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医生说我有躁狂症
司机透过后视镜见路牧低着头眉头紧锁，生怕他想些奇怪的事。
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同学，你可能不知道，隧道里是不能随意停车的，非要停的话穿过隧道后不远是有个服务区的。”
司机尽量让语气温和，生怕刺激到路牧。
他现在很害怕，因为他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载了一个精神病。
这个学生从上车就一直捣鼓着手机，表情还喜怒无常的。
现在还叫自己去拦停一辆在高速行驶的货车？且不说他只是一个司机，这钱也不够啊，一百块钱你让我玩什么命？
“服务区？”路牧抬起头，眼睛一亮，思索间已有了答案。
瞧见司机表情不对，路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装傻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认出那辆货车车主是我表舅，我和我表舅很多年没见了，一时太激动，师傅你减下速我和我表舅打个招呼。”
司机半信半疑，缓缓松开油门降速，使得汽车与货车并驾行驶，这时司机也看清了货车车主的是一个光头，一脸横肉，看上去相当不好惹。
“你这表舅看上去好像很生气。”
路牧笑了笑：“他只是长相那样，其实挺友好的。”
随后路牧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大吼：“你个脑瘫！”
？？？
司机又惊又惧。
只见路牧喊完就迅速车窗关了起来，一脸真诚：“别误会，我表舅姓谭，亲戚朋友一般都叫他老谭。”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看这边”
“他只是在确认是不是我而已，我招呼打完了咱们走吧。”
司机如坐针毡，巴不得早点逃离货车车主的视线，一踩油门就把货车甩到了身后。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从后方传来，只见路牧把手伸出窗外不知道比了个什么手势，惹得货车车主在疯狂按喇叭。
路牧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我表舅太热情了，师傅我们继续走吧，在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司机：“好。”
他透过后视镜发现身后的货车也加速了，紧紧咬住他们的车屁股。
只是他感觉很心累，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赶快结束路牧这一单。
赵三现在非常生气。
本来昨天晚上和朋友搓麻将就输了个精光就烦，郁闷得他喝了些酒，忘了今天还有重要的货必须要送。
他自觉以他的酒量这点酒精没啥影响，于是照常上路，打开车窗吹吹小风透透气，原本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可就在这时前方一辆的士车故意减速到自己旁边，还窜出一个毛头小子骂他，更过分的是等他反应过来准备骂回去后，对方居然就把车窗关了！给他一口老血差点气吐出来。
赵山拿出手边的酒瓶猛灌了几口，压着火，决定暂时不计较。
毕竟他喝了酒，真闹出什么对他没有好处。
但紧接着一幕让他一下子脖子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对方骂完他后竟又加速到他车前，再次打开车窗，向他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这要还能忍他就不是赵山！
赵山用力地按下喇叭，每一次都是长按数秒才松开手，红着眼盯着的士车。
喇叭声在隧道中数次回荡，每一次回荡隧道内的灯光都会闪烁黯淡一分。
随着最长响亮的喇叭声结束，赵山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关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嘴里喃喃自语道：“小兔崽子，你等着，让老子逮到你，非得把你的皮给扒下来不可！”
一道扭曲的黑影悄然从地面浮现，黑影没有固定形状，宛如一条毒蛇快速扭动向着货车追去，随后融入在货车的影子中。
黑影出现和消失都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赵山就这样一直跟在对方屁股后驶出隧道，对方车辆似乎在刻意控制和他的距离，如果速度慢了就提速，如果速度快就减缓速度，始终出现在赵山视野里，气得他更加火冒三丈。
没过多久，他惊奇地发现对方居然在服务区停车，毫不犹豫也跟了上去。
下车后赵山就直奔对方车门，恶狠狠地敲着车窗：“开门！快开门！”
随着车窗缓缓降下，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赵山视野中。
“什么事？”
赵山一愣：“骂我那小子呢？”
“你是说你外甥他说他要躲起来给你一个惊喜。”
“我外甥？惊喜？”
赵山刚欲询问，却发现眼前的中年男人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瞪大眼睛看向自己后方。
“你后面！”
赵山迅速转过身，见路牧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石头，向着他飞奔而来，随后凌空跃起。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在司机惊恐的眼神中，与赵山的光头刚好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赵山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
“砰”得又是一声闷响，未待赵山有所反应，路牧抓紧石头又往赵山侧脑拍下。
这一击让赵山双腿一软，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路牧看着倒地的赵山，内心暗自松了口气，一切正如计划进行着。
当他听到司机说前方有服务区时，路牧就打算不断地挑衅赵山，料定以赵山的脾气，不会就这么吃这个哑巴亏，只要让他看见自己停在服务区，他肯定不会放过找场子的机会。
赵山有多不好对付他很清楚，以现在的身体与他正面发生冲突想要制服他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所幸他的偷袭成功了。
现在制服了赵山，他就无法再与自己的父母相撞造成事故了。
“你你干什么？”司机难以置信地询问路牧。
“医生说我有躁狂症，发病时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路牧一边说着，一边拖动着赵山的身体想将他拖上车。
一来是如果赵山中途醒来可以及时控制住他，二来是丢他在这路牧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方便的话送他去医院治治。
毕竟他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刚刚那两下给他的教训足够了。
路牧想问问司机有没有绳子，刚欲说话，忽然感觉空气仿佛凝滞。
感官再次变得敏锐，路牧蓦然回头，只见一个巨大黑影正趴在赵山的货车车顶。
黑影的脸部明明没有眼睛，可路牧却觉得它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满是贪婪。
“你的心脏……好像很美味。”
声音刺耳沙哑，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