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半刺客
典韦乐进搀扶着伍锦往住处走去，今晚伍锦喝得有点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几人回到住处，也不洗漱，各自回房倒头而眠。
今晚是月圆之夜，月华似水，洒落在静谧的院落中。
伍锦伏在床上，酒气上涌，整个人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不觉到来到这个时代已快十年，从前的记忆越来越遥远，他已经真正是一个汉代人了。
伍亮夫妇的影像浮现眼前，伍锦看着二人，心中尽是愧疚与想念，他张了张口轻轻唤了一声“阿翁，阿母”，伍亮夫妇只是冲他微笑挥手并没说话，伍锦心中悲伤，眼角滴下一滴泪水。
这时徐庶出现在跟前，对他微微拱手“二弟，我学成之日就是建功立业之时，你可不能忘却噢……”伍锦忙点头答应。
一阵轻雾吹过，一名柔美的女子出现在面前——正是日思夜想的大乔。伍锦迎上前去，轻轻将美人拥入怀中，大乔并不挣扎，只是低头羞涩地笑着。感受着怀中温软的佳人，这一刻，伍锦不知道渴望了多久。
突然，一个头顶黄发的贼人，手执利刃，从远方一步一步行来。伍锦惊恐万分，他多么想留住这一刻。他拼命大喊，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来，冷汗从额头流下，那黄毛越行越近……
猛然坐起，伍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只是一个梦！月光透过窗纸渗进屋内，夜已经很深了。
伍锦口中饥渴，正想寻水喝，窗外的一个人影被月光投影到窗纸上。伍锦哂笑，肯定是这两个家伙喝得太多，去小解了。只见那个人影越来越近，直到贴近窗侧。
莫非是来我屋中寻水喝，伍锦晃晃头，脑袋还是有点麻木。
月光明朗，照出影子的轮廓，但见影子下颌留着一撮胡子，正是典韦或乐进的胡子模样……
“慢着，那不像胡子，那是蒙面用的脸巾啊！”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瞬间从脑中喷涌而出。再细细一看，远处好像还有好几个影子在左右游离。
影子接近门口，静待了片刻，确认没有异常。
门没栓上，被轻轻一推，露出一条缝来。影子双手扶住一侧门板，慢慢挪开，一只脚踏入了房内！
月光顷刻钻进屋内，一身黑衣的蒙面刀客入到房内，手中提着的短刀反射出冷冽的月光。刀客一步一步，朝床行去，如同一只夜猫没有一丝声响。借着月光，只见床上之人蒙头大睡，甚是香甜。
手中刀慢慢抬起，猛然一刀落下，月光被划破一道豁口！
“蓬！”
但那不像砍掉脑袋的声音。刀客立马将被子掀开，里面只得一个枕头几件衣衫！
就在此刻，在床尾地上趴着的伍锦，从黑暗中跃出，手中匕首朝刀客胯下直直刺去——这是离得最近的要害部位！
“唔——”刀客咬着牙，强忍剧痛，不发出声。
扭身就是一刀劈下，伍锦一个转身滚到桌案旁边，匕首刺得不深，顺势被伍锦抽出。刀客痛得更甚，血流得整个下身到处都是。刀客不敢再前进，也无法再前进，一瘸一拐的倒退到门口，欲招呼同伴进来。
“啪——”
一个茶碗砸到他的太阳穴，再掉落地上，发出的声响惊破了夜的寂静。
乐进反应最快，手提利刃，一下从房中冲出！典韦裸着上身，赤手空拳紧跟而来！
刀客仿似知道伍锦等人的难缠，呼喝一声“扎手，扯呼！”两个蒙面同伴马上上前扶住刀客往院中退去。
乐进迅速扫视一圈，见到院中四名刺客，一名已经负伤。他扭头对典韦说道：“你顶上，我去看二哥！”
典韦也不答话，由屋檐下几步奔入院中。
一名刺客手持短刀，一刀直劈而来。典韦心急擒下几名刺客，只微微侧身，刀锋带过典韦赤裸的上身，胳膊处划出一道血痕！典韦瞬间暴怒，狂嚎一声“死！”，一巴掌扇在刺客的脑瓜上，刺客如同烂木，直挺挺地倒栽在地。
另外三人见状，不敢再逗留，扭头朝门口奔去。典韦还要再追，后面传来伍锦的叫喊“小心弩箭！”。
话音刚落，两把手弩射出的弩矢“嗖嗖”直飞而来，典韦就地一滚，躲开暗箭。下一刻，那三名刺客推开宅门，夺路狂奔而去……
伍锦三人看着地上刺客的尸体，刺客面巾已除去，耳鼻口皆流出血来，赫然被典韦一巴掌拍死了！此人三人都不认识，伍锦拿着刺客的短刀，又端详掌中的弩矢——这是府库中的制式武器！
乐进也看出端倪。“二哥，要不要去找齐紊问一问？”
伍锦摆摆手。“问他无甚作用，徒费工夫。明日让廖勘来悄悄处理了。走，我们出门看看。”
三人出了门，在月光下，顺着地上血迹一路跟踪过去。
街上空无一人，远处传来打更人“咚——咚、咚、咚”的锣声，已经是四更天了。在一个路口，血迹断了，也许是伤者已经发现处理了伤口。
伍锦自言自语地问“这到底逃向何处呢？”
一旁的乐进扭头四个路口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方向对伍锦说道：“通向军营！”
此地远离闹市，多是贫苦百姓聚居处。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加上缴获的制式兵器，答案呼之欲出……
第二天，廖勘帮伍锦处理了尸体，与伍锦一起来到李整府中。伍锦在巨野能信任之人只有此二人了。听了昨晚伍锦遇刺的经历，两人均十分震惊。廖勘与李整本是泛泛之交，经伍锦介绍，两人均放下戒心。
廖勘想了想开口说道：“伍兄弟在巨野最大的利益触动为剿匪与升任贼曹，可顺着此两条线索思考。”
“廖功曹是指王凌？”李整一如既往的直接。
廖勘点点头，三人均陷入沉思。
伍锦忽然开口问道：“王凌原籍何处？”
“东平国宁阳！”廖勘回道，看来他对巨野的一应事物非常熟悉。东平国就在巨野东北，路程不远。
“那史大眼呢？”
“史大眼五年前突然冒起，没人知晓他的来路。王凌是在史大眼出现之后才上任的，而且两次钱粮被劫，都是在他手上！”王凌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大人，我想你前往宁阳一查究竟。”伍锦对廖勘说道。廖勘为官十年，熟悉地方且有能力，他是最好的人选。
廖勘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伍锦又说道：“我让乐进与你同行，我这个兄弟为人机警，可护你周全。”廖勘拱拱手表示感谢。
伍锦又对李整说道：“李兄，看来我们的计划要作一点点调整了。”
“你尽管说来，这回我李整也要出一口恶气！”李家这几年受损实在太重……
回到住处，伍锦以最快的速度写下一封信。让两名护卫快马送到昌邑满宠手上，倘若王凌有问题，齐紊也压不住，县尉掌兵只比县令低半级，他若发疯，只有上官到场才能控制住局面。
次日，廖勘带着乐进与几名护卫，装扮成行商往东平而去。
伍锦去府库领了一千石粮草，带着买来的衣衫还有一批乡绅捐助的刀枪棍棒，与典韦回营去了。回到营中，马上下令人马往北推进50里，直接到李家一个曾被攻陷而废弃的庄堡中驻扎，以威慑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