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胡厉的同盟
高佐回到县衙，直奔胡厉的公堂。
此时胡厉正在审阅公文，见高佐急匆匆地进来，眉头微微一皱。
“高佐，你不在外面追查案情，突然回来做什么？”
胡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高佐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紫玉簪子盒递上，
“大人，可还记得这枚摔碎了的紫玉簪？”
胡厉接过盒子，狡黠一笑：
“这差事还真分到你头上了。”
高佐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猜想不错。
“大人想让我怎么做？”
他试探性的问胡厉，眼睛死死的盯着装紫玉簪的盒子。
“该查的查，不该查的别查，尽快结案就是了。”
这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胡厉并没打算瞒高佐。如今他是及悟县的天，将一个仵作，抬到巡吏的位置，高佐自然要对他俯首听命。
“在下以为不可！”
“有何不可？”
胡厉没想到，高佐胆子竟这么大。连他的命令，都敢直接反驳
“在下以为，即便有了替罪羊，也难堵住悠悠众口。大人此番做法，只会激化荣莫两家的矛盾。一旦莫家再次上告，大人要如何处理呢？”
“你今日去了莫家？”
“是！在下不光去了莫家，明日还要去找荣家夫人盘问一番。”
听了这话，胡厉坐不住了。
“你真是胆大包天，荣家也是你说盘问就能盘问的？”
“大人若不盘问，如何向莫家交代，如何制止街巷流言。清悠佩老板娘的嘴，可是出了名快。大人可曾想过？”
这几句话还真是把胡厉给说沉默了。他怒视着高佐，咬牙切齿的问：
“少在我面前绕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照实说。”
“回大人，荣家我必须要去。”
“去了之后呢？”
“查清真相。”
胡厉看着高佐，心想这小子，怕不是出门撞到什么了吧！在这说什么疯话。
“查清之后呢？”
虽听出了胡知县的质问之态，但高佐没有丝毫退缩。
“如果真是荣家人干的，到时再想办法找人替罪，便有了可信之处。可若查都不查，就仓促抓人定罪，岂非昏庸？”
这是挨了骂，还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胡厉发现从前是自己小看了这个高佐。原以为他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仵作。
如今看来，将他调到刑司，还真做对了。
此时胡厉心里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让他和方正义换换职位，至少，高佐比那两个刺儿头对自己更忠心，也更能说的通些。
傍晚，刑司三巨头碰面，高佐说起明日要去荣家查紫玉簪子一事，顾六和方正义都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等人都散了，顾六一把拉过高佐问：
“胡大人同意你去查荣家了？”
“同意了！”
“你怎么说服他的？”
“我只说案子的线索卡在荣夫人丁氏的身上，若不去查，于莫家说不过去。两家本就有争执，就不要激化矛盾了。”
顾六从未见过如此侃侃而谈的高佐，心中不由得佩服，
“你倒是会说，不像我粗人一个，难怪胡大人不同意让我去。你去也好，比我有分寸。”
听顾六这样说，高佐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可如此一来，他去荣家查案，对顾六和方正义来说，也有好处。
至少胡厉不会再让他去探听，其他案子的进度了。
高佐在兄弟和上司的夹缝中，寻得了丁点舒适之地，让自己喘了口气。
谁知到了荣家，他才明白。流于表面的荣华，并不能完全掩盖其内部的肮脏无知和千疮百孔。
荣家于莫家的情况几乎无二，荣华升白日里在荣升堂出诊，家中接待他的便是其夫人，丁氏。
不似莫家夫人一般的客气，丁氏一开口，便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
“高巡吏？何事？”
说这句话时，她和高佐就站在院子里，茶水都不曾叫来一杯。
丁氏手中团扇轻摇，身上的脂粉香气，朝高佐扑来有些刺鼻，使得他立马向后退了一步。
高佐是故意没先去荣升堂找荣华升的。他直接来见丁氏，就是防止他们之间，有串供的嫌疑。
他不紧不慢的拿出碎掉的紫玉簪，给丁氏看。不出所料，丁氏一眼便认了出来，然后忙不迭的否认。
“这是什么，拿远些，我没见过。”说着，还用团扇遮住了口鼻。
“看来夫人是见过的。不光见过，而且还知道上面涂了些什么。”
丁氏有些慌张，又退了两步，
“见过什么？你别污蔑人。”
高佐见状，心里便已经猜出七八分了。若不是她派人去做，怎知这东西有毒。
“夫人，在下是奉胡知县之命，来了解案子的。”
“胡厉？”
丁氏当然知晓胡厉和荣家是什么关系，但她还是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高佐。
“那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夫人不用惊慌。只要告知我实情，胡大人便会将其他事安排妥当的。”
丁氏见高佐敢将事情说的如此大包大揽，不知该不该信他。
“等我家老爷回来再说！你先回去吧！”
丁氏有了送客之意，但高佐并不想这么早，就让荣华升参与其中。那样的话，真相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夫人确定，荣先生知道后，不会大发雷霆吗？”
当时，荣华升的确把事情交给了丁氏去办，但用紫玉簪子栽赃莫英楠的事，却是丁氏私下的主意。
高佐不知道内情，但他来之前细细思量过。
无论如何，荣华升好歹是首屈一指的医馆掌事人，即便和莫家对立，也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害人。
况且，男子怎会想到清悠佩那种地方。
所以高佐赌这其中，一定有荣华升不知道的细节。
果然，听了这话，丁氏也不敢再叫嚣了。
她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将人迎进了屋里，好茶，好果子的端上了桌。
“高巡吏，我以前没听说过你。你是新来的？”
“我原是个仵作，得胡大人亲自提拔的。”
“难怪，看来是胡厉慧眼识人了。”
与刚才的语气不同，丁氏虽未直言紫玉簪一事，但对高佐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可高佐才没心思说这些不痛不痒的废话，他见丁氏支支吾吾的不想说，便帮她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