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返回柏县
两人移步监牢，把这次抓回来的犯人都审了一遍。可惜往后再没什么惊喜，这些人所知道的事情也不多。这些新兵的遭遇和周林基本相同，莫名其妙就犯了大案，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至于那几个老兵，虽是老油子，但在各种刑讯手段下，基本全招了，同样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全部审完之后，将这些人分别关押，柳安这便向许知县提出告辞。临行前，许知县把一本手指厚的小册子，在袖袍的掩盖下，悄悄递给了柳安。柳安心有明悟，这恐怕就是这些年许知县查到的，关于沧州州牧的罪证。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默默藏好，而后两人互相道别。柳安终于走出县衙。外面，赵长歌已经等候多时。“如何？可有收获？”见到柳安出来，赵长歌便急忙凑了上去。柳安点了点头，却不多说，毕竟这大街上人多眼杂。牵扯到一名州牧，谨慎一点总没错。“上了马车再说。”赵长歌闻言，微微点头，立刻和柳安一起，上了马车。等坐到马车内，放下了帘子，柳安这才把许知县递给自己的小册子拿出来翻看。不得不说，这个州牧的确相当谨慎，这上面记录的很多罪状都只是疑似，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有证据的，基本都是一些小罪名。就算是全部加在一起，从严处置，也最多不过是让他出点钱，坐几年监牢，仅此而已。这样的罪证，显然无法作为扳倒焦天华的决定性证据。不过倒是可以用来，在焦天华倒下之后，加重他的处罚。马车很快驶出城外，等到确保周围没有别人之后，赵长歌才掀开了马车门帘。“子安，收获如何？”这次柳安没有隐瞒，道：“收获还算不错。”他把审出来的信息和自己判断的局势大概讲了一遍。赵长歌听完，问道：“那咱们现在是去边军还是回柏县？
“去边军的话，咱们怕是不好进去。”边防乃是重中之重，就算是赵长歌也无法随便进入，更别提还要带别人了。当然，不是没有办法。他只需要像家中长辈求一封书信，进还是能进的。只是这一来一回，又不知道要耽误几天，再则进去了也未必好查。所以柳安没有过多犹豫：“先回柏县。”赵长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安心驾车。……邙县柏县所隔距离不算近，两人在次日傍晚时分，才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柏县的城墙。在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柳安主动让赵长歌停下，下了马车。赵长歌不解，低声问道：“子安，这是作甚？”柳安微微眯眼看向柏县，眼中带着几分复杂之色，不过转瞬即逝。“我从小生活在柏县，认识我的人太多，只要靠近肯定会被认出来。”“至少我是没法悄悄进去的，所以你最好和我分开，咱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赵长歌略有些犹豫，道：“可，要是我不跟在你身边，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柳安笑道：“无妨，我毕竟是今科会元，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回柏县了。”“他们应该还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会元出手。”摆在明处，也不全是坏处，起码在他身上的目光越多，敌人就越不敢直接动他，最多弄点小动作。赵长歌闻言，只得点头：“那我怎么和你联系？”柳安回忆了一番，道：“东市街尾有一家卖混沌的小摊，老板是看着我长大的，可信。”“你有什么话只管写下来交给他，他们一家都不识字，不必担心会泄露。”顿了顿，柳安又道：“进城之后，你同时尝试联系一下监察院的人吧。”赵长歌应下，再不多说，主动驾车进城。至于柳安，则是沿着大路，缓慢往前。这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故乡。这次上京赶考，一别数月，再回来，柏县似乎还是如以前那般热闹，只是柳家却遭逢巨变。个中心情当真难以用三言两句描述清楚。看似不长的距离，但柳安却是花费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方才抵达。城门处，两个衙役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人来人往。柏县毕竟还属于边关之地，平日需要有人看守城门，但又因为位置比较靠内，一般打不过来。所以，守卫通常都是由衙役担任，而非兵卒。柳安刚靠近，那两个衙役便站直了身子。“柳安？！”其中一个衙役惊呼一声，而后连忙凑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真的是柳安之后，顿时面露惊喜。“柳安，听说这次高中会元了？我就知道你能行！”听到这话，不少原本要进出城门的百姓都纷纷驻足停下，好奇的看了过来。毕竟柏县能出一个会元，他们这些百姓同样与有荣焉。
不过很快，那开口的衙役便神色一黯。“哎，真是可惜了柳先生，没能等到消息传回，他怎么就能做出这等荒唐事呢。”衙役面露惋惜之色，感叹连连。柳沧海为人和善，而且还是县里位数不多的教书先生，很多人都认识。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或许会去猜测，这可能是一桩冤案，但身为平头百姓，他们又能如何？只能感叹柳沧海是一时疯魔，行差踏错，从此柏县又少了一名教书先生罢了。“对了柳会元，科举还没完全结束吧，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柳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我深知我爹绝不是会做出劫掠官银这等事情的人，这次回来一为安葬家父，二便是为了调查清楚，还我爹清白。”自己回来的目的，幕后之人肯定能想得到，与其隐瞒，不如干脆亮在明处。自己越是吸引目光，越是能给暗处的赵长歌创造机会。围观的百姓听到这话，顿时议论纷纷，两个衙役更是脸色骤变。柳安好歹是会元，虽暂无官身，但前途坦荡，要是他铁了心要闹，县衙这边怕是不会好过。正想着，忽见后面城内，好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