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初见荣玉岚
出了县衙的门，方正颐和顾六免不了要再嘀咕几句。胡厉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的确让他们心生疑惑。
“皇城里的风起云涌，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顾六轻声对身旁的方正义说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他们站在县衙外的一个角落，低声交谈，生怕隔墙有耳。
“你是说，胡大人的转变可能与皇城的变动有关？”
方正义眉头紧锁，努力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测。
顾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胡知县你还不了解吗？一向以利益为重，行事狠辣果决。但今日，你不觉得，他对荣家的态度，淡了许多，确实让人费解。除非……”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方正义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
“除非他收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是有人向他施压，让他不得不改变策略。”
“可皇城里的变动，怎会这么快就影响到我们这里？”
方正义很是不解。
“荣华升前脚去面圣，不等回城，胡厉又被召了去。但奇怪的是，胡大人和荣先生竟然没一起回来，你猜为何？”
“因为陛下？”
顾六点点头，他也有此种猜测。
“我也这么想！宫里信息流通的速度远超你我想象。而且，荣家跟皇室关系，听说也都是靠银子堆，现在局势这么乱，若是真有人想借此做文章，也绝非难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查下去，还是……”方正义显得有些犹豫，毕竟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顾六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方执事，刑司的事一向是听您的，您说查，我们肯定万死不辞。”
“去去去，少在这消遣我。”
方正义不耐烦的甩开顾六搭在他肩上的手，嘴里却坚定的继续道：
“查，是当然要查的。但我们得小心着点，如今不仅要查案子本身，还要留意胡厉和皇城那边的动向。万一真的有什么变故，我们也好能全身而退，不是。”
顾六第一次听方正义考虑的如此周全，感到十分意外。
“好，我们听你的。还是方执事心里一直记挂着兄弟们。”
“可是高佐那边”
高佐的身份被揭穿，现下还有些麻烦。假装不知道呢，方正义心里总是别扭。可若真要与他开诚布公的谈呢，又怕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高佐的问题，确实棘手。”
顾六压低声音，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但我们目前总得先确保案件的调查不受干扰，再者还要保护好自己和兄弟们的安全。高佐对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所以，我觉得还是保持现状吧！”
方正义点了点头，他明白此时说破虽能一劳永逸，但于公事上总是没什么益处的。
“你说得对，别为一时的冲动而破坏了整个计划。高佐那边，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会儿，决定暂时保持现状，继续暗中观察胡厉和皇城的动向。同时，也加强了对高佐的监视，一来想护他安全，二来也的确需要防着他做出任何对案件调查不利的事情来。
紫玉簪的案子，一路追查下来，高佐手里已经有了不少信息。胡厉既然没有阻拦，他便打算将荣家二小姐荣玉岚，传唤到县衙问话。
荣华升后日才能到家，时不我待，他没有麻烦顾六和方正义，而是自己带人直接去了荣家。
“高巡吏今日来何事？”
府中的管事祥叔，照例用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盯着他们。
“今日想请荣二小姐，去县衙问话。”
“二小姐？巡吏怕是搞错了吧！二小姐从不出门，找她要问什么？”
高佐被祥叔问的有些恼火，不自觉的就将声音提高了些。
“祥叔，官府办案，难道还要跟您交代一声不成。”
高佐冷着一张脸，见他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便让手下人将他架到了一边。
“唉，你们不能进去，高巡吏，高巡吏！”
高佐直接绕过主院，往荣玉岚的院子走去。上次来荣家，他和下人聊天时，就摸清了位置。所以这回一进来，就直奔荣玉岚的住处。
可好歹是姑娘的闺阁，到了院子门口，高佐还是停下，让院里的下人通报了一声。
“进来吧！”
荣玉岚的声音很温婉，听起来是个比荣玉薇恬静的人。
可谁知，高佐带着人刚一进去，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很多猫猫狗狗的尸体。而荣玉岚却还毫不在意的和高佐打招呼。
“高巡吏是吗？我见过你，前几日你来过！”
此时，高佐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虽是仵作出身的他，见到这等情景，还是让他大惊失色。
“二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帮它们啊？”
“帮？帮它们做什么？”
“它们如此卑微的活着，难道不痛苦吗？让它们赶快进入下个轮回，或许能托生成人呢！”
“什么？”
这种谬论高佐第一次听。
在荣玉岚的眼里，那些卑微的动物都该死。只有死了才能重启下一世，过更好的生活。
她赋予了自己生杀的权利，眼前是满院子的动物尸体，高佐在想，若是人，她会不会也这么干？
高佐在她的院子里，四下观察了一会，果然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
“这是你绑的？”
“是我！”
“为什要绑到一起？”
“不听话，当然要绑上。”
“二小姐会武功？”
问到这句时，荣玉岚的眼神有躲闪，但很快那种情绪又消失了。
“不会！”
她只答了两个字，就闭了嘴。高佐刚想继续追问，祥叔就带着丁氏冲进了荣玉岚的院子。
“怎么又是你？女儿的闺阁也是能随意闯的？”
丁氏冲进来时，身后跟着的家丁，手中都抄了家伙。
“荣夫人，今日要请二小姐去县衙问话，刚才我也是征得二小姐同意，才进来的。”
丁氏看了一眼荣玉岚，见她点头。又怒气冲冲的转向了高佐。
“我女儿在院子里杀几只猫，县衙也要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