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理寄生虫
接着舆论风向就变了，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跟一个女人苟且，有人说这是新潮，是不为繁衍的爱，也有人觉得下贱，称其为：生理寄生虫。不管怎么样，两人的名声都臭了，惹得拉热赶忙撇清关系，声称自己是被强迫的，还写了一篇：《声讨贾又铭，不知何为耻》的报道，通过报社公之于众。
文章中写道：自己保持贞洁二十余载，何故会为一个女人放下身段，真命天子还未寻到，名声不应因此败落。又细数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加给了又铭，说她出轨数人，爱人无数。还特别说明：其夫范德卿是为自己的好友，范失踪至今未归，是因何故？恐怕其妻贾又铭最知其中的“是非”。
是非二字在此时此地是极其贬义甚至罪恶的字眼，拉热加上引号更是将舆论引向了致又铭的深渊。她自己还在家用正楷写下：“贾模假样。”四个大字，盖上自己的个人印，交报社印刷了百余份，让人在贾又铭家的那条街上分发，告知街坊邻居，不要被此人的表面所欺骗，要透过表象看本质。大家都信了拉热，街坊邻居每每提到又铭就说，这女人还活着呢？
此后，贾又铭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这才有了上吊寻死的事儿。
“世事果然都是这样。”我叹了口气。
贾又铭问我：“那你觉得我该不该离开这个世事。”
我急忙回道：“那当然是不行的。你还有活着的理由。”
“我哪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我说：“你的丈夫还没回来，那女人还没遭到报应。你就得活着。”
她摇摇头，说：“算了吧，我怎么斗得过拉热啊。再说我丈夫，他不会回来了，这儿没有什么值得让他回头的人和事了。”
我说道：“你好好活着，这两件事我都帮你办了。”
贾又铭有些迟疑，她陷入了沉默 ，因为她不清楚我给她的承诺是否是她想要的。
当天我与贾又铭聊了到天暗暗黑下来，期间我将自己的过往全盘托出，两人又交换了彼此的心事，晚饭的时候又邀请她去慧灵家里吃饭，但她拒绝了，说要自己做，并且也没留我在她家吃饭。
慧灵把饭菜做好，端到房前，问我：“你下午哪儿去了？”
我说：“碰到一个要寻死的人。”
她微微叹了口气：“这年代为什么这么多人忙着寻死。”
我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事情在向好发展。”
她说：“我只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
我问她：“是在这片沙漠吗？”
她回：“不，是之前在庙里。那年有人吊死在庙门前，说是许的愿没有实现。他孤注一掷的事情，菩萨没有保佑。死之后，事情就好转了，他死的好冤。”
我可惜道：“这不是白死了嘛。”
她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世事就这样。”
说话间，房门口立了一位老人，僧人装扮，开口便言：“了脱生死，突破轮回之束缚，何苦你去苦苦挣扎，去抗争。”
慧灵对到:即悟即修即证，花开而莲现。
那僧人说：“花开莲现非因果，是必然。”
慧灵点点头，说明白了。
那僧人做了礼：“贫僧素世，本是天山之下一个土庙里的僧人，新疆解放时炮火平了寺庙便云游四海至今，初走时路遇一间客栈化缘，施主为贫僧布了干粮与水，得以坚持走出沙漠，此行是为感恩而来。回来时却发现客栈已被拆除，打听了才知道施主的后世搬来了这里。”
说完，慧灵便明白是有了误会：“素世大师，小女慧灵平原青云庵的的一个入世小尼，我并非您布施者的后人，八年前小女从另一位女人手里接下了小栈经营至年初。大漠要发展要规划，小栈也被拆除了。”
“贫僧该如何去寻她呢？”
“小尼不知。”
“麻烦惊扰还请恕罪。”
“大师言重了，佛法大师光临寒舍，自当深感荣幸。”
两人互相行了礼，素世大师转身就要离去。可刚走两步，突然转身，好似想起了什么：“平原青云庵，朗心师太当是你的师父？”
慧灵回道：“朗心师太正是我的传法师父。”
