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以的，可以杀了江氏的
一个两个全都在这里指责她。
江氏气的眼前发黑，咬牙道：“滚出去。”
宁妍月哭声一顿。
江氏站起身，走到那父女俩面前，一字一句，“全都给我滚出去！那是晚儿的东西，她不发话，谁敢动一下就试试！”
宁怀锦忍无可忍，江氏竟敢当着女儿的面如此下他的面子！
高高扬起手，眼看那充满怒气的一巴掌就要朝江氏脸上扇过去，宁妍月下意识缩到宁怀锦身后，绫罗快步跑过来要挡。
千钧一发之际，宁晚晚猛冲过来——
【敢打我娘，我踹死你！】
抬脚狠狠踹向宁怀锦的腰侧。
“啊——”
在宁妍月惊恐的尖叫声中，宁怀锦如同被斜踢出去的足球，整个人飞出去好几米，重重摔在地上。
除了江氏外，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
江氏走到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过是之前吐了点血，老爷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连站都站不稳呢？雨心，将老爷扶回去。”
雨心放下手中的活计，道了声是，走过去将宁怀锦扶起来。
宁怀锦整个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踹懵了，一双眼瞪的老大，死死盯着江氏身后，声音都在发抖：“谁？刚才是谁踹的我？！”
江氏身后只站了宁妍月和绫罗，再往里看，还有一个流着口水，路都不会走的宁晚晚。
细思极恐，宁怀锦越想越心慌。
江氏像是没听懂：“青天白日的，老爷可别乱说。”
宁怀锦半信半疑，扶着摔痛的腰，进去仔细搜查了一遍。
一无所获后，也不敢再多待下去，带着宁妍月一起走了。
江氏让绫罗退了出去，沉吟了片刻，温声道：“晚儿，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将那几箱东西分一些给月儿么，怎么突然……”
想到宁晚晚吩咐彩玉办的事，江氏试探性道，“……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宁晚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沉默了片刻，将真相说了出来……
——
是夜，晴芳院内
宁明月懒懒散散的躺在凉榻上闭目养神，声音淡然：“不行。上次的事已经让宁晚晚起了戒心，她手里有能治百病，解百毒的法宝，只怕毒刚下进去，她就能立马解了。”
陆婉柔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上午彩玉的话恍如噩梦般不停在她脑海里回荡，击溃着她的理智：“江氏必须死！她必须死！！”
宁妍月终于察觉到了陆婉柔的不对劲，坐起身，探究地看着她：“你今天是怎么了？”
陆婉柔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那句话。
进府以来，她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现在乃至于以后，她都要像那些粗鄙的下人一样，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
她快被折磨死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宁明月有些不耐烦：“你别在那儿发疯！江氏死在哪儿都行，就是不能死在宁府！她要是死了，别说将军府，就是——”
“可以的，可以杀的。”陆婉柔赤红着眼，疯魔了一般跑到宁明月面前，抓着她的手似哭似笑，“我的月儿回来了，她会帮我的！你不是有很多毒药吗？让月儿下到江氏的饮食里，她是江氏的亲生女儿，宁晚晚总不会怀疑她的！等毒入肺腑，就算是宁晚晚也回天乏术！”
豆大的烛火摇摇晃晃的映照在她脸上，明暗交织下，这张美丽的脸扭曲而又癫狂。
宁明月怔然地看着她。
屋外突然雷声大作，闪电撕裂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宁明月的眼。
视线开始涣散，周围的时空不断扭曲变化，陆婉柔狰狞的脸也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明月，我可怜的孩子。”
电闪雷鸣的雨夜，陆诗半跪在她面前，死死抓着她的手，状若癫狂，“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他被那个女人抢走了！妈妈带你去找她，你一定要杀了她！只有她死了，爸爸才能回到我们身边！才能带你去住大房子，买最漂亮的衣服！”
如巨兽怒吼般的闪电在窗外扭曲闪烁，没有关严的窗户被吹开，屋内的一切都在摇晃变幻。
两张全然不同的脸渐渐融合在一起。
“明月，帮帮妈妈吧。”
“求你帮帮我，只要江氏死了，锦郎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宁明月再回过神时，陆婉柔手里已经多了一颗墨绿色的毒药。
“还给我！”
宁明月脸色大变，抬手就去抢。
陆婉柔向后退了好几步，狰狞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发钗，死死抵在脖子上：“你要是敢抢回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宁明月深深皱着眉，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
宁妍月被雷声吵得睡不着，白日里发生的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回放。
她清楚的意识到，宁晚晚在江氏心中的分量已经彻底超过她，江氏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母亲了！
愤怒和不甘席卷了她的理智。
她攥紧了被子，心中恨意滋生！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想到了陆婉柔。
那个她只见过几面的——
亲生母亲！
窗外暴雨倾盆，宁妍月打着伞，不由自主的来到了晴芳院……
——
暴雨下了一夜，次日的清晨还泛着丝丝凉意。
江氏枯坐在窗边，眼睛肿的像核桃，眼帘下一片青黑。
绫罗走进来时，看到夫人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又看到她的脸，心中一惊：“夫人，您莫不是一夜未睡？”
江氏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不答反问：“大小姐去四艺堂了么？”
绫罗回道：“雪桃今早来报，说大小姐知道自己昨日伤了您的心，今日特地留在府中陪您。还说大小姐起了个大早，亲手去厨房给您做早膳呢。”
绫罗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江氏的耳朵里，垂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攥紧，指甲陷进肉里，才堪堪忍住眼底的涩意：“我记得老爷今日休沐。你去一趟书房，请老爷过来用早膳。”
顿了顿，她闭了闭眼，声音苦涩，“就说夫妻本为一体，李夫人那边我会帮老爷美言的。”
绫罗愣了一下，担忧道：“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