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家出走
比利察觉到了蝙蝠侠凝视的目光，他局促地捏着衣角，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低声道：“你就是韦恩先生的室友吧？”
蝙蝠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过于兴奋的比利并没有发觉。乖乖地在这里藏了这么久，他显然是有些呆不住了，一双眼睛到处乱瞟，对蝙蝠侠的各种神奇装备都流露出垂涎的神色。
谁不想看一看蝙蝠侠的秘密基地有多少好东西呢？他迫不及待地想在这里开启探险游戏了！如果蝙蝠侠允许的话。
“我今天送了小丑去阿卡姆。”
比利顿住了，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双眼用力地眨了眨，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在那里见过一个到你肩膀的小男孩，他大约穿着……”比利愣了半晌，“阿卡姆的统一病服？”
“但是他很好看，”比利似乎意识到自己描述的不是那么确切，连忙补充道，“黑发黑眼，看起来很乖，孤儿院里的大家都喜欢他，如果他不总是那么喜欢吓人。”
“他可能会有些神神叨叨的。”比利迟疑着说。不多时他又低落了下来，“好吧，我知道，蝙蝠侠是打击罪犯的克星，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角色。”
虽然布鲁斯说蝙蝠侠也没办法对抗政府的决定。但这可是蝙蝠侠啊，永远不会向黑暗屈服的骑士，比利又燃起了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希望，“哈皮……”
“哈皮托我监督你睡觉。”比利听到有人笑着说。
他立刻跳了起来，“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哈皮？你见到他了？他还好吗？阿卡姆的床具怎么样，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很认床。”
最初的兴奋过后，比利逐渐感到担心，他的声音变小了下来：“你怎么会认识哈皮，他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
“如果是孤儿院发生的那件事，”比利又开始局促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我敢保证那不是哈皮的错。”
“你的朋友有一个伟大的理想，我很抱歉你们可能无法在阿卡姆外面经常团聚了。”
比利又低落了下来。
“等通过出院的心理评测后，他当然可以出来，不过他更想留任阿卡姆当院长。”
小小的惊呼声又从比利口中发出了，蝙蝠侠将他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你的朋友希望你能在布鲁斯家里好好睡觉。”黑暗骑士面不改色地补充道，“他不希望你将来像我的罗宾一样只停留在1米7。”
比利看着他，喜悦几乎要从眼睛里透出光来，他迅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小地鞠了一躬，跑出了蝙蝠洞。他一边跑着一边想到了一个问题：哈皮怎么知道蝙蝠侠能够给他带话呢？
“嗯哼？”罗宾一进门就听到有人说自己矮，忍不住用质疑的眼神地看向布鲁斯。
“我是说迪克，”蝙蝠侠慢吞吞地解释道，“他已经成年了，可是身高还有点不足，或许是睡眠时间一直都不是那么充裕。不像你，杰森，你还年轻，正处于快速生长的阶段。”
罗宾听了这话，不免有七八分的骄傲漫上心头，紧攥着袖口的手也松开了，露出了一道颜色极浅的伤痕，“我当然会比格雷森那个家伙高出一头！”
“或许是两头也不一定呢。”他喃喃自语着，觉得快活极了。
蝙蝠侠状似无意地从他的手腕处瞟过：“为了达成你的宏伟目标，或许你应该需要一段时间的规律性睡眠？最近的夜巡……”
罗宾气鼓鼓地跳上操作台，无礼地打断了他：“别想丢下我！”
“你受伤了。”蝙蝠侠叹息着说。
操作台上的男孩愤怒地站直身子，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他的养父：“你不也是常常满身伤疤地回来吗？就因为这个，你要丢下我？难道格雷森在执行任务时就不曾出过错？这不公平！”
他的愤怒并没有挽回蝙蝠侠的决心，蝙蝠侠用指节敲着操作台，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权限暂时被移除了。”
罗宾的肩垮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总是摸不透心思的养父：“你不能这样做，蝙蝠侠需要罗宾。”
蝙蝠侠没有看他，冷漠地移开了视线，罗宾鼻头一酸：“布鲁斯不需要毫无理智的杰森，是吗？”
“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罗宾！”
杰森平静地脱下罗宾制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蝙蝠洞。
