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既然你不要脸面，那我也不要了
“夫人！”
彩玉一个滑跪，冲进来夺下发钗。
绫罗也跪下身，眼眶泛红：“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话音陡然一顿，江氏冲她使着眼色。
绫罗眨了眨眼，旋即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对面三人。
瞬间心领神会。
嚎的比江氏还大声：“夫人！奴婢知道您委屈，奴婢都知道，可您还有两位小姐，再委屈也不能做傻事啊。”
眼见演员绫罗感情不够激烈，导演宁晚晚拿着洋葱头，冲上去一通乱熏，又见女主江氏眼泪告急，又跑过去给江氏一通熏。
最后想了想，给一脸愤怒的彩玉也熏了一通，怒中带泪，简直震撼人心。
在场三位观众全都看傻了眼，眼睁睁看着对面主仆三人哭的一个比一个惨。
绫罗被辣的泪流满面：“夫人，您不能让她们这么冤枉你啊！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为了两位小姐，您也得将真相说出来啊。”
说完，暗中拧了彩玉一把。
彩玉反应过来，怒中带泪道：“您明明是为了保全老夫人的名声，保全宁府的名声，可老夫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置您和两位小姐的名声于不顾，您就别替老夫人瞒着了。”
江氏辣的眼睛都睁不开，闻言，倔强的别过头去：“不，我不能说。”
陆婉柔已经察觉到了不对，面色一慌，正要出口制止。
谁料，绫罗却快她一步：“您不说奴婢说，赵老夫人，实不相瞒，老夫人离开宁府是因为……”
绫罗丝毫不惧，将那日福寿堂的事语速极快、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在听到宁老夫人与一老道苟且后，赵老夫人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又听到宁老夫人为了拿到江氏的嫁妆，竟然联合老道一起编排江氏不详后，她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
绫罗哭着道：“此事府中下人几乎都知道，您若是不信，大可传人来问。”
丑事被全部说了出来，宁老夫人气的脑子发昏，拿起手边的茶壶就朝绫罗丢过去：“你这个贱婢，谁准你胡说八道的！！”
早在绫罗说话的时候，彩玉就一直盯着宁老夫人的动作，第一时间拦下了那茶壶。
赵老夫人原本还半信半疑，宁老夫人的恼羞成怒直接让她彻底相信了这件事。
站起身，看着宁老夫人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失望：“老姐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明知江氏的不详是假的，还骂了她十几年的灾星，甚至将两个孙子的死也强加在她头上！”
赵老夫人想到江氏这些年的遭遇，眼眶都泛了红，“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宁老夫人面色一僵，几次张嘴欲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
她做梦都没想到，江氏居然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江氏不是答应了锦儿，绝对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吗？
她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陆婉柔也傻了眼。
任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江氏这次这么能豁得出去。
连宁府的名声都全然不顾！
赵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个没有头脑的。
明白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儿媳容不下婆母是假，婆母要害儿媳才是真。
赵老夫人面色肃然，冷冷看了宁老夫人一眼，走上前将江氏扶起来，面露歉意：“好孩子，是我这个老婆子误会你了。”
见江氏哭的眼眶通红，却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赵老夫人心中的歉意更甚。
婆母害她至此，这个傻孩子却为了保全婆母的名声，宁死也不肯说出实情，实在是孝顺至极。
“好孩子，别哭，此事不是你的错。”赵老夫人叹了口气，余光瞥见老姐姐手里还拿着那把剪刀，怕她真做傻事，想了想还是心软道，“可说到底，你婆母纵然有错，那也是你的长辈，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断了她的银钱啊，这让她在云州怎么生活啊？”
许是心中的歉意太重，赵老夫人此时的语气没那么严肃，反而是语重心长的劝慰。
此话一出，宁老夫人和陆婉柔高高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还好，虽有变故，但好在最重要的事能得到解决。
江氏余光瞥了一眼，看到了陆婉柔低下头时，嘴角那抹得逞的笑。
眼眸动了动，计上心头。
她似是有些没听懂，片刻后，瞪大了眼，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宁老夫人：“母亲，赵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吃过一次亏，赵老夫人心中也起了疑心，又想到彩玉刚才那句“为了一己私欲”，不等宁老夫人开口，她拉起江氏的手：“好孩子，咱们出去说，你将事情跟我说清楚。”
说完，她就拉着江氏走了出去。
陆婉柔心中暗道不好，想到江氏刚才的不留情面，瞬间就知道了江氏接下来要跟赵老夫人说什么。
她跌坐在地，面色挫败不已。
这的计谋是彻底失败了。
果然，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赵老夫人就神情复杂地走了进来，江氏却没跟进来。
绫罗偏头看了一眼门外，拉着彩玉出去了。
宁老夫人咽了口唾沫，捏着剪刀的那只手都在轻微发颤；“赵妹妹，江氏跟你说什么了？”
赵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以称得上无比厌恶和愤怒：“老姐姐，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虽性格暴躁了些，却也是个懂礼的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母子俩会这般不要脸面，十八年来一直心安理得的用着儿媳的嫁妆！”
轰——
此话一出，宁老夫人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陆婉柔闭了闭眼，心道果然如此。
江氏这回真是杀红了眼，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赵老夫人都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老姐姐。
京城官员不胜枚举，她还从未听过有哪家会这般不要脸面，放着好好的公库不用，居然压榨起儿媳的嫁妆钱，还恬不知耻的用了十八年！
如今儿媳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两个女儿留点嫁妆，这才要了公库钥匙！可婆母为了贪多贪足，为了所谓的脸面，竟然颠倒黑白，心狠手辣至此！
“今日我见了江氏才明白，你往常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刻意抹黑她的名声！”赵老夫人心痛至极，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简直是太可恨了些！”
赵老夫人气冲冲的走了。
宁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真是又气又急，拍着床榻道：“你快去把人追回来啊！”
陆婉柔心里也气，听到这话，一时脱口而出道：“追什么追，人家都不想搭理你了！”
如今宁老夫人是彻底倒了，她就指望着今日在赵老夫人面前扮足了可怜，好博得她的怜惜，再顺势让宁老夫人开口，让赵老夫人多护着她些，也好有个靠山。
结果三个目的全都没达成，她现在还一肚子火呢。
宁老夫人听到陆婉柔敢如此跟她说话，顿时抓起榻边的药碗，狠狠朝陆婉柔砸过去。
陆婉柔下意识想躲，脑中灵光一闪，最后还是没动，生生被那药碗砸中了额头。
顿时鲜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