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日咒
莫家大宅距离莫氏坊不远，下人们见状，立即赶去医馆通知莫昭。
赵氏闻讯赶到莫英楠的院子里，刚要走近，就被匆忙回家的儿子莫峻制止了。
“娘，别过去！”
回来的路上，从县衙跟回来的下人，已经按照莫英楠的吩咐，将莫杰今早的遭遇告知了莫昭。
他担心此中有诈，便让莫峻先一步回府，告知众人切莫靠近。
而等莫昭回来时，那巡捕已经躺在院里没了气息。
莫峻冲他摇了摇头，
“爹，是蛇螺散！”
顾六的巡捕中了毒，他手里原本握着的那根紫玉簪子也摔在一边，成了碎片。
“蛇螺散怎会出现在家里？”
蛇螺散是三通悉的秘药，接触之人便有丧命的风险。
刚拿到紫玉簪的巡捕，许是因为凑近了看，不小心吸入了，才一命呜呼的。
可眼下县衙的人，死在了自家女儿的院子里，莫昭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六爷！”
正犹豫着，听到消息的顾六带着高佐和莫家姐弟来了。
“顾六爷！”
莫昭见他们一进院就直奔丧命之人，立刻拦了下来：
“先别过去，他中了蛇螺散。”
“蛇螺散？”
顾六不懂这些，可高佐一听便知不简单。
他蒙住口鼻，走过去用小镊子将紫玉簪的碎片，捡进了盒子里，又蹲在巡捕的尸体附近，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六爷，可以了。”
高佐点了点头，顾六便让手下将那巡捕抬去了敛房。
他瞥了一眼莫英楠，又转头对莫昭说道，
“莫先生，莫小姐和莫小公子恐怕要跟我去衙门住些日子了。”
莫昭虽不情愿，但人死在自己家中，他知道这一遭定然无法避免。赵氏和莫峻都想上前阻止，却被他拦了下来。
“楠儿，那你们就随顾六爷走一趟，把事说清楚！只是那不比家中，不要任性妄为。”
“知道了，父亲！”
莫昭自然清楚，进了县衙，儿女必定要吃些苦头。
可幸好他没和顾六讨价还价，不然就真害了他们。
当顾六得知，前去莫家搜查紫玉簪的巡捕当场倒地，他便明白，莫杰今日经历的一系列事件，都是被安排好的。
先是被泼水，然后撞到陌生妇人，紧接着听了她的话来县衙告状，又在他的面前说出了莫英楠紫玉簪子的事。
“看来是有人想要我和我弟弟的命了。”
“或许还有别的目的。”
顾六发现这个局设计的极为巧妙。
若是从莫英楠的角度看，莫杰在衙门爆出她和清河沉尸案有关，衙门必定会上门抓人。
“如果你们来抓我时，我拿出紫玉簪，命丧当场，那就成了畏罪自杀。”
“若是小公子听了那妇人之言，去你房中找紫玉簪，他也必会丧命。”
“好恶毒的招数，居然想要死无对证。”
人死在了莫家，莫杰和莫英楠便只能留在县衙大牢，等待审讯。
可如此一来，荣华升坐不住了。
他之前就认定陆敏说的那个诅咒，来自于莫家的小公子。
所以一门心思的，想将他解决掉。
荣华升原只打算，用符纸灰的水，泼在他身上，让那诅咒失了效用就算了。
没想到他将这事说与夫人丁氏，她却有了别的想法。
“老爷，这事我有办法。”
丁氏大包大揽，将下毒之事揽了过去。
实则是担心荣玉薇喝多说漏了嘴，便想将小女儿将人扔进清河一事，栽赃给莫家，以绝后患。
“你一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为了不让荣华升发现荣玉岚杀人的事，丁氏真是操碎了心。
恰巧某日去清悠佩选首饰。
听说莫英楠买了一根紫玉簪，她这才心生一计，命人将带有蛇螺散的紫玉簪换进了莫家小姐的房中。
毒死了一个衙门的巡捕，丁氏的院里，也损失了一个忠心的护卫。
蛇螺散一命换一命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用掺有符纸灰的水泼莫杰，并没成功。
下毒害人又成了乌龙悬案。
自家的七日之期转眼将至，无奈荣华升又去求了陆神婆帮忙。
“荣先生，七日之期不可再延，你若无法，在下更无办法了。”
陆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荣华升很是恼火。他每年花在忘敬苑的银子，少说都够盖处宅子了。现下还被她慢待，
又不敢在此发作，只能继续苦苦哀求。
“神女看在我荣家世代行医，救人无数的份上，还请指点。”
“神女？”
陆敏笑的放肆，别人不知，她可对荣家和莫家的纠葛清楚到不行。
“荣先生说笑了！荣升堂的气数阵，原本就是极阳鼎盛之气汇就。这极阳之气从何而来，先生岂会不知。所以这阴气和诅咒的来源，也定与这些有关。”
荣华升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理解错误，才耽误了时间。可眼下再去找人的确也来不及了，他卑微的求着陆敏，给他荣家一条生路。
“神女，还有其他法门可破解吗？”
“当然有。”
陆敏答得干脆，这让荣华升心里更不舒服了。
“但我有个条件，不知先生有没有应允的可能。”
“什么条件？”
陆敏是个贪婪之人，和她做交易必会一脚踏入深渊，再无回头之路。
可荣华升偏偏对气数阵之说迷信至此，即便怀疑是陆敏设局摆了他一道，也不愿耽误荣家未来的荣华富贵。
“荣先生，那就这么说定了。后日起，荣升堂可以继续售卖万骨换了。”
荣华升临走前，陆敏拿了三张符纸，叫他放入自家祠堂的香案下。
而剩下的事，她夸口由她来办。
“不需要我做别的。只需放在香案底下就行吗？”
“先生放心吧！我定会保荣家的气数阵恢复如初的。甚至，比往日更强。”
荣华升半信半疑，他心想若真有此法，为何陆敏第一次不直接用，反倒大费周章，还累得他一身麻烦。
可当初陆敏为给荣家摆这个气数阵，费了不少心思。
就连万骨换中最重要的一味东西，都是经她之手，才能拿到的。
这么些年，表面上看荣华升是及悟县响当当的医馆老板，实则早就被陆敏手中的气数阵，栓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