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换脸术
钱家母子和莫氏坊也算有缘，第一次虽桂婆婆来看病被儿子拦下。
但吃过万骨换的第二天下午，她突发不适，难受的紧。
钱义前一天就知道荣先生出门义诊，又担心去了荣升堂会给顺子找麻烦。
只好带着母亲绕到河东的莫氏坊医治。
奈何桂婆婆并非寒风骨，吃了万骨换后不适的反应又极大。为保她无虞，只得让她留宿在医馆一夜。
谁知因此，他们竟逃过了一劫。
而等到第二天，钱义得知顺子死在自家院子后，便不敢再回去了。
“老爷，昨日来的那对母子，不想走了！”
“不想走是何意？还有不适之处吗？”
“没有，只是想在医馆求个活计。”
莫昭闻言觉得奇怪，便将钱义叫了来。细问之下才知出事的钱家院子，就是他的家。
“人不是他杀的，可时间过于巧合。即便莫氏坊出面证明他的清白，日后也难保不会被人下黑手。”
莫昭盘算许久，送他们回去，几乎和害命的帮凶无异。
为救钱家母子性命，也为日后做打算。征求了钱义的意见后，他把母子二人送到了异天光的住处。
毕竟及悟县，乃至整个康宁国，都没几个人认识他。
一个绝顶大师，活的如空气般，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莫昭有幸同他相识，源于多年前脸上的一道伤口
“你的脸流血了！”
莫昭摸了下自己的脸，感觉好长的一道口子。心想定是刚才采系名草时，被崖壁划伤的。
他随手扯下一把路旁的野草，嚼碎了贴了上去，疼痛感立刻袭来。
“多谢你，这样就不碍事了！”
“不怕留疤吗？”
那时异天光还只是个普通的术士，见莫昭脸上的伤口长的很，极力劝说要帮他恢复容貌。
而最终。他也的确说到做到，半分疤痕都没留在莫昭脸上。
异天光隐居避世，这地方再适合钱家母子不过了。
莫昭之所以想让他给钱义换脸，一来是想保他们母子能平安的活着，二来他也计划着让钱义去荣升堂，打探消息。
这天，莫峻按照父亲的吩咐，来到及悟县外的一处荒僻地方。
“天光叔！”
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
“大公子，我来拿吧！”
“你是天光叔新请来的人吗？”
莫峻只觉这人熟悉，但又说不上在哪见过。见了异天光，他将莫昭命人预备的东西，都给搁进了杂物房。
“你爹这人真是操心，回去告诉他，我这的吃食用度够多了，不用再送了。”
异天光虽有高超的换脸之术，可于日常上，几乎一窍不通。
莫昭曾邀他去莫家居住，可他偏偏不喜人多杂乱。
没办法，莫昭就只能每隔一段时间，让莫峻过来送新换旧。
“天光叔，你不是不喜人跟着吗？怎么还请了新人来？”
“哪里请了人？”
“他呀！”
莫峻指着刚才帮他提东西的小厮，惹得异天光一阵狂笑。
“你不认得他了？”
这么一问，莫峻才明白。眼前俊秀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送过来的钱义。
只是才几日的功夫，不光换了张脸，连身材也魁梧了许多。
“他将我这居所里里外外收拾了出来，岂能不魁梧？”
异天光是个天才，可就是没个正形。年轻的时候，能跟莫昭称兄道弟，而莫峻莫杰来了，他也能和他们疯到一处。
莫峻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钱义，又想起前些日子那个衣衫褴褛的他。
突然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人痴迷万骨换了。
“天光叔，钱义可以跟我回府了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固容丸还需每七日服一次。再就是桂婆婆也要跟着去吗？”
“桂婆婆回去，恐怕不妥。”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既然你爹没有别的要求，钱义今日就跟你回去吧。”
钱义拜别了母亲和异天光，跟着莫峻回了及悟县，一路上他都低着头，颤抖着不敢看人。
终于进了莫家，刚一见到莫昭，他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谢莫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先起来再说。”
顺子的死，一直让钱义怀疑，是因为他私自卖了那颗万骨换给自己，才遭了毒手。
可他穷苦百姓一个，若要替顺子找到真凶，谈何容易。
他想与其自己去报官，不如投靠莫氏坊来的实在。更何况莫家和荣家的矛盾，及悟县人人皆知。
既然他站在最底层，自然就要寻一条向上的路，才有可能找到真相。
可就钱义这点小心思，放在莫昭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莫昭虽是个医者，但同时也是个商人。
荣家的万骨换害人，是莫昭一早就认定的事实。
苦于查无实证，又有新皇的金字招牌护着，莫家对其束手无策。
他帮钱义，虽有慈悲之心，但也存了私心。
若是钱义真的可用，两人各取所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钱义，你如今改头换面回来，想做什么？”
钱义听出莫昭话里有话，恭顺的说：
“听莫先生安排就是。”
“我若让你去荣升堂做伙计，你可愿意？”
莫昭觉得，与其自己告诉钱义，荣华升是何种人，不如让他自己亲眼去瞧，来的真实。
“莫先生，您吩咐吧！我都按您的意思办。”
说到底，桂婆婆服用万骨换差点丧命，钱义不确定这是因错服带来的结果，还是万骨换本身就真的害人。
但顺子生前帮过他多次，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就是他必须要查清的问题。
“你这名字不能再叫了，你可有想好换个什么名字？”
“异先生给了我这张脸，就随他姓，叫异森吧！”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荣升堂近日歇业，你先在莫氏坊内堂帮几日忙，学些皮毛。到时也好应付。”
“是，钱义谢过莫先生。”
莫昭轻嘲一笑，
“你错了！这世上，日后再无钱义了！”
钱义不知，为何莫昭那么有把握，自己去荣升堂就能被留用。
只是眼下除他之外，的确没有人能帮自己，他便只能听从安排，依计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