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个世界太真了
次日清晨，齐夏睫羽轻颤，对危险的感知让他下意识睁开了眼，就在光线流入视野的后一秒，他瞳孔一缩。
只见一张放大的刁忌的脸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视野，甚至是几乎是和自己贴在了一起。
齐夏：！！！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时，刁忌抢先猛地向后一弹，迅速拉开了距离：“为什么每次一靠近你！你就会醒啊喂！”
此时的天已经全然亮了，没有一缕云彩的苍穹中挂着一轮赤日，发黑的外轮廓缠满了如丝状物，由内而外地观察着终焉之地的一草一木。
昨日的蝼蚁不知匿往了何方，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坐着一只正在小口小口吃林檎的苹果，不对，是在吃苹果的林檎。
“咳咳，”刁忌假咳两声掩饰尴尬，“我昨天想了想，我是2024年6月左右进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在备战期末，学习压力大发了个「天虫，我要和你赌命」的空间，就……”
就这么草率地进来了。
齐夏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望向了窗外，没有人知道他昨天晚上又梦见了什么，但一定是他的余念安。
虽然刁忌的话听着离谱，但的确是没有说谎。
所以他也没管齐夏相不相信自己，只是认真问道：“你知道杀虫虫队吗？”
“不知道。”齐夏回答。
刁忌笑着继续道：“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就像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这个终焉之地就是一本小说，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齐夏挑眉不语。
“因为这个世界太真了，真到我甚至以为是虫队藏在这个世界的哪一隅偷偷观察着世间的一切，然后再写成一本书，”刁忌坦白地说，“而我恰好看过那本书，又恰好来到这里，就成了「预言家」。”
“所以，你才会自称为「人虫」？”
齐夏用他惯用的问句接话，刁忌笑而不语，终焉之地有很多疯子，但也有很多人疯着疯着就疯出了自己的逻辑，就像是韩一墨那样。
他只能保证自己所说的的确是存在于他记忆的「真实」，如何理解就看齐夏怎么想的，反正刁忌已经不想再和一只「羊」耍心眼了。
无论是在便利店还是仓库，他都太被动了，演戏又演不成，破绽太多每次都会被认出来，还不如直接坦白的好。
稍微整顿了一下，三人便下了楼，一同走到街道上。
虽然刁忌对收集「道」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对陪在主角身边推剧情有着极大的兴趣，毕竟谁不想靠着「金手指」在主角的面前露一手呢？
所以，刁忌凭借着自己昨天去天堂口所考察时形成的地形的记忆，带着齐夏林檎往商铺的方向走，一直到丁字路口，指着墙角的不知是「zs」还是「25」的奇怪标志说：
“这个会不会是章晨泽的「z」和李尚武的「s」？”
齐夏皱眉：“那样解释未免太牵强了，如果理解为「s」和「n」，为南北会不会更好一些？”
“哎？！”刁忌一愣。
“不管怎么说，”林檎出来打圆场，“我们先去看看吧，怎么说都不会是什么坏事。”
毕竟没有被抢完了「道」，又几乎被杀掉了全部的队友还坏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男人在咒骂着什么，距离太远有些听不清，但一定骂得很脏。
齐夏微微思索了两秒，这个声音他听过，是一个熟人——老吕。
他转头就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
在「黑熊狩猎」齐夏以「买命」的名义以小眼镜为渠道要走了老吕在那轮游戏的报酬，如今遇见了可能不太好处理。
“哎，那里有人，就肯定有游戏啊！你不去看看吗？”
刁忌不太理解齐夏的举动，齐夏只是眉头微微一蹙。
「有人」和「有游戏」其实本质上没有任何的逻辑关系，恐怕是对方又「预言」到了什么导致了他的逻辑有些跳脱。
或者，只是对方性格单纯而已？
齐夏解释道：“我和他有过节，遇见了不太好处理。”
闻言刁忌嘿嘿一笑，报纸已经撕完了，他拿出了空白练字本晃了晃，用一种很欠的语气问道：
“你忘了我是怎么当上「人虫」的了吗？”
围棋社前，老吕正在骂骂咧咧着要把人猪输光，就看到三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往这里走，他们清一色带着纯白无脸的面具，面具盖住了整张的脸，看起来是两男一女。
其实刁忌想用king系兽头的，但是齐夏说那样太惹眼了，所以换成了单调的无脸面具。
“「猪类」游戏是运气类游戏，”刁忌小声提醒，“但是你可以靠逻辑。”
齐夏点头，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虽然他有把握自己的声音不会被老吕认出来，而且认出来也没什么，但是昨天刁忌的「伪装人虫」还是给齐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个声音听了思考几秒就知道所谓「人虫」就是刁忌，所以声音伪装感觉没什么意义。
他们越过了老吕，径直走向人猪，刁忌走在最前面，敲了敲门框，问道：“玩游戏吗？”
面具下人猪的眼前一亮，他的声音很低沉，可语气却依然幼稚地像个不涉世的少年。
“哼哼！又有人找我玩游戏啦！我最喜欢玩游戏啦！你们三个谁来和我玩游戏啊？！”
刁忌把齐夏往前面一推，正声道：“他。”
齐夏：……
规则大致是把五十枚黑棋与五十枚白棋由参与者自行分配到两个碗里，然后由人猪搅合搅合避免参与者留下什么痕迹作弊，最后随机在碗里挑一颗棋，是黑棋则为参与者胜。
听规则，刁忌很放心地把自己的唯一一颗「道」和齐夏找刁忌要的两颗「道」一起给了人猪。
人猪乐呵呵地接过了「道」，老吕则是在旁边一脸见鬼地盯着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三个家伙。
只见沉默寡言地、被推出来的那个面具男把所有的棋子都扔到了一个碗里，然后又拿了一颗黑棋扔到另一个碗里，双手抱胸，表示可以了。
“妙……妙啊！”老吕眼睛直了。
人猪的面色却差了起来：“你在和我耍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