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宁晚晚有的，我也必须要有
要不是宁晚晚分走了母亲一半的爱，母亲也不会如此对她！
都怪宁晚晚！
宁晚晚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厌恶，但没在意。
她在思考另一件事。
宁妍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真正的大姐姐又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脑海里突然想起品食宴上的那枚毒针，宁晚晚摩挲着下巴，心中有了主意。
——
宁妍月走后，宁晚晚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江氏。
一来长痛不如短痛，江氏太过看重宁妍月，不经历一次锥心之痛就不会真正将其舍弃。
二来是防止打草惊蛇，免得宁明月察觉到什么，影响到她的计划。
【娘，那天晚上渣爹说的话您还记不记得？】
江氏自是知道女儿说的是哪天：“记得。”
【那您明日让彩玉姐姐将那些话全都传到陆婉柔的耳朵里，尤其是要把外室子过继给你的事。】
江氏一愣，下意识想问原因。
但又想到女儿做事向来有章法，抿了抿唇，倒也没多问。
——
彩玉接到自家夫人的命令后，次日就在陆婉柔浣洗衣物时，将那日宁怀锦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烈日当空，陆婉柔在阳光下暴晒，头脑昏昏沉沉，只是机械的洗着衣服。
甫一听到彩玉说话，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在听到“为夫心里眼里只有夫人一个人”、“将陆姑娘赶出去”、“可将外室子记到夫人名下”、“生一个嫡子”、“搬回来同住”这几段话后，就像被当头泼了盆冰水，涣散的神志彻底清醒，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彩玉尤嫌不够，冷冷补充道：“我家夫人今非昔比，不说旁的，老爷在户部任职，而户部尚书的夫人与我家夫人情同姐妹，除非老爷不打算升官，否则少不得要求到夫人面前。这一来二去，有嫡子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就算有了嫡子，夫人对两位小姐的疼爱也不会少半分。尤其是大小姐，夫人最信任最喜爱的便是大小姐，那可真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明明处在烈日之下，可陆婉柔此刻却冷的浑身发抖，后背的汗水像是冰冷的剑刃，不断砍划着她的皮肤，痛的她脸色惨白，眼泪哗啦啦的流进脏污的木盆里。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宁怀锦那日的穿着打扮就像是无声的证词，决绝而又残忍的证实了那些话的真实性。
她慌乱到了极点，脑海里不断设想着最差劲的结果。
如果江氏真的回心转意，甚至与锦郎有了嫡子，那她的儿子就算再出色，也没有进族谱的可能！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江氏如今变得那么美，还跟那么多官眷打好了关系，宁怀锦如今能为了讨好江氏而赶走她，他日也能为了哄江氏高兴，亲手杀了她！
“撕拉——”
心中恨意恣意生长，陆婉柔不自觉撕碎了手中的外衣，赤红的眼眶里是孤注一掷的的杀意。
只有江氏死了，锦郎才会彻底死心，永远陪着她！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宁晚晚站在阴影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抹杀意，唇角微勾。
递刀的人找好了，接下来该去找拿刀的人了。
——
江氏起初并不知道小女儿要做什么，直到大女儿再次来到降云轩，她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宁妍月深知母亲此次动了大怒，即便心有不满，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
次日起了个大早，去厨房亲手炖了补汤，讨好的送到江氏面前。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江氏叹了口气，也舍不得继续生气。
见母亲喝了补汤，宁妍月心中一喜，趁热打铁的说了几句软话，将江氏哄的笑出声后，撒娇道：“母亲，四艺堂后日有琴艺考核，女儿妆奁里的那些首饰都是一个月前的旧款，已然不时兴了。”
江氏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温声道：“金玉堂近日新出了不少首饰珠宝，明日我陪你去挑些。”
宁妍月撇了撇嘴：“金玉堂的首饰虽好，可却不是女儿想要的。”
“金玉堂是京城最好的首饰店，你连它都看不上，那你想要什么？”江氏不解。
宁妍月转了转眼珠子，撒娇似的靠在江氏手臂上，声音又娇又软：“听闻母亲去尚书府时，那些夫人小姐送了不少礼品给小妹，女儿想从里面挑几样。”
江氏脸上的笑意一滞。
没有立即答应，只是偏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小女儿。
那些东西都是晚儿的，若晚儿不点头，她是绝对不会动的。
小晚晚坐在摇篮里，手里拿着拨浪鼓，像是听懂了她们说的话，肉乎乎的小手举起拨浪鼓，左右摇晃的噼啪作响。
江氏了然。
温声劝道：“那些都是晚晚的东西，你若实在想要，等晚晚长大了，你再问问她。”
言下之意就是不行。
宁妍月一愣，委屈的直起身：“母亲，宁晚晚才六个多月，那些头面钗环她也用不上，母亲何必推诿呢。”
“母亲不是推诿。”江氏好言相劝，“那些东西都是各府官眷点名送给晚儿的，是属于她的东西，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随意处置。你若实在不喜欢金玉堂的东西，母亲可以去给你打一套头面，多少钱都没关系。”
宁妍月根本听不进去。
昨日的种种连同今日的落差，都如同厚实的棉花，将她的心堵的酸涩不已，又委屈又气愤。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宁妍月委屈道：“我不要新打的头面，我就要宁晚晚的东西！不只那些头面首饰，连那桌上的玉雕我也要！宁晚晚有的，我也必须要有，母亲不能这般偏心。”
【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宁晚晚看热闹不嫌事大，举着拨浪鼓摇个不停，在无形中拱火。
江氏一个头两个大，拿着帕子替女儿擦泪：“月——”
刚说了一个字，宁怀锦冷冰冰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夫人未免太过小气了些，月儿不过是想要些钗环首饰，你身为母亲怎能藏着掖着不肯给。”
一番话直接将这件事的过错全都甩到了江氏身上。
江氏脸色沉了几分，缓缓收回手。
宁怀锦抬步走了进来，面露讥讽地看着江氏：“如今我连公库钥匙都给了夫人，夫人却如此亏待月儿，是嫌公库里的钱太少，还是怨恨我将三成银两给了母亲？”
父亲的出现顿时让宁妍月有了主心骨。
眼泪流的更凶，她站起来小跑过去，抓着宁怀锦的胳膊委屈不已。
宁怀锦一直将大女儿视作掌上明珠，平日里也是偏宠不已，此刻见她哭的不能自已，心疼的抬袖给她擦泪。
柔声安慰道：“月儿不哭，爹爹给你做主，有爹爹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又对江氏命令道，“那些东西你放哪了，现在就给我找出来，全都搬到月儿屋子里去！宁晚晚连话都不会说，那些东西给了她也是糟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