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年
驱傩还是很热闹的。
不止有傩戏，还有花灯，各种小吃摊。
当傩戏沿着朱雀大街到达皇城门前时，整个气氛到达高潮。
皇帝带着皇室登上皇城层楼。
百姓们一边向皇室行礼，一边欢呼。
只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冯安感觉到了异样。
他转头向异样处瞧去，
那是一个妇人。
只是这妇人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就这么在人群中注视着冯安。
当冯安准备去问问的时候。
那妇人已经开始哭泣，随后转身混进了人群。
“瞧什么啦？该回去了。”
狄三思拉了拉冯安。
冯安点头。
他突然想起来，那种熟悉是什么了。
他梦里的母亲，陈红。
那妇人虽然穿着阳朝人的衣服，但是相貌和陈红极其相似。
难道这也是一个觉醒了记忆的，还是母亲陈红的记忆？
“刚你去赶了那些鬼怪没？”
狄三思说的鬼怪是傩戏里戴鬼怪面具，扮演鬼怪的人。
据说只要在傩舞的时候，用破竹子拍打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吓唬走那些鬼怪，就可以一年免受妖魔鬼怪的侵扰。
狄三思今晚就一直玩这个。
玩得不亦乐乎。
冯安摇了摇头。
“多好玩呀，你咋不来。”
冯安摇摇头，那头让孟诜搞个烟花出来，
你还不玩疯呀。
回到宅邸。
吃过篝火年夜饭。
一家人就要守岁了。
狄力士在陪麦祖母说了会话后，又对冯安说道：
“往年我都是在宫里陪着大家守岁。今年难得能在家里。也没什么玩的，听说安儿武艺不错，不妨来切磋下。”
狄三思高呼好。
麦祖母也鼓励的点头。
冯安只好起身，走到庭院中间。
庭院够大，足够两人折腾。
冯安自持最近修习大湿婆密咒后进步神速，所以一开始没有使用全力。
哪知道狄力士功夫不弱，招式又快又狠。
冯安方知自己轻敌了。这个叔父已经距离宗师临门一脚了。
狼狈的抵挡了许久才有机会扭转了自己被压着打的局面。
两人有交手几招，点到为止。
狄力士赞赏的说：
“不错，一流的水平，这个年纪已经不凡了。”
又转头向狄三思：
“该你了！”
刚还高声喝彩的狄三思瞬间偃了气。
冯安刚好走过来，喝了一口水，见到狄三思扭扭捏捏就是不过去，直接一脚送了过去。
“二郎，你害我。”
然后就听到接连的惨叫和求饶声：
“爹，不打了，我认输，爹，轻点，啊!祖母救命！啊！爹，停手呀！啊！爹！我错啦！·······”
冯安看出来了。
狄力士就是想收拾这个儿子。
等到狄力士出完了气，才放过狄三思。
狄三思还在那里不停保证：
“我保证不逃课了，按时去国子监。我保证好好练武！……”
狄力士叹了口气。
“我其实对你没什么要求，你无法入仕，学不学也没啥，只是不要整日那么嚣张跋扈，我就满意了。”
不能入仕？冯安不解。
麦祖母在一旁解释道：
“三思本姓周。”
冯安顿时想到一种可能。
“周后？”
麦祖母点点头。
“周家对你叔父有恩，三思是你叔父冒死保下的最后一个周家人”
作为周后的后人，他的入仕，会让很多曾经被周后迫害过的人疯狂报复，确实不宜入仕。
麦祖母年纪大了，并未守岁，早早睡了。
狄力士第二天要当值，也早睡了。
剩下狄三思和冯安大眼瞪小眼。
“我们干啥，二郎？”
“睡吧！”
“我不！”
冯安不管狄三思的哀嚎，自个回了院。
明天他还要去薛氏那里拜年，再陪陪小妹妹李华。
如果不是大年初一，那么在五更三点，大约是五点十分左右。
古人将一夜分为五更，一更又分为五点。
五更三点，太极宫正门承天门的城楼上，第一声报晓鼓就会敲响，随后各条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楼依次跟进。
随着鼓声自内向外一波波传开，皇宫的各个大门，皇城里各个衙门的各个大门，各个里坊的坊门，都依次开启。
除了鼓声，寺庙，道观也会撞响晨钟。
整个京都就在这鼓声和钟声中苏醒，开始变得喧闹。
也只有大年初一，家家守岁，鼓声不会敲响。
冯安舒舒服服的睡到了中午。
吃过午饭，就陪着麦祖母去看望薛氏和李华。
至于拜年说什么，肯定不会是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冯安见人就说：
“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从李府大门一直祝福到内堂。
李华正在院子里挂幡子，有点像日本的鲤鱼飘。
日本的鲤鱼飘本就是从我国古代山寨过去的。
宋以前，过年家家都要挂这种幡子，有福祈长寿的寓意。
冯安陪着李华把幡子升起来。
挂了幡子，李华给麦祖母送上祝福。
然后说道：
“阿婆和安哥哥来了，那华儿给你们表演下我学的霓裳羽衣舞”
片刻，李华换了妆容。
梳九骑仙髻，这是一种很流行的环形发髻。
穿着孔雀翠衣，佩七宝璎珞，垂手旋转，嫣然纵送。
随着节奏，旋转时快时慢。有些类似现代的孔雀舞。
冯安连连叫好。
这妹妹，几个月不见，已经截然不同了。
李树言平日就爱宴请客人，家里养了很多能歌善舞的艺妓。
刚好大朝会下朝回来。
此刻见到李华开了头，索性唤来艺妓来表演。
于是冯安看到了很像舞狮子的《太平乐》。
还有来自西域的胡旋舞，和如今新疆维吾尔族的舞蹈酷似。
只是冯安欣赏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响起了bgm:掀起你的头盖骨…
有点煞风景！
还有名震京都的公孙大娘剑器浑脱。
舞女没有内力，剑舞得很好看，却软绵绵的！
李树言兴趣上来，也跳了一曲，
冯安着实没看出来，这小老头，
舞姿还不错。
冯安只能说不愧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通常精通音律，能歌善舞。个个是宴会老手。
毕竟世家子弟，不用考虑吃喝用度，宴会玩好就行，而寒门子弟就要考虑很多了。
冯安可以说完全是寒门子弟的成长路径，所以只能羡慕的份。
在李家玩了一天，回到宅邸。
冯安却总感觉不对劲。
好像是没有春联。
于是让侍从拿来纸，裁剪出春联的形制。
提笔写下：
新春福旺迎好运，佳节吉祥开门红。
这是梦里母亲陈红每年贴的。
他记忆深刻。
“这是干嘛？”
狄三思又冒了出来。
“春联，贴门上，图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