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以是我
店员一时有些尴尬，看着两人步调一致的样子，下意识地以为是情侣，急忙道歉。
“没事没事，”
韩姝予本意不是为难店员，只是不想让自己和程丞的关系一直被误会。
“我要番茄酱的，谢谢。”
店员微微鞠了鞠身子，点头应是。
程丞全程只是挂着浅浅的笑容，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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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才的小插曲，韩姝予特意找了个稍远点的隔间位置坐下。
菜上得很快，店员离开之后韩姝予想起刚才的事情，也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最近好像经常被人误会吼……”
“嗯。”
程丞笑得很温和，贴心地将菜往韩姝予一边挪了挪，韩姝予明白这是在安抚有些局促的自己。
“解释起来感觉还蛮尴尬的，”
看程丞不甚在意，韩姝予放下心来，但对刚才自己的多嘴又有些懊悔，
“以后还是当作是个玩笑听听就好了。”
这次，程丞没有说话。
面对程丞异常的沉默，韩姝予有些紧张。
想到程丞可能不愿意被人误会，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欠考虑，正准备解释，只听程丞语调平静地开口：
“我没有当成玩笑。”
一石激起千层浪。
韩姝予大脑瞬间空白，她不知道程丞这话的意思。
或者说，她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我没有解释是……”
程丞垂下眼眸，在店内暖黄色的灯光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情愫。
沉吟片刻，又重新抬眼，坦诚地望向韩姝予，澄澈而坚定：
“是因为我不想说谎，这……”
“是我想要的。”
“姝予，和你成为朋友我很开心，但我不想只能作为朋友站在你身边。”
韩姝予沉默了。
一时间，她不知该作何表情。
杂乱的思绪盘旋在脑海中，她想起了再次遇见程丞时的场景。
也是一个这样普通的夜晚，那时的自己正因上一段感情中的背叛而烦闷伤怀。
但现在，她很好地走出了背叛与自我怀疑的阴霾，和很多新认识的人一起想着追逐着前方的光亮。
而程丞，正站在那束光下。
“可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会有很多未知数，”
程丞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刚才韩姝予在店里最终没有买下的盲盒，
“但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迈出认识新生活的勇敢一步，我希望这个人……”
程丞顿了顿，极力控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可以是我。”
韩姝予怔愣地接过程丞手中的盲盒，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松动了，但依然处于宕机状态的大脑给不了韩姝予一个明确的答案。
对韩姝予的反应程丞并不意外，也是在了韩姝予在盲盒展示柜旁的那番话，才有了自己现在的举动。
关于这一刻，程丞设想过千百种可能，也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但越是准备，程丞就越是感到离自己等待的机会越远。
不知是什么时刻，或许是韩姝予笑着和自己分享小黑的事情时，或许是韩姝予几次犹豫着该如何解释旁人的误会时，他觉得时机其实已经到了。
等待不会开花结果，只有勇敢向前，才能抓住自己的光。
“但是无论如何，”
一股脑地说完之后，程丞也后知后觉得有些紧张。
“我永远先是你可以信任的伙伴。”
“嗯……”
韩姝予点点头，选择暂时将答案囫囵过去。
她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她只是习惯了退缩。
一顿饭下来，韩姝予看上去脸色如常，实际上已经云游天外，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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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程丞将自己送到了家楼下，并跟着下车时，韩姝予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上去带小雨下来。”
“哦哦，好的，”
韩姝予这才回过神来，
“谢谢。”
说完之后韩姝予就开始后悔。
自己这声谢谢说得真是莫名其妙，欲盖弥彰得很。
直到程丞带上小雨的东西，背上猫包准备离开时，韩姝予才真正意识到，从今天开始，程丞不需要再通过自己见到小雨了。
“小韩老师，”
仔细看就能发现，程丞一如既往的笑容背后的紧张其实已几乎藏不住。
“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
发懵的大脑不支持韩姝予检索和程丞有关的信息。
“等你想好了，”
程丞依然笑着，
“记得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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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平时小雨在家很安静，但韩姝予看着空荡荡的懒人沙发，心中只觉得空荡荡的一片。
放空已久的大脑逐渐找回了些许神智，一道念头不可控制地侵占了韩姝予的思绪。
从此以后，程丞没有每天再联系自己的理由了。
她知道程丞不只和自己聊小雨，她知道程丞此后还少不了和自己有交集，她知道程丞不会因为自己的沉默就疏远自己。
但是，如果……
如果程丞有了更多自己的事情，如果程丞此后不再需要自己，如果程丞内心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相处……
那她，是不是也会从此……失去他。
一种彻骨的不安感浸满全身，韩姝予一边安慰自己不会的，一边又想出了无数程丞离开的理由。
偌大的客厅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模样，韩姝予却感到了深深的害怕。
她想不出什么答案，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但她也同样清楚的知道，答案就在眼前，就在嘴边，她一直都明白，只是选择性地将它忽视。
用逃避当作麻痹神经的解药，早已在朝夕相处间，在一次又一次的悸动中失去了疗效。
从第一次觉得程丞黏人得可爱开始，从第一次认识到不想失去程丞开始，她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把玩着手中的盲盒，他知道这是程丞买下的自己原本想买的那个。
不出意外，里面的角色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个。
但仔细看来，手中人偶精巧的脸庞，华丽的服饰，独特的配件，其实远比自己在陈列柜中匆匆几眼看起来更可爱。
甚至现在看来，手中的这个其实更符合自己的取向。
拿起手机，韩姝予拨通了程丞的电话。
“喂姝予，我刚到……”
“我想好了，”
韩姝予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平静。
“程丞，明天我能请你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