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白药方
“方正义你看，这是张空白方子。”
顾六从钱家东屋的屉子里发现一张空白纸，上面赫然印着“莫氏坊”。
“钱家母子去过莫氏坊？可这方子为何是空白的呢？”
顾六想到，荣华升曾说，那个叫钱非的，去买万骨换银子不够，还是顺子帮忙添了钱。
“许是没钱，去了又没看成吧！”
两人盯着这张白纸，都一头雾水。可这刚从莫家出来，现在再回去，恐怕那莫英楠定会提刀相迎。
顾六责怪方正义那日带人搜的不仔细，这么重要的线索，都能被忽略。
可此时，方正义却装出一脸无辜，还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不就是怕那个莫家小姐吗？那还不简单！咱们不去莫家，直接去莫氏坊不就行了。若钱家母子真去看过病，这才几天的功夫，掌柜伙计定然会有印象的。”
这次为了避免误会，方正义和顾六没带任何手下。
两个光杆司令将钱家院子贴上封条后，直奔河东莫氏坊。
刚一进门，就见莫昭在给病人看诊。
莫昭不经意瞥见两人，点了下头，便让站在一旁的莫峻，将他们带进了内堂。
“二位请！”
“敢问公子是？”
昨日方正义或许是被莫英楠的霸气震慑到了。见了莫峻，首先想到的便是问清楚他的身份。
“在下莫峻，莫家长子。早上我见顾六爷和我爹在门口谈话，二位这会来，是身体有何不适吗？”
莫峻是个敦厚人，以为早上妹妹将人打伤，这会又找上门来了。
“无碍，无碍！只是有些关于钱家院子那桩案子的事，想来问问。”
顾六从怀里取出那张空白的方子，递到了莫峻手中。
此时，前厅的莫掌柜端着茶也走了进来。
“二位请喝茶！”
莫峻见尘叔进来，顺手又将方子递给了他。
“这空白方子是”
“这空白方子是在钱家院子找到的，是你们莫氏坊的没错吧！”
莫尘仔细看了看。
“没错，是我们医馆的。可为何会在钱家院子里呢？”
钱家院子的杀人案在及悟县传的沸沸扬扬，莫氏坊的掌柜尘叔，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些。
“这正是我们此来的目的。近些日子，你们莫氏坊可有接待过一对母子？或者说，是想看病，但没有银子的母子。”
“二位官爷，莫氏坊每日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母子关系……倒是有，可也不应该拿空白方子回去啊！”
来莫氏坊看病的人，进门就会发一张印有莫氏坊三个字的空白纸张。
然后才让这些人按照顺序，依次进去看病。
可眼下并没有人能准确形容出钱家母子的长相，如此描述无异于大海捞针。
“尘叔，会不会是那日闹事的人。”
莫峻看着那张空白方子愣了一会，突然想起医馆前几日发生的事。
“那日来看病的，刚好是个老妇人。就快排到她时，突然被一个年轻男子拉了出去。边走还边说我们莫氏坊不可信，骗人之类的话。”
“出去之后呢？”
“出去之后，那男子情绪很是激动，在街上训斥起老人。之后她并未再进来。”
“训斥了些什么？”
“没听到，在对面街角，离得太远了。”
莫峻将自己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可即便如此，仍然无法确定，他说的就是钱家母子。
“那老人被男子拉出时，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别看方正义平时不着调，办起案来可丝毫不含糊。
“其他人……？医馆对面那个卖果子的阿峰，那日他看热闹来着。尘叔，你叫人过去问问看。”
“是，大少爷！”
莫峻的确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可顾六和方正义平时办案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这会倒生出了戒备之心。
“不必了，大公子！只需劳烦莫掌柜告诉我哪个是阿峰，我们自己去问就好。”
“也好，那尘叔，你们一同去吧！”
方正义正要起身告辞，突然想起不靠谱的顾六忘记问的事。
“呃二位，我还有一个疑惑。”
“方执事请说！”
“这寒风骨，是只有男人会得吗？”
莫峻和尘叔对视一眼，不禁笑了出来。
“这是哪里听来的谬论。莫氏坊治疗的寒风骨病症，男女皆有，且比例各半，并不似您说的那般。”
“那荣升”
不等方正义说下去，顾六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随时消失的脑子，还真让人措手不及。
两人出了莫氏坊，直接找到了莫峻说的阿峰。
“两位官爷，想来点什么果子？”
“你叫阿峰？”
阿峰显然被吓到了，毕竟被衙门的人叫出名字，可不是什么好事。
根据阿峰的回忆，那天，老人被男子拽到街角一顿数落，说什么莫氏坊不如荣升堂，几日就能治好的病，非要拖个一年半载之类的话。
“那男子问老人，为何放着荣升堂的万骨换不买，偏来这看病。老人的意思好像说银子不够什么的，然后男的又说他来想办法。”
“就这些吗？”
“我就听到这些，再后来我摊子上来了客人，便没再听下去。”
这些信息对顾六和方正义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少现在确定了这个姓钱的男子，的确就是去荣升堂买万骨换的钱非，而得了病的是他母亲，也并非是他。
可有一点，顾六还是不明白。
“他们没看过大夫，怎知得的是寒风骨呢？”
“症状相似呗！我娘就是，最近和哪家的夫人要好，就觉得自己跟她得了一样的病。”
方正义说的这种情况确实存在，尤其是人老了，毛病一找上来，就爱给自己胡乱下定论。
“方正义，你先回衙门给胡大人汇报，我再去一趟荣升堂。”
顾六发现自己手中掌握的线索越多，整件事情的矛盾冲突也越大。荣升堂和莫氏坊目前给出的回答，几乎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为了弄清楚本质，他决定再去见一次荣华升。
高佐那边已经查验完毕。
正好以此为由，去荣升堂了解些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