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有钱
李敬然对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我也是有私心的。这是何俊生何老板。慧灵应该跟你讲过我入仕途前是个生意人，他们现在的公司都是我之前的产业，我当时就讲了，州市是个很有潜力的地方，我调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儿指挥很多年工作了。别惹事，不该自己管的事情尽量少插手。还有！也别怕事，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有何老板，何老板解决不了的事情，有我！你们两个握个手，算是正式认识。”
我与何老板握了手，微笑点头。
“但是李先生，有些冒昧，但我还想问你，是我一直想问您的事情。”我随后壮了胆问了李敬然。在他点头示意之后，我继续说，“我忘了是几年前了，您安排了很多人，去无人区旅店找慧灵，并且把你们来往通讯的信都烧了，那人们还把慧灵骂了一顿。这实在不像您的行事作风。”
“不是我安排的，但是以我的名义安排的，老爷子心疼女儿，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点点头，心说知道了。
这晚我们聊了很久，天微微亮我才回到慧灵的住处。
州市也越来越冷，这里的风沙开始覆盖城周围的村镇。
何老板给我在公司安排了一个办公室，虽然没什么实际的职位和具体的工作，但我还是会坐在公司里，一旦有要我出力的时候，我能马上顶上。所以每天出门的早，回来的晚，慧灵便会趁着这一点时间跟我好好啰嗦几句，我推说困了，就去睡了。有时候她会在我的房门口搬一个椅子坐下，揣着手低着头，像个老太一样，一坐就是一夜，好像是在守着我，生怕我又跑了。
李敬然离开后，慧灵没日没夜的在我面前诉说着与他之间的往事，我听的耳朵起了茧，但她还是喋喋不休。似乎是上次的事情让她受了一定的刺激，性情大变。后来她终于不说往事了，近几天跟我提起最多的就是我不应该插手周雯来访时的那件事，没准那时候她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猜不透她想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点头附和，然后就去忙何老板公司里的事儿了。
第一笔分红给我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敢想象，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足足装了鼓鼓的4个信封。去银行存款时，我甚至都有恍惚，以为是虚幻的，填写数字时还怀疑是不是多写了一个零。足足确认了很多遍，才签下自己的名字。慧灵提醒我，切勿报复性消费，这些钱要有规划的去花。
第一次自己腰包里有这么多钱，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出现慧灵所说的报复性消费，或许是我明白这些来的非常容易的钱并不是属于我的，我担心生变，所以有钱了之后却没有穷困时候活得踏实。
这年年底，消失好久的金先生突然登门，他穿着披风，带着斗笠，棉纺军大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地，俨然是顶着城外风沙而来的。
我把金先生请进门，他脱下斗笠，向我鞠了个躬说道：“慧灵在吗？”
我回了礼，而后向他点头说慧灵在楼上休息，然后又表达了一年多前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他挥挥手，说这些无足挂齿，希望我快些把慧灵叫醒，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两人在二楼的会客厅里交谈，大概只有一小会儿，金先生便匆匆地走了，这时候我被慧灵唤了上去。
“暮年，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我这儿有个四万多，下半年公司还会给我分一笔钱。”
“金先生那边需要用钱。”
“需要多少，我现在去银行给你们取。”
“一万就够了，不过也不着急这一会儿，他明天还会再来，到时给他就行。”
第二天金先生还是这个时间过来了，我拿出一万元现金，递给了他。
他朝我行了礼：“多谢你。”
我回道：“金先生客气了，还要谢谢您当初救了我一命。”
他语重心长道：“在这里，有些热闹千万不要去凑。”金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又拉我到了一旁，接着说，“昨天来，我看慧灵有些魂不守舍，你好好照顾她，别出了什么事儿。”
我还是只点头，金先生怕我没听进去便又说了一遍，我只好应了一声。他便走了。
其实我听进去了，我也很担心慧灵现在的样子。我看着她斜着嘴天天朝东南方向眺望，我也明白她在看些什么。
送走了金先生，我在楼顶的天台找到了慧灵，她还是看着云霞遍布的东南方。
我说：“慧灵姐，要变天了。”
慧灵点点头也没回我的话。
我又问：“想回平原吗？”
慧灵还是点点头。
我接着说：“我陪你回去吧。”
她却摇头：“还没到十年呢。”
“那你八年前不照样也回去过一次吗？”
“不一样。”她回答道，接着问我，“公司怎么样？”
“事情不用我操心，只拿项目分红，我知道这钱是李敬然给你的。我一分钱没花，都给你留着在。”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身后的我说：“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给我留着。”
“要留，这钱不是给我的。”
慧灵突然抬头看我，说：“我想给你买个房子。”
我有些惊愕，回道：“我住这儿挺好的。”
她又问我：“想住高楼吗？”
我回答的很干脆：“没想过。”
她笑了笑，说：“从现在开始就想想，想住在哪儿，想做什么。他给咱们留的钱就是补偿咱们的，是他欠咱们的。”
“他欠你，可不欠我。”
我这一句却惹得她不高兴了，大声呵斥我：“我的就是你的，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吗？我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我摇了摇头，眼角也湿润了。
给了金先生一万块钱，存折里剩余三万八千四百五十三块五角，州市的房价是七百四十块一平米，慧灵看中了一套带顶层阁楼的房子，是李敬然在位的时候规划建设的，目前还没完工。她问我怎么样，我点点头，心想她喜欢就好。房子上下两层二百四十平，一共交了一万七千七百块。半年后交房，她说房产证上要写我的名字。我拒绝了，她便生气。几次交流最后商量决定把我俩的名字都写上，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