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转变
月色稀薄，暗夜深沉，万籁俱寂。胡厉的房内，只有一盏孤灯在摇曳，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他阴沉的脸庞，显得格外阴森。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着下巴，似乎在沉思什么。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凌厉，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34;高佐啊高佐，你既然已经踏入这趟浑水，就别想轻易脱身！&34;
胡厉喃喃自语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然而，当他想到必须彻底铲除这个威胁时，内心却不禁有些迟疑。
县衙里的这些人，各自有多少能耐，胡厉心里再清楚不过。
刘青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论能力和手段，与高佐、顾六等人相比，还是差得太远。如果想要解决掉高佐这个心头大患，胡厉不得不深思熟虑，权衡利弊。
胡厉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手里的可用之人，发现一旦荣家靠不住，还真没谁能助他一臂之力，把这几个案子查清楚。
去了一趟康宁城，他算彻底明白了，上头人的用意。但胡厉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作为及悟县的地方官，如果荣升堂这块金字招牌保不住，意味着整个及悟县和周边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一样，会逐渐淡出皇室的视野。
而另一方面，宫中局势复杂，皇上和太后争权夺利，他又不能违抗皇命。万一胡厉自作主张，想保荣家周全。到时，无论他影响了哪一方的利益，最终的结果都是白白牺牲。
胡厉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更清晰一些。
毕竟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果仓促地除掉这个眼中钉，也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暂时压制住了自己与高佐等人间的私怨，心想若是能利用他们之手，先解决这些棘手的案件，再来处理其他事情，应该也为时未晚。
与此同时，回到家后的顾六并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思考目前的局势。
他明白，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以确保高佐不会受到胡厉的迫害。
第二天清晨，县衙里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暗潮汹涌。
高佐异常地迟到，以至于方正义和顾六都差点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意外。
终于等到高佐出现时，两人焦急地问：“你怎么才来？”
方正义一脸焦急，完全不是昨晚在背后骂人的样子。
“今早起迟了，耽误了些时辰。”
顾六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发笑。只是他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也不知胡厉会用什么样的招数，对付他们。
“顾六爷，方执事，胡大人请二位过去。”
几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就这一下的功夫，被刘青捕捉到，之后又是一顿，加油添醋的故事。
“胡大人！”
胡厉抬头，见两人恭敬的站在面前，心里暗暗骂着“装什么装”，嘴上却没露出半点不悦之色。
“听说，我不在衙门的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不少事。有什么进展，说说吧！”
“倒也没什么进展，都是些细碎拼不上的线索。”
“拼不上？不看要紧的很呐！”
胡厉对方正义敷衍式的回答很不满意，他一口气他们背着他干的事，都说了出来。
“清河的尸体都被你们捞出来了，荣家也去了不止一趟，还说没什么？方执事，你可够谦虚的了。”
眼看胡厉变了脸色，顾六觉得此时再激化矛盾，他们定没有好果子吃。
“胡大人，托您的福，我这的确查了些消息，只是，牵涉了荣家，莫家。”
顾六看着胡厉的脸色，顿了顿又说：
“这是不是还要继续查下去，还得由您定夺。”
难得见顾六如此乖觉，胡厉也觉得这话顺耳，便没再和方正义计较。他盯着顾六，冷笑着问：
“照我看，顾六爷查到的东西，该是有确凿证据的。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查下去吧！”
顾六正惊讶于，胡知县为何去了趟康宁城，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胡厉又开口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们”
他看了眼顾六，又用手点了点方正义，继续道：
“此次荣先生回来，会有太医学堂的学徒一道前来，这些人都是要进荣升堂帮忙的。所以，这荣家能不能查，怎么查，你们就自己掂量着办。只是有一条，这四个案子，要尽快了结，不准再节外生枝。”
“这”
胡厉这话把顾六和方正义说的哑口无言。
表面上是答应了可以查，但实际上却又用太医学徒一事，压了他们一头。
可显然，顾六他们眼下并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就连胡厉也拿不定主意。
皇上虽对荣升堂态度明确，但来得人会收到荣华升怎样的招待，后续皇上会不会满意，太后那边有没有从中作梗，这些都是胡厉无法预料的。
他在这个时候，把刑司推了出去。无疑是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试试水，瞧清楚这些人来的用意，和荣华升会如何应对。
但千算万算，有一点，还是被胡厉漏掉了。
莫家与皇室的关系，他始终没有提到。
荣华升是及悟县医馆的后起之秀，虽得新皇垂青，但却没有实打实的关系在。
可莫家这种世代行医的高门，一旦东山再起，不是更有机会吗？
顾六看不透，胡厉是不知道他们和皇室的关系，还是根本没把莫家放在眼里。总之，从胡厉面圣回来后，原来极力袒护荣家的事情，再没有发生。
对案子牵扯到莫家一事，他给出的回答，也是应查尽查，少出错漏。
“胡大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不仅没发脾气，居然还同意我们继续查。”
“可我瞧着不像什么好事，进了趟宫，秉性都变了。难不成是被圣上敲打了？”
顾六不知胡厉是真的在宫里见了什么事，还是想用这样的方法，麻痹他们。
可到现在为止，他传递出来的信息，都是一副查案归查案，但出了事自己要兜底的意思。
这让顾六意识到，皇城里可能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