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除夕驱傩
宇文融和梁令瓒并行离开。
宇文融笑着缓缓的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那几年梁主薄和周后一党关系还挺近的，那批连发弩不会是梁主薄制作的吧！”
“宇文监丞！许功曹怎么死的？为什么许功曹一死，你就娶了她的妻子为妾？”
“梁主薄说笑了，都是道听途说的谣言！”
两人相视一眼，不再言语。
——
冯安回到宅邸时，
狄三思就告诉他。除夕全家都要去来庭坊寿佛寺祈福。
宫城、皇城和110个里坊，把庞大的京都分割成整齐严密的棋盘状。
每个坊有坊门、坊墙、沿着主要街道，还有排水沟。
来庭坊位于京都东边。
这个寿佛寺本就是狄力士出资建造。
因为皇室自诩是张天师之后，崇信道教。
狄力士还在京都南边的兴宁坊建了一座华封观。
三日后就是除夕。
一大早。
狄力士带着狄三思和冯安给祖母请安。
一起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就到了寿佛寺。
麦祖母和狄力士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认真的给买一个佛像上香礼拜。
狄三思给冯安打眼色。
好像在说，
兄弟，找机会撤。
只是还没等到他们俩行动。
狄力士就开口了。
“安儿一会随我去偏殿喝喝茶！”
此时狄三思已经跑路了，不知道哪里鬼混去了。
冯安只能老老实实陪着麦祖母和狄力士把佛像都拜了一遍。
然后敲钟祈平安，再点上一盏长明灯。
随后方丈领着狄力士和冯安到了一处偏殿。
推开门。
里面已经有一个高大汉子坐在了侧面。
冯安跟着狄力士进了屋。
才看到那汉子，高大的身材，却有一张娃娃脸。
“拜见狄将军。”
那大汉起身行礼。
狄力士介绍道：
“这是原东宫率更令葛元福。”
冯安万万没想到，狄力士居然会带他来见这个有刺杀他嫌疑的原东宫率更令。
冯安遇刺后，他就被罢免了。
现在等着朝廷新的任命。
按理说，他是毛远仲的儿女亲家，不大可能来寻狄力士。
冯安一脸疑惑的望向狄力士。
狄力士却没搭理，径直走到主人位坐了下去。
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软席。
冯安也只好先坐下来。
“冯将军遇刺之事，我很抱歉！”
葛元福说完起身给冯安又行了一礼。
狄力士却直接的说道：
“你给他说明下吧，这事是毛远仲做的。”
葛元福点了点头。然后说：
“其实毛守贞找到那些宿卫后，我就知道了，当晚我就告诉了毛远仲。那刺客应该是毛远仲的心腹，来东宫的时候，我并不知晓是来行刺的。用的连发弩，是多年前周后一党制作来政变，后被龙武军收缴，落到了毛远仲手里。”
这已经和冯安的推测一致。他开口说：
“我听说葛将军之女和毛远仲之子有婚约？为何会告诉我们这些？”
葛元福叹了口气。才缓缓神说道：
“坏就坏在这门亲事，当年是我眼瞎，以为那毛守贞家境极好，还长得俊朗，是个良配。”
冯安见过毛守贞，确实俊朗白皙，所以问道：
“难道不好吗？”
“是呀，看起来极好，当年多番讨好毛远仲，结下这门亲事，然后我就一路高升，最终当了太子宫率更令。红袍换了紫袍。”
葛元福叹了口气。
“宿卫东宫后，我才发现，那毛守贞压根不是我女儿的良配，是太子的良配。”
而狄力士仿佛早已知晓，并无惊讶情绪。
冯安直接被这个转折给整不会了。
惊讶到啊了一声。
“啊！”
太子，那不是男男吗？
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冯安想回老家！
葛元福却不管冯安的惊讶，接着说：
“我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不能让我的女儿去跳这火坑，他不喜欢女人，自然不会对我女儿好。“
葛元福再次叹了口气。
”好在毛守贞被禁足一年，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要能在一年内扳倒毛远仲，我的女儿就不用嫁过去。所以，我整理了毛远仲各种罪证，恳请狄公能出手扳倒毛远仲。”
葛元福说完起身向狄力士重重的行了一礼。
狄力士却站起来，轻轻的说道：
“毛远仲贵为霍国公，只要圣人还念旧，这些罪证就奈何不了他。你先回去吧！”
葛元福也没多说什么，恭敬的退出了屋。
冯安也很不解，等到葛元福走后，便问道：
“叔父，为何不趁机出手！那姓毛的可是想我死呀！”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坐稳如今的地位？”
狄力士敲了敲桌子。接着说
“作为大家还是临淄王时期的旧人，是跟着大家一路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在一次又一次的政变中成功的帮助大家夺权。只要我们这些人不造反，大家都会念及从前的功劳，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狄力士双眼盯着冯安。
冯安第一次在这个叔父身上感受到了威严。
只是那种威严在片刻就收敛了，又恢复了谦恭少言的老奴仆样子。
“那毛远仲也一样，要想扳倒他，首先得确认大家现在如何评价他。昨日你和三思去将作监是不是接触过宇文融？”
冯安点点头。
“他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融的祖父曾是宰相，世家子弟。周后在位时，备受打压，所以现在还是个将作监丞。此人曾多次走门路想升官，不管是之前的宋相公和姚相公，还是现在的张相公，都是正直之人，不喜这样的人。而且文官现在是寒门为首，他出路不多。”
冯安再次点头，确实如狄力士所言。
狄力士喝了口茶，接着说：
“我让人去放个消息给他，让他过年来拜见你，你让他拿着葛元福提供的罪证去参一本，交个投名状。”
狄力士盖好茶杯的盖子。又说：
“如果大家还念毛远仲的情，那他必然被贬出京都，如果他没事，那就是大家已经不满毛远仲了！”
“叔父，要是宇文融真被贬了，咋办？”
“等待机会！还有，你也要告诉宇文融，被贬之后，我保他一年内回京。”
“好了，走吧，该去吃斋饭了，你祖母兴许已经等着我们了。”
狄三思已经被喊回来了。此刻正在麦祖母旁乖乖等着。
一家人吃过斋饭，下午京都会开始驱傩，很是热闹。
狄力士要带麦祖母去热闹下。
所谓的驱傩，换成通俗说法可以说是除夕夜的狂欢节。
除夕京都不再宵禁。
会有两个人带着面具，扮演傩翁和傩母
带着一群带着小孩面具的护僮侲子。
还有各种妖怪面具的鬼怪。
在大街上上演驱傩仪式。
这一天是京都最热闹的一天。
包括皇室也会来观看驱傩仪式，与民同乐。
而看完了阳朝春晚——驱傩后。
就是回家，在庭院里点上篝火。
开个篝火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