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雨缉凶
他看着公路边的牛尾山，心里想：山路崎岖坎坷在平时不好搜索，但如果雨下起来，没准能把躲在山林里的人冲进我们的视野。然后索性一声令下带人搜山，从宛州路的东大门进。行了半程，又刮起五级东风。他们五人视线便越来越模糊，他们难忍，如果罪犯藏在这座山里，会更难受。花了一个多小时，五人围着山路在半山腰的林子里转了四圈。房书记停下脚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正准备继续往山顶上走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看了眼天空，他发现头顶的柏树上挂了一条长绳。绳子看起来老旧不堪，若不是粗细与尸体上的勒痕目测没有偏差，他也不会去注意深山老林里的旧物。眉头皱紧，他忙扯下绳子，才看到有淡淡的血痕。他蹲下看了泥巴地里来来回回的脚印，屏住呼吸看了良久，发现了一枚不同于现场警靴的另一种鞋印。随着这个鞋印一直寻，寻到一颗粗壮的柏树下，这颗柏树起码有80公分，成长了几十年。
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的动作，突然一道明晃晃的光反进了他的眼睛里，顿时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受大雨所影响，他在第二时间才感受到有钝器落在自己脚边，还好未被砸到，忙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是一把关刀，刀口朝下，直直的插在方才站立的泥巴地里。那犯人正猫在粗树上，盯着林子里的这些警察。
“下来吧！”房书记朝着树上大喊，可雨声实在太大，树上的人只能模糊的看到房书记在下面张嘴喊些什么，他只当是在骂街。心里想刚才这一刀没有插到他，算他走运了。但手边又没有别的可以伤人的器具，便朝着房书记所站的位置一个劲儿的吐口水，这口水搅着雨水随风飘了个到处都是。房书记看他在树上嚣张的嘴脸，却被逗得心头一笑，便朝身后大喊:“建民！”
建民迈大步跑到他的身边：“到！”
“你脚程快，跑步下山，调两个中队的人过来，全部都拿铁锨和斧子。”
“是！”
“我要一点一点把他给掘下来。”说着，房书记上前拔出刀刃朝下插着的关刀，一刀劈在这棵柏树上，刀刃狠狠横进树干，插了个结实。这让房书记不禁心头一阵发冷:若是刚才刚好落我头上，这辈子也就交代在这个案子里了。不容细想，他用力拔出关刀，在手里舞了两下，刀头向上插进泥地里，被土没掉差不多一尺深。
身边的警察当是信号，全都靠拢了过来，四人死死的盯着树上被叶子遮了半身的罪犯。那犯人紧紧的抱着树干，蹲在在枝尾，身上绑着麻绳，另一头系在比他更高的粗枝上。没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直接坐在树枝上，眼里依然是鄙夷的看着众位警察。似乎自己并非局内人，眼前的警察也不是抓他而来，他无所畏惧。甚至淋着大雨，都想要在树上眯一觉。
两方就这么对峙着，直到那两个中队的警察全副武装进入柏树林，树上的罪犯才心头一激灵，眉间越来越紧。
房书记拿着朝着树上最后喊了一句：“自己下来，还是我们掘了树，你掉下来？”
那人不言不语，站起身来，自行从树上一点一点顺了下来。
在他后面的口供中提到，他全程都没有听清楚房书记的话语，最后下来，只是觉得自己确实逃不开了。
“怎么会想到钻进牛尾山的？”这个案子最后交由刑警队来审，局里和政法委的领导在后面听着。
张光辉低着头，慢慢悠悠从嘴里说出一句：“本来能跑的，杀完人跑山上处理作案工具，然后喝了点酒，一觉起来全城都戒严了。你们把往返乡镇都设置了卡点。我除了再回山里面猫着，我还能去哪儿？”
“为什么杀人啊？”
张光辉呵呵一笑，满脸的不正经：“收了钱的，这个不能说啊。”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花吗？”
“这你不用管我有没有命花，我现在能跟你说的就是我怎么杀的人。至于为什么杀人，谁让我去杀的这两个人，我不能说，判了死刑我都不能说。”
“给了你多少钱啊？”
“这不是钱的问题啊，这是义气。讲义气懂吗？”
“你把义气凌驾于人的生命之上？”
“不是一路人，咱就别聊这个了。干脆啊也不要审我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钻研一下，谁会想要杀他们两个人呢？”
房书记中断了这次审讯，把各组主要负责人叫去了办公室：“我们暂时不要去追问谁请他杀的人，有几个问题我们要优先搞清楚。第一，如果他收了钱，现在钱在哪儿？他要怎么处理。第二，死者他娘的到底叫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来认？一个星期了！调查组没调查出来死者叫什么，哪儿的人。是有什么困难？还是偷懒，又或者是你们能力不行？”
房书记罕见的发火了，因为这个案子的做后勤管理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也有幸参加了这个会议，我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也轮不到我说什么。
“这个案子后面传到临县，让他们笑话咱们业务能力不行。这怎么能够呢？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犯人不是讲义气吗？我们就把他的心气儿给打没！一个犯人让他猖狂的不行！我们警局没人了是吧？”房书记瞟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郑局长，“郑局，别觉得我说话难听，我是带着县委的死命令来的。现在犯人抓到了，怎么结案？”
郑局长挤了点笑容在脸上，帮房叔顺了顺胸前的气儿，“房书记，最近大家伙的压力都太大了，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怎么休息。你说这犯人都抓到了，你还对同志们发火干嘛呀。你想结案，我有无数种方法帮你结案。现在在这个房间里的都是自己人，我们敞开了说， 既然犯人都抓到了，并且已经认罪，我们走正规流程就好。至于动机是不是买凶杀人，不重要！反正人是他杀的，罪肯定是有的，既然他不愿意供出来是谁让他杀的人，那让局宣传口的编个故事，入他口供，他一个人认了不就行了。这难吗？这不难！您发这邪火干嘛啊？”
房书记本来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想打断他，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讲完之后才说：“郑局长，我很严肃的跟你讲，我想结案，是带着真相结案，不是糊弄鬼似的去糊弄上面的领导，去糊弄想要真相想要说法的百姓！我可以不去管县里的领导背着多大的压力，有多么急切的想要破案结案。我得顾着怎么给社会人民一个说法。我现在不代表县委，也不代表我们政法委，也不是公安局的党委委员。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以一个老百姓的名义问你，郑局长，现在犯人抓到了，怎么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