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胡厉回了及悟县
荣华升终于能回家了！
在康宁城待了好些日子，不光荣家乌烟瘴气，他在皇城之内，本想得到的荣耀和褒奖，也被当前的局势给搅黄了。
他怀里揣着太后赐的玉镯，想着那抹通透的颜色。真希望，自己眼下也能目之所及，皆可清明。
此次太医学堂跟来的，一共有7个人。见面就毕恭毕敬的，荣先生长，荣先生短。
可荣华升瞧着他们，眉眼间藏着的都是算计。这一路，他们虽和荣华升不在同一辆车里，但他却总觉得有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
而因为胡厉进宫面圣，连个照面都没和他打这件事，荣华升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若是换作以前，荣升堂的脸时，这个小知县肯定会忙不迭的贴上来，主动去幽竹馆见面寒暄一下。如今他不仅提前回了及悟县，竟连句话都没派人带来。
“难道是陛下和他说了什么？”
荣华升自知，此次进宫并不同于以往。皇上想巩固自己的势力，太后又想从中作梗，夺利争权。他虽只是县里的一个小商人，但早前和皇室来往甚密，如今也成了他们手中的筹码。
眼见难以脱身，现下又被皇上的太医学徒们牵制，荣华升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家的气数阵，出了什么问题。
“胡大人，您回来了！”
胡厉必荣华升先一步回了及悟县，刚进县衙，刘青便急忙上去迎接。
“大人一路辛苦了，先进去喝杯茶歇歇吧！”
“把高佐叫来！”
“高巡吏出去了。”
“顾六爷和方正义呢？”
“都出去了，他们最近忙得很！”
“忙什么？不是让你盯着他们吗？”
胡厉知道，但凡他离了及悟县，这几个猴崽子定不会消停。
但没想到这次连捞尸都做得出来。
“他们从清河打捞出一具尸体。原本说是因有钱家母子的线索，才派人打捞的。结果捞上来的只有一个男人。具体什么身份也没说，就直接拉到敛房验尸了。”
“高佐帮忙验的？”
“是啊！就连捞尸人都是他找的。”
胡厉想到自己进宫前，高佐就在查紫玉簪子的案子。而今又是捞尸又是验尸的，这么积极，他怀疑，这个捞上来的人可能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将高佐找回来，我有话问他。”
胡厉不在的这段日子，刘青没少受高佐、顾六等人的白眼。他正想趁几人没回来前，
背后说说他们的不是，谁知胡厉脸上出了疑惑，却一点愤怒的表情也没有。
这令他好生失望。
“胡大人，那高佐他，整日和顾六他们混在一起，也不知打没打听到什么大人需要的线索。”
“你别说那么多，先把他找回来。”
眼见胡厉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刘青只好按照他的命令，准备出去找高佐。谁知刚一出门，便遇到了方正义。
“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跟着去城门巡防吗？”
“胡大人回来了，我正要去找高佐。方执事，你知道高佐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一个大活人，我哪里看得住。”
方正义一脸嫌弃的看着刘青，明知道他心怀不轨，却不能痛痛快快的骂他一顿。
刘青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县衙。方正义瞧着他的背影，不禁骂了一句：
“狗腿子！”
他猜想这小子定是闻着味回来的，单独见胡大人，也一定说了不少他们刑司三巨头的坏话。
此时顾六和高佐还没回来，方正义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的毛病。事关案情，他并没急着去见胡厉，而是悄么声的回了刑司，想等其他人回来，商议之后再说。
这一等，天都快黑了。方正义在刑司的小屋子里睡着了，突然被胡厉的咆哮声惊醒。
“我让你去心思是盯着他们的，你倒好和他们沆瀣一气的查起案子来！”
“沆瀣一气？”高佐虽没读过几年书，但也知道这话万万用不到他们几人身上。
可此时胡厉气急败坏，他若与他争辩起来，必然又不知要生出什么麻烦。
“胡大人，捞尸的主意确实是我想出来的，也不必牵连他人。你将我调入刑司，无非是想探听顾六爷和方正义的行动，我若不同他们打成一片，案子里的隐秘线索，他们岂会告知于我？”
高佐说的虽是敷衍之语，但在胡厉听来，的确是有道理的。但除了他，另一只耳朵也将此话听得一清二楚。
方正义怒不可遏的握紧拳头，打算冲出去和高佐理论一番。他猛的拉开刑司里屋的门，却发现顾六正背对着自己站着。
毫无疑问，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一清二楚。
“别出去！”
顾六拦下了方正义，示意他别出声。直到听见外面没了动静，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县衙后，两人才走出来，随便找了间酒肆落座。
“你拦着我干嘛？高佐那个叛徒，枉我们一直掏心掏肺的。”
对于方正义来说，查案这段时间，几人喝酒聊案子，早就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却被兄弟，从背后插了两刀。
“你不觉得今日之事很蹊跷吗？”
“哪里蹊跷？”
“你今日有没有见过刘青？”
“见了！他出去找高佐前，我在门口遇见的他。”
“我也见了，所以，他知道你我都在刑司。”
“那又怎么样，这跟高佐有什么关系。”
顾六发现，县衙的其他人早早就散了各自回家。只有他跟方正义在刑司。
“你在里屋睡着了，刘青让我在刑司等着，胡大人要问话。可今日他训完高佐，并没来刑司不是吗？”
“你是说，他在撒谎，故意说给你我听？”
“撒谎？倒不一定。高佐来刑司有段时日了。你没瞧着哪里不对吗？”
“哼！当叛徒的人，自然哪哪都不对。”
方正义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和顾六说起话来，也是句句不让。
“你别打岔！我是说，你没发现吗？很多重要的线索，都是他查到的。”
“他为了帮胡大人探消息，当然希望知道的越多越好。”
顾六见方正义还在气头上，再这么说下去，他怕是也听不下去，只好换了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