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佐身份公开
高佐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仿佛是背负着无尽秘密的孤行者。
如果说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奸细，那么在这片错综复杂的权谋棋盘上，他无疑是一位深谙其道、隐忍不发的盟友。
自踏入刑司那扇沉重的大门起，搜集顾六与方正义动向的重担，便如同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刑司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铁锈的腥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心生寒意。
而胡知县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重重帷幕，始终在他背后默默注视。
更何况，刘青那如影随形的身影，如同一只贪婪的蛀虫，时刻准备着啃噬任何可能的缝隙，让人无处遁形。
可即便是这样，或许是高佐平日里做了不少好事，得了上天的垂怜。正当他以为自己即将被这无形的网束缚至死时，胡厉却意外地奉旨进宫面圣，为他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于是，他悄然转身，化身为顾六与方正义最坚实的后盾，一同投身于那迷雾重重的案件之中。
只是他来刑司，原本是出于好意。高佐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胡厉的要求，那他就会派别人进来。
到时候奸细在暗处，顾六和方正义在明处。一旦被胡厉抓住两人的小辫子，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因此，他才假意答应，进了刑司。
“高佐啊高佐，你怎能做出这等令人齿冷之事？”
方正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懑，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与不满都倾泻而出。顾六见状，连忙打圆场，试图以大局为重，平息这场无端的争执。
“方执事，你我皆知，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真正看透谁的心思呢？高佐此举，或许有他的苦衷，也说不定”
顾六深知在这个波诡云谲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即便高佐真的是胡厉的人，他和方正义也并没有能够指责他的立场。
“进了我刑司的都是兄弟！我心里清楚得很，平日里你们都嫌弃我口无遮拦、乱说话，但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我还是分得清的。可是高佐呢，就算他没有加入刑司，咱们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他何必如此加害于我们呢？”
“也许他并不是想要加害于我们吧。”“不是加害于我们，难道还是来帮助你我的不成？”
好在高佐的良苦用心并未白费，还有一个头脑清醒的顾六，在此替他辩解。
“今日之事确实有些奇怪。胡大人回来后，刘青肯定向他汇报了我们最近所做的事情。但你仔细想想，这些事情当中，有多少是你我所为，又有多少是高佐做的呢？”
顾六趁着方正义尚未醉得失去理智，再次将这个话题提了出来。
“打捞尸体的事情是他找人去办的，荣家那边也是他去处理的，就连荣升堂的那个伙计异森，也是他跟踪调查才得到的消息。”
“对啊！凡是需要承担责任的事情，高佐主导的就占了一多半，你猜他图什么？”
“图什么？图知道的更多，更详细，好跟胡大人邀功请赏呗！”
“为邀功请赏，也该把自己摘出来，高佐至于回回都往火坑里跳吗？”
这话可把方正义问住了，他张了半天嘴没说话，紧接着又闷了一口老酒。
“那你说为什么？”
顾六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也别气了！我猜，高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为了帮咱俩。”
“帮？怎么帮？”
“你想啊，胡大人为什么同时把他和刘青一块调入刑司？”
“他不信任高佐？”
“不信任是一定的。胡大人知道你我和高佐都有些交情，他来自不会生疑。但又怕咱们交情过深，高佐不替他办事，所以这个板上钉钉的狗腿子刘青，就是来监视我们三个的。”
“这么说高佐来，是为了不让别人来干这事。”
“没错！高佐是个有分寸的人，自然知进退。可若换个陌生人进来，你我不光不知道底细，连谁知奸细恐怕都不知道。”
方正义听着顾六的话还是很懵，刚刚他明明已经在心里给高佐下了判断，这么快就被顾六推翻，显然他并不甘心。
“那今日他们吵什么？是故意给我们听的？”
“或许算不上故意，但胡大人肯定存了搂草打兔子的心。”
“怎么说？”
“他一回来，发现那些违背他的事都是由高佐牵头，再加上刘青煽风点火，胡大人一定后悔，让高佐进刑司了。”
“那就把他弄走，省得我看了也烦。”
“你烦什么？高佐来了我们如虎添翼，才让胡大人抓狂。他今日明知你我可能在，还将奸细一事说那么大声，摆明了是想借刑司的手，除掉高佐。”
“除掉？没有这么严重吧！”
“你别小看胡大人！他可绝非善类。”
“那高佐岂不危险了？哎呀，他这个人，就是这副德行。没什么能力，还硬撑。”
方正义这一晚上骂骂咧咧的，嘴里一直没停过对高佐的怨念，但一听说高佐可能会遭受不幸，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六爷啊，您脑子转得快，赶快想想办法吧！高佐那家伙太倔强了，如果等他自己想明白，恐怕一切都太晚了！”
这话确实有道理啊！高佐公然违抗胡厉的意思，把胡厉不在县衙期间发生的几件事情全部包揽下来，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此刻，如果不能想出一个法子来牵制住胡厉，万一影响到他未来的官运，那么高佐必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罢了罢了，我不喝酒了！”
方正义放下酒杯，催促着顾六赶紧回家想办法，然后自己也摇摇晃晃地回到了住所。
然而，这个夜晚对于胡厉来说并不顺利。
原本他打算利用方正义的冲动让高佐离开，却没想到计划失败了。于是，胡厉不得不重新谋划，思考怎样才能彻底除掉高佐，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