声，迅速躺下用被子蒙着头。
“你说。”程孜抓着被子的一角想要掀开。
被窝里的陆然也一把紧紧扯住被不让他得逞。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然莫名想起昨天的事情，眼圈微微泛红，他偏过头闷闷地说：“真的没什么，你别问了行不行？”
程孜的手顿了顿，垂眸看向缩成一团的被子。
“好，那你起来喝点粥。”
程孜作势要强制性扶着他起来。
陆然摸了摸已经不怎么发烫的额头：“我现在不想吃。”
程孜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喂你。”
陆然一顿，露出半个脑袋出来。
他睁大眼睛看着程孜：“真的？”
程孜反问：“我说的话你不相信？”
陆然立马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好，像个乖巧的孩子。
他张开嘴：“啊——”
程孜端着粥，吹了两口让热粥变得温乎乎之后，才喂给了陆然。
陆然张嘴吃着粥，眼睛却一直盯着程孜的脸看。
程孜忽视来自他的灼热视线，一口一口地喂着，很快粥就吃完了。
“看够了吗？”程孜站起身，对空得干净的饭碗很满意。
“没有。”陆然说，“没看够。”
程孜的身形僵硬了一下，而后又转身，弯腰凑近陆然。
程孜的脸近在咫尺，两人杂乱的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
陆然一窒，有些慌乱。
想起刚才自己荒谬的猜测，他更加窒息了。
“嗯？”程孜眼眸沉沉地望着他。
他一把推开程孜，低着头小声解释说：“就、就是突然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程孜的瞳孔微微收缩，怔忪了一瞬。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别当真。”
陆然见程孜没说话，刚抬头尴尬地想撤回上一句话，却突然发现程孜的脸越来越近。
陆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陆然半睁开眼睛，是程孜的额头抵着他。
他清楚地听见程孜的喃喃自语：“是不是还没退烧？怎么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陆然：……
得，难得夸他，居然还怀疑。
陆然垮着脸，扭过头不想再搭理。
程孜轻笑了一声：“快起床吧，待会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啊？什么事？”
“你起来了再跟你说。”程孜勾唇，转身端着碗出去了。
陆然顿了顿，盯着程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啊——”
陆然整个人猛地翻了个身，抱住柔软的枕头，露出迷茫又疑惑的表情喃喃自语。
“男生也会喜欢男生吗……”
陆然从床上起来后，程孜正在饭桌上等着他。
“怎么这么慢？”程孜听见动静，抬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陆然。
“又眯了一会儿。”陆然伸着懒腰，打了打哈欠，坐在了程孜的对面。
陆然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早餐就这么丰富？”
程孜笑了笑，指了指外面的天：“都中午了，还早餐。”
陆然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牛肉：“还挺好吃的，你在哪家店买的？下次我也去买来吃。”
他又看了看还没动筷的程孜：“你怎么不吃？跟我一起吃啊。”
程孜盯着他慢慢地“哦”了一声，拿起了筷子：“这是我做的。”
陆然愣了下，嘴里正在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程孜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如果你想吃来找我，我做给你吃。”
陆然把嘴里的饭十分艰难地咽了下去：“嗯……”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帮：“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嗯？”程孜的眼底有一瞬间的复杂情绪，但很快被掩盖了，“没什么，看你长得很像我以前养的小狗。”
“啪——”陆然阴着脸，手一使劲就把筷子给折断了。
“程孜你去死吧！！！”
陆然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脚一蹬门，发出极大的声音。
他使劲拧死门，又啪嗒一声给反锁了。
陆然一屁股坐在床上，咬牙切齿地觉得他之前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认为程孜喜欢他。
呵呵，喜欢你麻痹。
倒十八辈子霉了。
“咚咚——”门外传来程孜的声音，“陆然，你开门。”
“不开，滚！”陆然现在听到程孜的声音就头疼。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不想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事情吗？”
