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
“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你想我死是不是!”
不知道何时,李言枫已经步履蹒跚的出了屋子,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还有你个小毒妇,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伙同你这恶毒的母亲,不给我吃药,不给我吃饭。”
李华已经被吓得丢掉了书,双手死死的抓住冯安的袖子。
“咳!义父!娘不会是这样的人,咳!你还是回去好好躺着安养吧,咳!”
李言枫直接忽略了冯安,整个人如同恶鬼扑向了薛氏。
只是高烧下的他,虚弱无比,直接摔在了薛氏的面前。
薛氏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只是那颤抖的双手透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此时大门被推开,麦祖母回来了。
看到倒地的李言枫,忙过去搀扶。
“婶婶救我,他们俩娘母要害我。”
“怎么会,老媪了解薛娘子,她是没这样的胆子的。李大郎好生修养!没多久就会好了!”
麦祖母一边扶着李言枫一边安慰道。
“婶婶!能不能给我找些吃食,我饿!“
李言枫哀求着。
麦祖母把李言枫扶到床前,又去厨房端来份醋芹(腌制的酸芹菜)和一碗面片汤。
只是李言枫看到这些吃食,整个脸就垮了下来。
“婶婶,有肉吗?”
“你等等,老媪去坊里屠夫家去买点回来。”
“那麻烦婶婶了。”
待麦祖母出了屋。
薛氏才给麦祖母解释起来。
“婶婶,你知道他的,衙门有公厨,他平日里又不管我们娘俩,下了衙就是在外酗酒。他就没吃过家里的吃食,他哪里知道我们娘俩十天半月见不到点肉末星子!”
薛氏说到此处,直接哭了起来。
“他平日里就知道打我骂我,我十六岁就嫁给了他。他好的时候,我顺着他,他不好了,那些妾室都跑了,我傻乎乎的跟着他,他怎么待我的!他没有儿子要怪我,难道我不想要儿子吗········”
麦祖母叹了口气,十几年守望相助,两家人早就是最亲近的人。
这些委屈麦祖母早就看在了眼里,此时也只能抱着薛氏,不停的安慰!
冯安只能呆呆的在一旁,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
他望向李华,也已经哭成了泪人,手依然攥着他的衣服。
再望向屋里,
李言枫已经靠在门柱边,眼里也带着泪。
也许这一刻,他会有些许愧疚!
自那天之后,日子总算回归了平静。
冯安每晚依旧会看到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看见了九年义务教育,他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
他见到了很多不曾见过的神奇玩意。
比如电视、电脑、飞机等。
自此以后李言枫没再闹过,越发沉默寡言。
吃得越来越少,脸色越来越白,病情不见好。
直到有一天,李言枫在屋里向冯安招手。
待到冯安来到床榻前。
李言枫才用虚弱的语气说:
“安儿,答应义父一件事好不好。”
“咳!义父,咳!你说,咳!只要不是帮你弄酒!咳!”
“虽然你是个病秧子,但是城里的相师都说你是大富大贵的相,我也深信不疑。············”
这天的李言枫格外健谈。
他说起了在京都的风光,说起了明媒正娶薛氏的兴奋,说起了仕途的不如意。
说起了最后利欲熏心走了歪路,投靠了周后。
说起了愧对那些被他迫害的人,说起了自己的弟弟。
这是冯安第一次听到李言枫谈起过往,他好奇到总是憋着不咳嗽。
聊了很久,直到最后。
“安儿,答应义父,照顾好你娘和妹妹,你娘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他还等着你给她养老啦!”
李言枫那浑浊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神采。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果然,第二天,李华就哭哭啼啼的找到麦祖母和冯安,
“呜呜呜呜!耶耶走了!呜呜呜!”
麦祖母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叹了口气。
只有冯安才后知后觉,昨天义父是给他留的是遗言。
一股难言的难受顿时憋在了胸口,让冯安呼吸困难,想哭又哭不出来。
葬礼很简单,一口薄棺材,请了城南寺庙的和尚,邻居们帮衬着就办了。
薛氏看起来早有预料,他说那日她就不该闹,闹醒了这该死的蠢货,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直到入土为安后,冯安才问出了那个困惑了很久的问题。
“咳!祖母,咳!娘说义父是自己寻死,咳!为什么义父不想活了咳!”
“哎!既是他想寻死,也是你娘不想和他过了。你还小,记住,以后你义父就是自己寻短见,绝食断药走的!”
冯安点了点头。虽然他依然不明白。
“你义父,最后还是做了件好事,他托人给他弟弟送了信,听说他弟弟在京都是个大官,前几日他弟弟回了信,已经答应来接我们了。你好好养病,过段时日我们就要去京都了,这日子就好起来了。”
然后,他们没能等到李言枫的弟弟,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