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机具共情（三）

    杨浩怎么好看，杨小柴也知道一点，爷爷说过：“杨浩当初那么乖，只会说普通话的小漂亮，跟着杨小柴混……现在小柴都比他听话。至少小柴不会带着弟弟去偷。”

    当时她不太能理解前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多亏妈妈，现在她知道了。

    杨小柴不想再听妈妈絮絮叨叨，直接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达到目的的胡梅还没反应过来，开口就是：“把十五过了就走。”

    杨小柴的确聪明，胡梅还没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就差不多猜出来了。

    她现在有点心烦，“我晓得，睡觉。”

    做了这么多铺垫，其实还是要走，那一开始就不应该留下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

    太伤人心。

    杨小柴这两年过得很虚伪，欺骗自己，欺骗别人，装懂事。

    她真的懂事？伪装得都快要迷失最初的自己。

    回忆中满是快乐，这两年的快乐是更为短暂，她记住最多的都是痛苦。

    杨小柴有时怀疑曾经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快乐的日子，毕竟今昔对比落差太大。

    快乐只是在痛苦的基房里构建的一场梦，就为了让她能坚持下去。

    大人们只夸赞她的成长。

    胡梅试探性问了一句：“小柴，你能照顾好弟弟？”

    “我可以。”杨小柴听到声音变调。才反应过来，她又哭了。

    胡梅直接坐起来：“别哭，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妈妈也不想出去，当初看到你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人都被吓到了，急忙借手机打给你爷爷，让他们照顾你们。”

    杨小柴是为这个难过的？应该是，一次次的期望落空，父母的多次承诺是曾经对好友的豪言壮语的骄傲，是对自己过分的自信。

    宛如心上插把尖刀，让人酸涩又苦楚。

    一下让杨小柴知道原来自己就这样啊，也就这样了。

    但凡父母打算留下一个看着家，看着自己与弟弟……

    一开始就直接说两人会离开不就好了？连着两年来都骗自己是为求一个心安？

    为什么会有人连着两年都是谎言？蠢笨得如杨小柴，一遍遍确认拿父母的话当救赎，却待在谎言地里两年。

    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家，不会再离开我们了是不是？

    “小柴好好照顾弟弟，今年过年就会回家了，妈妈回家带你们，不离开的。”

    “……小柴……好好读书……不会再离开家。”

    “小柴，乖……不离开。”

    “小柴……”

    “小……”

    “……”

    妈妈为什么还不回家？快过年了。

    “妈妈们不回家了，连着再赚一年，等明年回家就不会离开。明年也要好好照顾弟弟……”

    这不到一个月的日子里看着自己天天笑着告诉这个，告诉那个，妈妈当时是怎么想的？

    可是明明，明明当初他们都可以决定拿一个在家带孩子，现在却不可以？

    因为就像刚刚说的那样，找爷爷奶奶接手不就行了？这让杨小柴有了不好的联想，三个连着的包袱，踹来踹去。

    谁没踹出去就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因为父母都没打算接手他们的童年。

    当然也可以和两年前一样啊，一声不吭就离开，总有一方要妥协，反正不会是父母这方。

    “其实你可以一开始就直接说不会留下的话，我晓得你们都是为了我们……我会照顾好自己。”

    杨小柴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那样显得自己不那么懂事，她都懂事好久了不是吗？

    大方表达出其实自己对父母再次外出这件事很赞同，尽量维持自己的体面。

    杨小柴是一个很重视自尊的人，尤其父母不在家的两年就像得了自尊病。

    她听不得别人说他们过得不好，没有父母在身边，不允许别人说弟弟脏兮兮的，三姐弟像没人要的乞丐巴拉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