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想死就跟我走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褚忆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里是止不住地幸灾乐祸。
褚忆不等女人再说什么,轻笑了一下,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走了。
懵了?懵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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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褚城合看着桌上的文书,萧杀的眉头紧蹙:“谁报的官?”
“城边的乞儿发现的,一传十,传到了城边卖菜的摊贩耳朵里,几个胆大的结伙一起去客栈里看了,吓得连滚带爬地来报官。”贾钧垂头恭敬回道。
“四具死相惨烈的尸体不是小事,要是流传出去不免人心惶惶。”褚城合语气严肃。
京城在天子脚下,出现命案不是小事。
贾钧点头:“刑部那边已经下禁令封口,此案落到了大理寺,上面已经下令加强京城巡防。”
褚城合嘴角绷直,隐隐察觉到什么:“大理寺?莫不是和刺杀案有关联?”
“大抵是。”
“备车,去大理寺。”褚城合胡子一蹬,甩开手里的文书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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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
“朱丞,您今儿怎么来了啊。”
冯二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跟在朱康乐身后走着。
“拿走!”朱康乐一掌将他的钱袋子拍在男人头上,语气凶狠,一脸的不耐烦:“老子的地盘,老子不能来?”
这两天手气太背,再输真的要被剁手了。
冯二连忙接过掉下来的钱袋子,顺着道:“是是是,您瞧我这张嘴!”
冯二的眼神瞥过钱袋子上绣的兰草,落在手里只有轻飘飘的感觉。
朱康乐狭长的眸子环视了一圈,按下心中的烦躁。
“行了,今日你去东街老李头那一趟,他儿子的事儿有眉目了。”
冯二点头,转身正要离开,只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句。
“你今天休息休息,等会别回来了。”
男人声音欢喜,与晦暗的光线形成对比:“是,头儿。”
朱康乐看人已远去,直到不见踪影。
男人粗粝的手扶上腰间的酒壶,五指收紧,眉头紧锁。
一想起那日朱凤巧说的事,朱康乐都想骂一句。
浓痰迷了心的东西,要死还拉上他。
妈的,蠢货一个。
朱康乐狠狠啐了一口,走到最里头的单独牢房。
隔着铁栏看到那人一身血迹地躺在草堆里,还昏死着。
倒是方便他行事了。
朱康乐从一大串钥匙里精准找到对应的,伸手一鼓捣,“啪嗒”一声,铁链就落了地。
朱康乐瞥了一眼如死尸般安静的仲元洲,不禁打了个寒颤。
受了这么多刑还能一声不吭,真是个狠人。
男人将腰间酒壶的塞子打开,浑浊的火油被洒在牢房四周,油香飘逸。
朱康乐正打算吹燃手里的火折子,身后一个黑影迅速靠近。
不等朱康乐反应过来,男人一个手刃就将他劈得浑身瘫软晕了过去。
仲元洲手掐上男人脖颈,手指用力。
在朱康乐的脖子被拧断的前一刻,一道轻微的气声响起:“且慢!”
仲元洲骤然泄力,抬头望向声音来源。
一张清丽的面容映入眼帘,男人疑惑。
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仲元洲声音萧杀,虚弱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他必须速战速决。
褚忆上前走了一步。
“我是褚忆,我知道你是褚家的人,我是来帮你的。”
仲元洲眼神定在少女的眉眼,心下不禁一松。
姓褚,怪不得…
“你若信得过我,便跟我走,时间不多了。”褚忆有些急促。
褚城合正在来的路上,若只他一人倒无妨。
但太尉来访大理寺,大理寺卿按礼需陪同接待。
仲元洲暗自权衡一番,手却没有离开朱康乐的脖颈,反倒将其架起挡在身前。
“我可以跟你走,但他得作人质。”
仲元洲虽浑身是伤,但此危急存亡之秋,也顾不得别的,只有性命至高。
“行,你跟我来。”褚忆瞥了一眼被打晕的朱康乐。
成事不足的蠢货,死了算了。
“去哪?”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一惊,同时回头,只见一人身着金丝暗袍从阴影中走出。
褚忆不动声色地将仲元洲护在身后,眉眼警惕地看向来人:“你怎么在这?”
穆忱与目光落在少女身后的血人,整个人恍若置身自家后院,寻不到半分不适。
“我若不来,岂不是任由这个刺杀我的人被你救走吗?”
“你——”褚忆气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下的情况,一不小心他们全得死。
褚忆第一次有汗流浃背的感觉,甚至觉得脑袋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穆忱与抬手,他身后的侍卫将一个大麻袋从杂乱的侧室拖到牢房内,里面是一个人。
“这是你们准备的?”穆忱与语气凉凉,眼神落在少女身上:“打算以假乱真?”
两个问句打得褚忆有些惘然,看来这下真得死了。
她确实打算让仲元洲假死脱身。
朱康乐位居大理寺丞,弄到一具死刑犯的尸体不是难事。
一场大火下,烧焦的尸体仵作难以下手。
最终只能落下个仲元洲畏罪自焚的结论,他再隐姓埋名逃出生天。
本来一切都想的很美好的…
“那你可知,现下整个京城的巡防加强了数倍,每隔几步就有卫兵巡查,你又打算如何逃过?”穆忱与帮她冷静分析着当前局势,面色平静,掠过一眼朱康乐,“你若把此人劫走,又如何让他脱身此案?”
只见一道火光窜起,照得阴寒的牢房明亮起来。
褚忆和仲元洲皆一惊,少女出声道:“那你这是?”
“放下他,跟我走。”穆忱与瞥了一眼朱康乐,扔下一套侍卫衣服,“不想死就快点。”
褚忆两人虽看不懂他要做什么,却知道现下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听穆忱与的。
仲元洲将手上的人扔在火光旁,艰难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到角落,兀自换起衣服。
褚忆转过头,避开仲元洲,眼神有些尴尬地落在脚尖。
穆忱与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住仲元洲,低沉的声音盖过一旁悉悉索索换衣的动静。
“帮你们可以,但仲元洲必须在我的地盘由我的人看管。”
“你会杀了他吗?”褚忆对上少年漆黑的眸子,她也冷静了下来。
此时慌乱只会加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