陆然起身，耳朵贴着门，大声喊：“你现在说，我听得见！”
程孜忍不住笑了下：“确定吗？”
“废话！”陆然气的拿枕头疯狂砸门，“说！”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就这？就这？就这？”陆然没好气地反问。
“作业你写完了？”
程孜低笑的声音悠悠地传入了陆然的耳朵。
“当然写完……”陆然下意识地回答，立刻又想到他这个假期因为又是家里破产又要打工，根本没碰作业！
哦，不对。
应该说是压根完全没想起来这件事了。
完了。
陆然感觉自己此刻化成了一滩水融化在地上。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他的作业一个字还没有动。
哦不对，应该说他连作业是哪些都不知道。
他烦躁不已地叹气，开始找人。
陆然点开班级群，找到学习委员私聊。
然然升起：[在不？]
然然升起：[暑假作业都有哪些啊？]
学习委员先是发了个问号，反应过来又又连发了好几个。
然然升起：[你也不知道？]
学习委员：[……我知道。]
然然升起：[那你一直打问号干嘛？]
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我刚以为我看错了，百年不做作业的人突然问我有哪些作业……]
学习委员：[你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然然升起：[滚滚滚！]
然然升起：[你他妈才被附身，这种东西来一个老子拍死一个。]
学习委员：[哦？]
然然升起：[行了行了，别废话了。]
学习委员：[okok。]
学习委员没过几秒钟就发来了两张照片。
陆然点开看，上面写着暑假里所有科目布置的作业。
陆然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头疼不已。
他烦躁地想摔东西，硬生生地又忍住了。
陆然翻开行李，找到了书包。
陆然不停地祈祷自己当初一时兴起给做完了。
十分钟后。
陆然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全部空白的作业。
“啧，真烦。”
他又想起程孜，更烦了。
陆然想了想，又打开了跟学习委员的聊天界面。
然然升起：[你作业发给我抄下。]
那边也没废话，直接发来了一个文档。
陆然很满意，快乐并痛苦地开始抄了起来。
一支笔，一盏灯，一个奇迹。
然而陆然并没有创造奇迹。
因为他不想写了。
陆然感觉都快要写吐了，每次以为快要写完了，结果根本连一半都没有写完。
毁灭吧。
陆然无力地躺在床上，脑海里不自觉地开始循环程孜的模样。
他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把程孜从脑子里赶走。
陆然急忙打开手机，想打几把游戏转移注意力。
可手写作业实在没劲，导致打游戏也没手感。
于是他放弃了。
他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余光中突然瞥见行李箱里有一本书。
嗯？他怎么记得他的书都放在书包了？
他把书抽出来，看了眼封面数学两个大字。
陆然好奇地翻开瞥了一眼，又立马一把扔了。
我靠，他他他他刚才看看看看见什么了？！
怎么两个男的在接吻？？？
陆然把头埋在枕头里，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探出头来。
他默默地下床，又把那本书捡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就看一眼，看一眼……”
程孜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陆然还没下楼。
他皱了皱眉，敲响了陆然的门。
“砰砰砰——”
突然的敲门声把正沉浸在自我怀疑中的陆然给吓了一大跳。
“陆然，你出来。”
陆然慌乱地把书藏到原来的地方，他使劲把书往里面塞了塞。
外面的敲门声更大了。
陆然咳了下，打开门，凶巴巴地大声喊：“干嘛敲门吓我一跳啊？”
程孜怔了下：“怕你想不开。”
陆然立马瞪着他：“你在想屁吃。”
“行了，饿不饿？”程孜神色温柔地笑了笑。
他看着眼前乱晃的头，忍不住摸了摸。
“你干嘛摸我头！”陆然紧紧地护着头，心跳快得不行。
完了，他刚才看的那本书说一个男生会温柔摸另一个男生的头，好像是喜欢的意思。
难道……程孜真的喜欢他？
陆然狐疑地盯着他，张了张嘴。
“怎么了？”程孜见他张嘴半天也不说话，随口问道。
陆然腾地一下头顶上开始冒热气。
他微微偏过头：“没什么。”
“你想吃什么？”程孜拉过他的手腕，“我做给你吃。”
陆然下意识想挣扎，却被程孜紧紧压制住了。
“随便，好吃就行。”
程孜笑了笑：“行，等半个小时。”
“行行行。”
程孜松开了对陆然的钳制：“你帮我洗菜？”
陆然抿了抿唇，盯着刚才被程孜碰的手腕处，莫名感觉有点空：“哦……”
“嗯，跟我来。”程孜说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陆然看着程孜挺拔修长的背影欲言又止。
最后他还是没有开口问，只烦躁地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
“啧，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