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陷入怪圈
第二日一早,钱芳早早地便在门口等待。
她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尽管她与母亲和弟弟的关系有些疏离,但毕竟血浓于水,她始终牵挂着他们的安危。
可是,钱芳同样感到恐惧。
她和丈夫万明初以及他们的一对儿女,一直过着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她实在不愿因为这件事情,被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当中,从此失去这份难得的宁静。
然而,她心里清楚,这可能是找到家人下落的唯一机会。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为家里做好各项安排之后,便依照方正义所言,静静等待县衙来人接应。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钱芳家门口。
方正义伸手掀开帘子,对着钱芳微微颔首,示意她上车。
钱芳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暗鼓劲儿,然后才迈步登上马车。
随着车轮滚动,马车开始行驶在及悟县的大街小巷之间。
车窗外,或是喧闹嘈杂的人声,或是僻静清幽的角落,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又神秘。
车轮滚动的声音,不时在钱芳的耳边回荡。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慌张,但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只能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手帕,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多久,马车停在了荣升堂门口。
钱芳刚要下车,就被方正义喝止了。
“不必下车,你只在车上辨认即可。”
这事是经过方正义与顾六还有高佐三人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
荣家的确存在杀害顺子的嫌疑,如果这个伙计真的是钱义,被钱芳当场认出来,暴露了真实身份,那么接下来很可能会面临生死危机。
因此,钱芳只能够安静地待在车内,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由于方正义经常带着人到荣升堂帮忙,所以今天他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恰巧今天伙计们都在门口搬运东西。
钱芳坐在车里,顺着方正义手指的方向看去,疑惑地问道:
“那个人,是你弟弟吗?”
她将头凑近车窗,仔细端详着。
然而,无论是方正义所指的那个人,还是其他伙计中间,都没有看到钱义的身影。
“不是,他不是我弟弟。”
钱芳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不是?”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方正义的意料。
就在前几天,他们几人围坐在一起分析案件的时候,已经成功梳理出了整个事件的完整发展脉络。
可是今天,钱芳的这一句“不是”,却让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你确定那人不是你弟弟吗?你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方正义不死心,继续追问着,他像极了一只好奇的猫,试图从钱芳的嘴里掏出更多的线索。
而钱芳显然对他的这种问法很反感,如同被踩到尾巴般,一下子竖起了全身的刺。
“大人,昨日是名字,今日是样貌。即便我们姐弟少有往来,这些我也总不会记错吧!”
钱芳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方正义的心里,让他哑口无言。他只得又将钱芳,带去了钱家院子。
“你母亲和弟弟除了这里,可还有其他的去处?”
“没有了!我爹临终前,就留了这么一间房子。”
“也没有能投靠的亲戚吗?”
“应该没有!我也只是逢年过节时才来看看他们,这些事,都不清楚。”
钱芳的反应真诚无比,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且方正义去她家时,也跟周围的邻居打听过,除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确没有其他人来拜访过。
方正义派人将钱芳送回了村子,自己则往县衙走去。
这个异森的身份实在是太可疑了,他不仅是荣升堂的伙计,而且还与莫峻私下里有所往来。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母亲竟然和钱家妇人有着相同的称呼。
顺子的案件仿佛陷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怪圈之中,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在围绕着某个核心点展开,但这个点却异常模糊,让人难以捉摸。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所有那些被手脚反绑的尸体,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荣家那位娇柔脆弱的二小姐。”
然而,每一个案子都在关键时刻卡住了,让人难以插手。
于是,几个人又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可是,县衙的这三位巨头凑到一块儿,却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这个点大家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你还提她干什么?”
“当然是去审她呀!若真的出自她手,那所有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方正义,你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妄想去审荣家?这话说出去,人家怕是连大门都不会让咱们进。”
“别听他吹牛,他要是有那能耐,还用被胡大人差遣,去给荣升堂当苦力吗?”
方正义被两人挖苦的抓狂,可眼下除此之外,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我听刘青说,胡大人这几日就要回来了。”
高佐冷不丁冒出来一句,顾六瞧着他一脸愁苦的样子,安慰道:
“你也不必有压力,案子也不是几日就能了结的,从前你当仵作时,不也见我们整日因破不了案发愁吗!”
话虽如此,但高佐心中所担忧之事显然并不是这些。
胡厉离开的这段日子,他们自作主张做了太多事情,即便胡厉人不在县衙,可那个名叫刘青之人却早已将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
“那荣华升是否也一块回来呢?他不是也在康宁城吗?”
事实上,荣华升确实听闻胡厉已入宫觐见圣上。
然而,胡厉洞悉了宁帝的真实想法后,决定不再与之有过多瓜葛。
于是,在面圣结束后的次日,他便踏上了返回及悟县之路。
可怜的荣华升此时还在幽竹馆内苦苦等待着太医学堂的消息。
数日过去,依旧杳无音信。
他不敢声张,生怕自己失去分寸。于是,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请求幽竹馆的人帮忙打听情况,以便做好随时启程归家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