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请让他活的长久一点
【昨天写的急，又在后面补了点内容，当时已有二十几个读者点了催更。】
这是无法饶恕的罪。
以自己的善良葬送了自己所爱之人，将其拖进地狱之中。
即使记忆不再清晰，那抹疼痛依然刻在灵魂深处，成为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云霖低着头，药师的话语在耳边萦绕。
接受罪，他的哥哥会死。
不接受罪，他对不起那些人，无法审度自己，向生命忏悔，他的信念终将走向灭亡。
“你在说什么，云霖。”，华眉头微皱，“逃出这里，从你被关进幽囚狱时，便已在帝弓司令的注视之下。”
“你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幽暗的牢笼之中，小孩沉默。
火苗颤动，散发着微弱的青光，像信念一样摇摆不定。
“我被祂注视，可我不是祂完美的信徒。”
“我不忍见众生疾苦，可不能无私的救济众生。”
“我用疼痛警醒自己，势必牢记那些苦痛，我…是一名忏悔者，如果这一切与我的哥哥无关，我一定会从容的死去，结束这一切。”
沙哑的声音就好像一阵微风，似乎很遥远，却又似乎近在咫尺，回荡在空中。
“可是，我是自私的。”
“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元帅…一百年，我不逃，能不能暂缓对我的处置，只要一百年，或者八十年。”
“请让我的…哥哥活的久一些。”，云霖声线颤抖，无论如何坚定的信念，唯有家人能将他击溃。
华目光平淡的看着云霖，拳头紧握，指甲陷进肉里，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她的弟弟，她的弟弟变了。
以往，云霖会怎么说。
“姐姐，我不想看见那些生老病死，不想看见有人受伤，我一定要救他们。”
“你变了，小霖。”，华眼中闪过几分晦涩，淡淡一笑。
“以前你总是不忍心一切疾苦的发生，总处于痛苦之中，那会儿，你时常给我写信。”
“你说这个世间太多伤心事，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如今…你也说出了这段话。”
“只可惜为时已晚，小霖，明天…巡猎的制裁便会降下。”，华闭上眼眸，不再看云霖，“到时，尘世一切悲欢，皆与你无关。”
“至于——你的哥哥，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华已无心注视云霖，怕自己再多看一秒，心中便会多起几番波澜。
她必须保持清醒与理性。
没错，从始至终，在成为她自己，以及云霖的姐姐前，她得先是仙舟的元帅，不能辜负那些将性命交由她的人。
就在华打算离开，抬起脚，走了一步时，两边的火焰忽明忽暗，云霖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那么，以十年为期限，在这期间，只要我解除播种在哥哥身上的诅咒，我一定会立刻回到这里，接受死亡。”
“这是我的承诺，我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我选择了单方面的挣扎。”
“作为一名忏悔者，以及家人。”
华身形一顿，转过身。
“我不会逃避所犯的罪，在此之前，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云霖缓缓抬起头，左眼流转着金色的光芒，象征着忏悔、审判、警戒与罪。
右眼流转着妖异的红色，象征着怜悯、奉献以及无法逃脱的宿命。
手上的枷锁碎裂，云霖一把扯开脖颈处的束缚，抬起手，一把银色的枪浮现，金色的光辉与青色交织，以谷粒为子弹，审视世间生灵。
摘下稻穗上的谷粒，是否有培育出新稻穗的能力。
这一道底线，只要他活着，便由他来坚守。
他已做不到完全地选择祂，从他将枪对准自己胸膛的那一刻。
体型增长，定型至少年的模样，云霖火速对准自己的心脏，开出一枪，巨大的金光席卷整个幽囚狱，灰烟肆起，摧枯拉朽地震碎铁栏。
华眉头紧蹙，掐捏一道法诀，阻止了金光蔓延。
手中浮现一把长枪，寒芒闪烁，利落地横扫前方，被一柄长剑抵挡。
雾中，少年修长的体型若隐若现，发出一声轻笑。
“昙花，一瞬间的极致之美，赠予你。”
剑光如虹，划破长空，数朵昙花围绕住华，散发凌厉的剑气。
这熟悉的剑式让华失了一下神，再次回想起那个夜晚，她斩杀昙现的那一刻。
昙现在完全消散前，以怪物之躯拥抱住一脸惨白的云霖，柔声道。
“小豆芽，被吓到了吧。”
“别怕，我刚才只是…想摸一下你的脑袋而已。”
“这副模样确实丑了些——我回来了，小霖，只不过这次没有叉烧包。”，昙现微微一笑，仿佛释怀了一般，化为了点点金光。
“别老一个人闷着，多交点朋友吧，小豆芽。”
“没想到我成为了你的第一个罪。”
“元帅，请消除他的这段记忆，遗忘我，就当昙花从未开过，在无人的角落一瞬间凋零吧。”
金光没有消散，而是流进云霖的左眼之中。
每犯下一次罪，芒星便会铭刻一次印记。
华看向前方，在雾的尽头，金色眼眸中的七芒星亮起了一角，在他的前面，是持剑的昙现。
少年身形模糊，面无表情，如同没有生命一般，只是单纯的护着后面的人。
云霖扫过前方的少年，眼眸闪过一丝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瞳孔发生了什么变化。
只知道在这一次的忏悔中，有人原谅了他，为他的选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