“你是一个合格的罗宾，我才是不合格的父亲。”蝙蝠侠取下了头盔，看着杰森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什么样的父亲才会总让自己的孩子涉险？他捡起地上的罗宾制服，缓缓地将它铺展开来，愧疚地抚摸着被割烂的袖口，“我很抱歉，总是给你们带来危险。”
“这种话应该对着杰森少爷说。”阿弗叹息着指出。
杰森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脱了制服的他，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紧身背心和一件比绿鳞小短裤还短的短裤，走着走着，他冷不丁地打个寒颤，还是从犹豫地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心大小的盒子，从中抽出一套制服，心里暗戳戳地得意，老蝙蝠到底是棋差一招，想不到吧，他还有备用的！
得意不久杰森就再次难过了下来，除了韦恩家，他现在还能去哪儿呢？可是布鲁斯已经有了新的养子，再过不久也会有新的罗宾。
杰森抬头望向天空，这片街区夜晚没什么灯光，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星星。看了一会儿，他蒙住眼睛，觉得自己有点想妈妈了。
“你还好吗？罗宾。”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点都不好，杰森想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拳，居然敢这么晚了还滞留在哥谭，但他现在有点孤独，暴力的拳头好像使不上劲。
“你怎么还在这？”他自以为恶狠狠地说，但在彼得听起来显得颇有些狼狈。
彼得小心翼翼地解释，怕不小心伤到了罗宾脆弱的心，“我有些担心你，你毕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想帮你跟蝙蝠侠解释一下。”
“让蝙蝠侠见鬼去吧！”杰森大吼道。
吼完之后，杰森忍不住捂住脸笑了起来，他应该感激布鲁斯的，但有时还是会为布鲁斯的独断专横感到难过。
彼得见他终于舒缓了情绪，也笑了起来，小声抱怨道：“大人们有时总是那么……不近人情。”
罗宾把目光移向这个不听劝的小鬼，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别管蝙蝠侠了，我要好好地看着你回到纽约。”
————
阿卡姆的病房有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哈皮想蒙住头再睡一会儿，可对他来说显得嘈杂的交谈声和外面清脆的鸟鸣声都在催促着他从沉睡中苏醒。
哈皮无奈地从被窝里坐直身子，即便经过了一夜，他的头发也不显得凌乱，反而像是梳理地整整齐齐，呈现出一种规则的纹路。
床头边的联络器发出“嘀嘀”的催促声，哈皮不用看也可以感知到是蝙蝠侠在提醒自己查看他给的资料。哈皮长叹一口气，不免有些惘然，向来都是自己“注视”着别人，没想到如今反而被人给监视了！
他不情不愿地打开联络器，上面有《阿卡姆出院流程》和《阿卡姆病患详尽资料》两个文档。
为什么没有《阿卡姆院长之路》这种？哈皮有些不满，稍作权衡，便点开了第一个文件。
就在他点开的瞬间，一个新消息提示蹦了出来：建议你先浏览第二个文档。
[阿卡姆（现任院长）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这家医院，他认为自己该对这家医院负责，如果你不能掌控它所收容的病患，他是不会放心地交给你的。]
哈皮有些为难，阿卡姆有那么多病患，他的力量运用得还不熟练，如果一次性全联结，可能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从内部瓦解，只需要抓住几个带头的人，其他人都会识趣地蛰伏下来，这段时间足够你先当上院长了。]
哈皮恍然大悟：“是个好办法，但是，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想法呢？”他幽幽地问。
[我可以从你的联结中感受到。]
哈皮头皮发麻，“唰”地一下切断了和蝙蝠侠的联结。就算是他，也只能从联结中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蝙蝠侠反倒可以逆着联结察觉到他的想法，果然是一个天生的调查员苗子。
联络器又蹦出来一条消息：掌握好力量之前，不要轻易地对阿卡姆病患使用这种精神控制。
哈皮的确心有戚戚然，但见蝙蝠侠这样吓唬他，还是有些不满。即便有人可以逆着联结猜到他的想法，也不可能从精神上反过来控制他。
哈皮打开文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上面密密麻麻的竟全都是字，也有一些图片，上面有一些重点被圈起来，按照标号看过去又全是字，他开始感到头痛起来。
一种迷茫的感觉浮上哈皮的心头，“我还是觉得人类不应该探查这个世界。”他喃喃自语。
他还没有成年呢！或许这种伟大的理想应该等他长大之后说。哈皮安详地躺回了自己的被窝。
但是罪恶可不会等他长大，哈皮拍拍脸颊，猛地坐了起来。
不过既然蝙蝠侠可以解决他的疑问，那他是不是可以重新建立联结，直接询问他的得力助手？
哈皮对这种不用自己调查的美好生活产生了一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