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时玉的任性

    我这晚就按照程副局长的安排，坐在局后勤办里，等各种报告、传真、电话传讯过来。大概半夜三点多，程副局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如释重负：“凶手终于锁定了。”他坐下喝了杯茶，“案发前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那人拎着关刀，在雨里走。报案人说雨声太大隐隐约约只能听到一个＂杀＂字，但是我认为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大概率是跟＂杀人＂有关。”

    “凶手体貌特征呢？”

    “报案人认识这个人，是个涉黑人员，道上人称张老四。真名叫张光辉。黄鹂镇人。通缉的告示你现在就印，我说什么，你拟什么。”

    “我不会用这个。”我指着面前的打印机，“没用过。”

    听罢，他拉开门探头朝着外面大喊：“有没有人？”

    外面的人听到应了句：“有！”

    “找一个会用打印机的人，跑步来后勤办。”

    “是！”

    程副局长呼了一口气，躺坐在休息椅上，应该是太累了，他压着嗓子轻声问我：“做警察多久了？”

    “才不到三个月。”

    “第一次执行任务？”

    “对，平时都坐户籍窗口。工作时间都没出过所里。”

    “叫什么？”

    “周暮年。”

    “你就是周家那少爷啊，我还以为是刚在城关镇派出所里指出局里安排不妥当的那个人呢。”他讲的倒是直接，“怎么想的，做户籍警！”

    “也不是自己选的，服从县里安排。”

    “你倒是一点都不纨绔。”

    “我有什么资格纨绔？”

    “像你这么脚踏实地的少爷倒是少见。”

    “什么少爷啊，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你可不普通，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量。”

    “我只是个户籍警。”说到这儿，懂操作打印机的户籍警也一路小跑过来了。

    “姓名：张光辉。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xxxxxxxxx,户籍所在地:平原省宛州市淅水县黄鹂镇张弄村四组。现住址:城关镇西坪头村六号光辉副食。”

    同事照着程副局长说的印了出来，我也记着操作流程，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学会了。”

    “复印两百份，发下去。明天早上我要在各个路口清楚的看到。”

    第二天清晨，我擦了擦惺忪的双眼，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吸引了。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距离我也越来越近了。

    门被推开，是房书记到了:“暮年，收拾东西，去文化局报到。”

    “这事儿您急什么？”

    “这事儿是不急，我急的是得马上赶去查凶呢。”

    “怎么这事儿还得您亲自跑一趟？再说了，我在派出所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给我调去文化局了？还是这么缺人的档口。”

    “你不知道？”

    “这几天一直都在出任务，上哪儿知道去啊。”

    “昨天时玉跑到宛州去找李敬然了！”房书记看我不知情，索性直接坐下，点了支烟，“等了李书记一下午，见到他就把你受伤的事儿说了，还说不管怎么样也不让你插手这个案子了。干脆一了百了给你调离公安机关。”

    “她在这儿多什么事儿呢？”突然我有些不理解，“这是我的工作，那都知道查案子有风险，那所有人都不查了？没人当警察，社会治安谁来维护？”

    “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执行安排吧。”房叔一支烟抽尽，“要是想再调回来，你自己去找李书记。记住！做警察没有不受伤的，你是个男子汉。”说完，房叔就走了。

    他人前脚走，后脚程副局长就进来了：“房书记找你干嘛？”

    “要给我调岗。”

    “这种情况坐办公室还不是最好的？”

    “给我调走啊，去文化局。”我语气显得比较烦躁。

    他似乎听出来了：“你怎么想的？”

    “这里正缺人手呢，我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你就留这儿，我给你兜底。踏踏实实的把这个案子一起做完。”程副局长给我丢了一份文件，“复印四份一会儿有人来拿。”

    我在这个办公室一坐就是四天，连家都没回。这几天下了一场大雨，但局里却静的出奇，也或许是后勤处偏僻，我整日整日的听不到声响。只是偶尔会来几个人打印文件，我都配合着做好。直到第五天的傍晚，程副局长进来说:“人抓到了。还有一件事，你们搜查的时候抓到的另外案子的犯罪分子我们已经移交陕西警方了。不过他有一同犯，叫张末，襄关镇人。似乎跟你还有点关系，这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张末，便是母亲现在的丈夫与前妻所生下的儿子。

    “我知道。”

    “你心里有底就行。”

    “杀人犯咋被抓的啊？”

    “全靠房书记啊。”

    正是雨下的最大的那天，是房书记带了四名刑侦的同志巡完宛州路的村子才下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