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让宁怀锦求她接管公库
捂着伤处,陆婉柔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她正愁怎么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呢。
——
午后的艳阳最是灼热,仿佛将大地置于巨大的烤炉之中,让人觉得呼吸都是热的。
江氏若有所思的在前面走。
绫罗在后面打着伞。
彩玉擦着额间细汗,气呼呼道:“夫人,福寿堂那帮人也太可气了,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中间还夹着个什么都不是的陆婉柔,全都合起伙来害您。”
绫罗也道:“夫人,老夫人不日就要去云州了,福寿堂里的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福寿堂占地面积最大,伺候的人也最多。
宁老夫人一走,陆婉柔就会成为福寿堂的半个主子,那么多人全都伺候她一个。
陆婉柔一门心思的害她,江氏怎么可能让她过得那么舒坦:“她们的身契都在我这里,到时候就说她们伺候老夫人多年,舍不得老夫人独自远行,让她们陪着一起去云州。”
彩玉撇了撇嘴:“那样也太便宜她们了吧。”
江氏笑了笑。
绫罗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云州的宁老爷子虽去了,府上还是有不少妾室庶子女的,老夫人此次回云州定然是要在府中住上些时日的,这些婢女又都是见证了她所有不堪之事的人,你觉得老夫人还会给她们乱嚼舌根的机会吗?”
彩玉恍然,兴奋道:“那老夫人会怎么处置她们啊?”
江氏接过话:“云州的田庄那么多,总有一处适合她们。”
彩玉闻言,顿时觉得心头无比解气,整个人都畅快了许多。
绫罗却有些担忧:“夫人,赵老夫人会不会将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啊?”
若真传扬出去的话,将军府肯定会收到消息。
眼下大将军不在京城,可将军夫人却是在的,若是得知夫人用嫁妆养了宁府十几年,只怕要亲自登门来嘲笑夫人。
这也是江氏这些年一直不肯将府中事告诉娘家的原因之一。
“赵老夫人不会说的。”江氏轻摇着团扇,“白净的馒头一旦滚进了煤堆,别人只会觉得它也不干净。京中谁人不知两位老太太交好,一旦此事传扬出去,有谁会相信她不知情,为了自己名声,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过绫罗的话倒是提醒了江氏,这次宁老夫人能逼她交出公库钥匙,下一次宁怀锦就能来逼她。正好借着这件事,让宁怀锦求着她接管公库钥匙,往后再也不敢打钥匙的主意。
——
当夜,
宁怀锦一回府就被母亲叫去了福寿堂。
半个时辰后,脸色十分难看的走了出来。
抬步朝降云轩而去。
降云轩内,江氏端坐在窗前,卸了钗环,如瀑青丝垂落在身后。
身上只穿了件淡蓝色的寝衣,未施粉黛,明晃晃的烛火下,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柔和。
“老爷请留步。”
屋外,沉稳的脚步声骤然停止,绫罗的声音不卑不亢:“夫人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屋外,皎洁的月色倾洒下来,绫罗站在月色里,恭敬的捧着一个木盒子。
宁怀锦皱了皱眉,抬手接过,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脸上的表情一滞:“夫人说什么了?”
绫罗低着头:“夫人说,既然老夫人不想让她开公库,那她就把钥匙和账本全都还回去,往后您和老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会有二话,只求老夫人高抬贵手,莫要再毁她的名声。”
“夫人还说,老夫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不让她开公库,却当着赵老夫人的面说她容下不自己的婆母,还对婆母赶尽杀绝,连她的棺材本都要抢走。甚至还想让她背上妄图逼死婆母的罪名,这公库她是再也不敢开了。”
“往后府中事她也不再过问,降云轩以后她自己养,至于府中的事务,就劳老爷多费心了。”
宁怀锦听得心惊不已,面上又臊又恼。
这与母亲说的简直大相径庭。在母亲的话里,江氏才是那个恶人。
可私心里,他还是更相信江氏的说辞,毕竟母亲的为人他也是清楚的。
他也看出来,江氏这回是真的怒了,连管家之权都交出来了。
眼下婉柔还未学过管家之事,府里可离不开江氏啊。
“夫人。”见屋中烛火未灭,宁怀锦上前一步,叩门道,“此事我事先全然不知情,母亲也确实犯了糊涂,我在这儿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你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执掌公库天经地义。你放心,我回去后定会跟母亲好好谈谈,保证不再发生这样的事。”
眼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宁怀锦是真的急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连说了不少服软的话,江氏却依旧不为所动。
绫罗适时道:“老爷,夫人这回是真气着了,这公库钥匙就跟烫手山芋一样,这回是老夫人要,下回说不定就是您来要,夫人是真不敢接了。”
宁怀锦此刻正一筹莫展,听到绫罗的话,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往外走去。
一炷香后,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檀木盒子,郑重其事道:“夫人,这里面是我名下所有的田庄和铺子,明日我就将其尽数转入你名下,若我以后敢跟你要公库钥匙,你大可将这些全都卖了,为夫绝无怨言。”
四周静默了许久后,屋中终于传出声音。
“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回绝。”江氏不咸不淡道,“绫罗,将东西收下吧。”
“是。”
眼见绫罗收了东西,宁怀锦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扬声道:“那夫人早些休息,为夫就不打扰你了。”
本以为他今日出了这么多血,江氏会大受感动的让他留下来,不料,
“老爷慢走。”
宁怀锦脸色沉了沉,转身大踏步走了。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福寿堂
暗道
狭小的空间内,冰鉴正在丝丝冒着凉气,空气中充满了旖旎暧昧的气息。
陆婉柔温顺的躺在宁怀锦怀里,香肩半露:“锦郎,都怪柔儿没用,没能拦住干娘。”
“怎么会是柔儿的错呢,你已经尽力了,为了拦住母亲,额头都被砸破了。”宁怀锦将人抱的更紧,亲了亲她的脸,“是母亲自己犯了糊涂,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就算她不在乎江氏的名声,也该念着月儿的脸面。”
想到母亲下午还将罪责全都推到婉柔身上,说是婉柔出的主意,宁怀锦对母亲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那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还在生气吗?”
“江氏这回是真气狠了,连管家之权都不要了,亏得我答应将田庄和铺子全都转到她名下,这才将人哄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