“二十五年前我与朗心师太有过佛道交流。犹记得那晚还有雪雨，夜听婴儿啼哭，寻出去才发现一名女婴安躺在竹篮里，所躺之处竟未受雨雪沾染。朗心师太与我只觉女婴超凡于世，便商议收养于佛道之门。因我浮尘于世居无定所，与我受难，况且佛门男女有别，便由朗心师太传法授道。师太赐了你惠字，我给了你灵字。”
听完，慧灵当即跪拜在地，感谢素世大师对她于世的恩赐，素世回了一礼之后就走了，我看着慧灵目送大师到了看不见的远方。
世事若梦，缘起无常，佛道经书里是这样记载的:有缘无缘都是缘，缘来缘去还是缘。何须到处去问缘？这是时间与空间同时满足一定条件而达成的境界，相见是缘，相遇是缘，不见也是缘……
缘说尽了，天也暗了下来，已是十点过半，贾又铭敲响了慧灵家的门。这天我本来准备早早的睡去，但听闻又铭邀请去看杨德谦戏曲专场，在建国路的小体育馆里。可能是因为幼泽里遇到的那个老人的缘故，我想静下心好好听一出戏。不过慧灵推辞了，讲到晚上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其实慧灵早早听说了这女人的事情，也随众诋毁过这女人，但看到我愿意与她相会，便允了我与又铭同去。
谁知我们一路无话，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同坐台下时也沟通甚少，我只顾着对台上叫好与鼓掌，而又铭却无心看戏。戏到半中又铭拉着我提前离场，一路小跑到了亚心建筑，在一个还没建成的石房里，她才开口讲了自己的心事：“我有点想念他，起初都是他陪着我去看杨德谦的戏，他和你一样，也不和我说一句话，只顾着给台上人拍手叫好，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男人不全都这样，只不过我是一个无趣至极的人，不懂得怎么与女人找话题聊天，也不懂得怎么讨好女人，只会小心翼翼的去附和维持。如果是去寻开心的事情，你带上我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如果是一同去解决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帮你处理的漂漂亮亮，那时候再庆祝，我才会同你一起开心。”
她摇了摇头：“真是奇怪，我只是想要开心罢了。不然一起出来夜游的目的是什么呢？难不成是要让这暗沉的夜晚再加深你我心事的沉重吗？”
我低头道歉：“对不起。”
这天就这么过去了，我送她回了家，然后在暗沉的夜里晃来晃去。临近翌日清晨才在附近的街道上睡去。
正午十分，街上有一众的人在分发报纸，吵的我根本无法睡眠。看着街上邻居纷纷都在抢购仅剩不多的早报，又听众人议论早报内容，这才知道头条正印着讽刺之前贾又铭偷腥之事的改编小说。想必又是拉热将此事翻炒出来，澄清自己，抹黑又铭，然后又娱乐了众人，真是一举三得。
我在浑浑噩噩间怒上心头，我回到慧灵家中，她并没有去问我为何一夜未归，而是拿出了方才的报纸，递给我，也没开口。
我问慧灵：“这些事情你相信吗？”
她回道：“有板也有眼凭什么不信。”
我生气地说：“事情就是这么被传坏的。”
她微微一笑，说道：“你有真相吗？你有真相的话就去报社，登报把真相说出来。这年头公道自在人心都是放屁的话，人心都被蒙蔽了。”
“我有真相。”我这才将贾又铭与我讲的所有事情统统告知慧灵，期间没有添油加醋，实事求是，几乎不差一字，慧灵在沉思良久后说道：“这些不是也说明了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不过又多带了一个恶透了心的女人罢了。这并不利于她。”
“我知道让又铭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将祸水引向拉热，她可是个名人。”
她想了想，才说：“如果你想做，那我们就试试。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李敬然。”
我点了点头，但先去洗了把脸，然后用干抹布掸了掸身上的灰，我是想要自己看起来干净体面一点再进官员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