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丁氏的阴谋
丁氏的阴谋,远比顾六等人所知道的还要可怕得多。
她曾经是一位教书先生的长女,在外人眼中,她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然而,自从她与荣华升成亲之后不久,她那骄纵残忍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原来,由于家庭教育严格,丁氏的一切事务都是由父母操持做主。
进入荣家后,起初生活拮据时,她也曾经低眉顺眼过一段时间。
但是,随着荣升堂以万骨换来的声名远扬,她逐渐变得狂妄自大起来。
在家里,她不仅打骂下人,而且在外面,如果有人与她发生冲突,那么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莫英楠就是其中之一。
整个莫家,只有莫英楠有着火爆的脾气,但她也不会毫无缘由地大发雷霆。
县城里的街道都比较狭窄,两辆马车相遇时,自然需要相互避让一下,才能顺利通过。
莫英楠看到对面驶来的马车速度较快,于是率先提醒车夫向一侧避让。
“你是瞎了吗?”
荣家的车夫很不客气,开口就是污言秽语。
莫英楠起初并不想出去,但听了后面的话,她还是没忍住。
“荣升堂夫人的马车你也敢挡,真是不知深浅。”
“荣升堂的夫人是谁,我倒不曾听说过。”
丁氏在马车内听到外面车夫的嚣张言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从未将及悟县任何一人放在眼里,虽眼下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她已经决定要给对方一个教训了。
“停车。”
丁氏冷冷地吩咐道,随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缓缓走下马车。
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车里的莫英楠,嘴角再次勾起了冷笑。
“哟,原来是莫家的小姐啊!这么有兴致出来逛街?”
丁氏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莫英楠原不想同她争辩,可听到丁氏这样无理挑衅,又有车夫的挖苦在前。她便不想再让。
“走!”莫英楠没接丁氏的话,而是放下车帘,让车夫直接驾车离开。
此时丁氏还未上车,眼看莫家马车逼近,荣家的车不得不向后退让。
直至莫英楠的车过去,丁氏仍站在街边,看着自家马车被迫给莫家的让了路。
丁氏善妒,见莫英楠的马车走远,依旧不依不饶的谩骂着。
当众被下了面子,丁氏自然不高兴。回到家中,碰巧荣华升又听说了今日之事,又是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丁氏咽不下这口气,就总想着找机会要教训莫英楠一番。
“莫夫人,那您是何时去买的紫玉簪。”
高佐听丁氏嘘嘘叨叨说了半天,都是过往之事。便主动开口,将重点拉回到了案子上。
“别提那紫玉簪,凭那莫英楠是什么身份?只有一支独一无二的样式,居然被她抢走了。”
“所以,你买了一支将她的那只换掉了?”
“怎么了?不行吗?”
说完这句,丁氏的眼神有些游离,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可想圆回来显然为时已晚。
“我也并非故意想害她,但她那么跋扈,还有莫家的那个疯子,整日污言秽语,毁我家声誉。我不过想给他们个教训而已。”
不知是丁氏一时慌了神,还是无意间再次说漏了嘴。高佐并没想到,她会把莫杰的事也说出来。
“可莫公子的疯话,也没影响您家医馆的生意啊!”
“光不影响生意就行吗?”丁氏小声嘀咕了一句,高佐没听清。
“您说什么?”
“我是说”
丁氏当然不敢将气数阵的事说出去,更何况,这件事荣华升几乎不向她透露任何细节。
“我是说莫小姐抢了我女儿的簪子,莫家那个疯子又整日吵嚷,我气不过,自然要吓唬他们一下。”
“吓唬他们?用剧毒蛇螺散?”
“什么蛇螺散?”
被调换到莫英楠房间里的紫玉簪子上面涂抹了蛇螺散,这已经是经过莫家和高佐共同确认的事实。
然而,就在眼看着丁氏即将交代出整个案件的关键时刻,却在投毒的问题上出现了偏差。
“根据县衙验尸的结果显示,紫玉簪子上被人涂上了毒药,县衙的巡捕也是因为中毒而身亡。”
高佐语气严厉地说道。
丁氏却一脸无辜地回答: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想把那支独一无二的紫玉簪子,换过来而已。”
高佐见状,继续质问:
“若是仅仅如此,为何不光明正大地从清悠佩购买,反而要派人去偷窃呢?”
“我就是不想被人发现是我换的,不然我荣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她承认了泼水的行为,也承认了调换紫玉簪的事情。
但是对于教唆莫杰去县衙告状以及给紫玉簪涂毒等行为,她一概予以否认。
“我所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会承认,但那些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高巡吏总不能让我这个妇人为其顶罪吧。”
丁氏说这话时义正言辞,仿佛高佐才是那个被审问的人。
此时,高佐突然意识到,自从他踏进荣家大门开始,丁氏一直表现出的一种毫无心机、气焰嚣张的姿态,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她讲的每一件事情,其中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每一次疏漏,都是精心谋划过的。
紫玉簪子的案子,看似是一件事,其实完全可以一分为二的看待。
丁氏认下的泼水和偷东西都是小事,只要莫家碍于情面不追究,她连衙门都不用进。
可教唆莫杰去衙门告状,牵涉清河沉尸案。
在紫玉簪子上涂毒,又害死了衙门的巡捕。
她把有关命案的线索,撇了个干净。
难怪高佐出发前,胡厉曾嘱咐过他,有些事不必多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高佐小看丁氏这个深闺妇人了。
既然对方已经设计好了陷阱等着他跳,那再问下去已然无用。
但按照规矩,高佐还是将今日所问之事,形成了文字,让丁氏按了手印。
直至他出了荣家院子,今日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荣家夫人自己搭的台子,请高佐和她一起唱了出戏。
而最终入戏的,却只有高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