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漆黑怪物
黑影四肢弯曲，向下蓄力，宛如离弦之箭直冲而上，在货车顶部留下几个深坑。
“快出来！”路牧甩开赵山，冲着司机大吼。
司机在车内视野狭窄，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下一秒，巨影从天而降，无形的冲击波夹杂着玻璃碎片四散开来。
出于本能，路牧迅速向后一扑，却还是被冲击波掀飞，在地面上翻滚了数圈。
顾不得背上传来的刺痛，路牧挣扎地起身，随后看见惊魂夺魄的一幕。
一只漆黑的怪物矗立在的士车上，而身下的车仿佛一张被揉皱的纸，金属外壳在巨大压力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内部暗红的鲜血缓缓向外渗透，一切生命迹象在这种状况都不复存在。
路牧很想大喊，话却卡在喉咙里，他现在才发现，他甚至还不知道司机叫什么。
司机直到死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命就这样被轻易抹消，昭示出普通人面对诡异生物的渺小。
路牧静静地盯着漆黑怪物，不敢妄动，敏锐的感官告诉他眼前这只怪物正以一种猎人的姿态观察他。
如果他有异动，将会马上上演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对比怪物庞大的身躯，他就是那只弱小无助的老鼠。
怪物在观察路牧的同时，路牧也在观察它，这只怪物全身漆黑如墨，身有四肢，每一肢都宛如人类中大力士的手臂，手指向外延伸出漆黑的利爪，隐隐反射出金属光泽。
最让人心惧的是那张脸，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没有其他任何五官。
它是靠什么来辨认方位的？没有眼睛、鼻子和耳朵，意味着它基本的视觉嗅觉和听觉它都没有，亦或是像蛇一样感知地面的震动？
路牧的大脑飞速思考，不自觉将观察到的信息归纳筛选。
“我去，这是在拍电影吗？”
在怪物和路牧对峙期间，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从服务区便利店走了出来。
刚刚砸车的动静吸引了不少视线，听到鸭舌帽男的话内心松了根弦，还有不少人下车走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路牧冷汗直流，他很想告诫众人，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不断警告他此时千万不能有异动。
“哇，好逼真的特效。”鸭舌帽男掏出了手机拍了起来。
“剧组的工作人员藏哪里了？”
“你傻啊，周围这么多车肯定是在车里。”
人群渐渐聚集过来。
“这个帅哥是谁啊？”
“不认识，就是演技不太行，一直傻傻地站着不动。”
“你们说他是不是忘词了？”
与周围随意讨论的人群不同，路牧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和怪物的僵持看似时间很短的，却十分消耗他的专注力与体力。
他此刻刚好躲在一片树荫下，可燥热的天气还是使他口干舌燥，他努力咽了口唾沫，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漆黑怪物似乎对他很执着，它四处探着脑袋，视围观人群为无物，想要寻觅他的踪迹。
若非如此，现在这里恐怕已经血流成河，在摸清楚它是靠什么感知自己之前绝对不能随便乱动。
就在此时，一辆红色汽车按响了喇叭：“看热闹的别挡路，我赶时间！”
原来是有围观群众挡住了服务区的出入口，正在被打算出去的车主驱赶。
僵局被这一喇叭声打破，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声响彻如雷，其背部一个个漆黑的肉块争先恐后地涌起，随后伸出了一只漆黑大手，几个眨眼就到了红色汽车前，轻易地穿透玻璃将车内一个男人抓了出来。
“救……救我”男人被抓在空中，他的腹部已被利爪刺穿，渗出鲜血。
回应他的是呆滞的人群，以及，另一只穿透心脏的黑手。
怪物将男人的心脏送入口中，咀嚼了几下，随后吐出。
“难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再蠢，众人也明白这绝不是特效！
围观的人群四散而逃，有人在尖叫中跌倒，被慌乱的人群踩踏，有人在绝望中呼救，但声音很快被更大的恐慌声淹没。
漆黑怪物变得凶躁异常，背部伸出数条可延伸十多米的手臂，开始无差别屠杀人群，将此地变成血色炼狱。
“闪开！”有两辆车互不相让，在出口处发生了碰撞，将入口堵住，使还没来得及逃跑的众人更加心生绝望。
“不要啊！”一个女人看着身边的尸体哭喊道。
“杀我老婆！我跟你拼了！”一辆越野车以最大的马力冲向怪物，只见怪物挥动了前肢，一拳从侧面轰在了越野车上。
越野车嗖得一声侧翻在地滑行了数十米，车头整个凹陷下去，车主更是变得不成人形。
这一幕幕被路牧看在眼里，又惊又惧，这只怪物四肢拥有足以打飞越野车的力量，背后还有能延伸十多米的黑手，利爪可以轻易撕开人类躯体，无论哪个对他都是致命的！
除非出动军队，不然没人可以制服这种怪物。
只能用尽全力逃跑了！
趁着人群混乱，路牧逃脱了怪物的锁定，来到了赵山的货车旁。
路口被堵住，想要冲出去就只能靠货车的庞大动力，即使他并不会驾驶货车，想要逃出去的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如果他死在这里，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然而货车却先行一步发动，路牧此时才注意到，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赵山竟然出现在了驾驶室内！
赵山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拿起旁边的酒瓶猛灌，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口中喃喃道：“都是假的……是幻觉……”
货车得到了最大加速度，作势就要冲开堵在路口处的汽车。
不行！绝不能让他这样出去！
路牧心想，以赵山现在这样的状态出去，一旦到了与自己父母发生车祸的那个拐角，历史十有八九会再次重演。
他一咬牙，跟在货车后面疾跑，算好距离一跃而上，抓住了货车后的拉杆。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路牧红着眼，死死抱住拉杆让自己不至于被甩出去，很快冲击力消散，货车冲开了一道口来到高速路上。
还不待路牧松一口气，却见漆黑怪物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路牧心底一沉。
果然，这只怪物的目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