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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可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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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3号船之后,就是坐在一楼的船舱里等待叫号。江皖问木槿要来了那个小本本,发现里面的字依旧是她看不懂的,问起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木槿说是临时的工作记录,等她成了鬼差,这些才会正式转化成气运。

    快叫到江皖的时候,江皖有些紧张,怕别人看出来她是“走后门”,而且她并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诉求,木槿只说用最简单直白的话告诉他们就行。木槿不能陪江皖上去。只能靠她自己了。

    地府的办事效率还算快,很快就叫到了三十七号。鬼差引导江皖走到船只的三楼,那里有大概7个包厢,外面的灯笼闪烁,上面亮起来三十七,江皖拿着竹简进门,坐在鬼差对面,发现对面的人竟然穿的是衬衫,对面的人看江皖也愣了一下。江皖不敢耽误时间把竹简递给她。

    “欢迎富户,请问你要办理或咨询什么业务?”

    江皖瞬间有些惊讶,地府已经这么现代化了吗?

    “我想给我弟弟烧些书。”

    对面的人似乎最近一直在处理这项业务,她在纸上做了一些记录,然后示意江皖拿出那本临时记录,详细看过之后直白地说道:“你只有临时身份,不符合标准,批不了。”

    江皖看着她带着笑意说着如此“残忍”的话,顿时忘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但想起弟弟,硬是拿出了厚脸皮,坐在椅子上不肯离开。

    “富户,就算是富户,也是临时身份,目前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没法证明你和江、张两家的关系,就没法证明你和你弟弟之间的关系。”

    张是江皖母亲的姓氏,“我是他姐!”

    “我知道啊,我也愿意相信你,但是没有证明材料啊。”

    江皖沉默半晌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那人摇摇头。江皖想着,合着白来一趟,和木槿说得没什么区别。一脸失望,但仍不想放弃,“我弟弟学习很刻苦的,但我死得突然。我怕我弟弟因为我的死影响考试。所以……我真的不想为难您,我也知道我在无理取闹,但我真的想为他做点事情,哪怕您不能通融,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别的方法,好让我试试。”江皖说起这些就有些想哭,但硬生生憋了回去,刚刚说起死的时候,江皖有些恍惚,本来想跟人家说自己的死亡方式的,但话到嘴边就忘了,怎么死得来着?因为胃病?江皖有些混乱,但反正都是死了,怎么死的也无所谓了。

    那人沉默,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点了点纸张,江皖凑过去看,完全看不懂,江皖恨自己应该趁这段时间学习一下地府的文字的,现在真是睁眼瞎,明明人家走给了答案了,抄都抄不明白!江皖想问,却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江皖只能硬生生地去记笔画,走出包厢的时候,江皖满脑子都是笔画,生怕自己忘了。江皖快步走向木槿,木槿站起来,江皖走到木槿身边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字。一边写一边念叨应该是两个字,“是两个字。”

    木槿不明其意,只能盯着江皖在她手心写字,但江皖每一笔,都是边写边想,加上她写了几次好像都不一样,木槿看她着急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江皖越来越急,又在木槿手心上写了一遍,然后恨自己记性不好,埋怨自己太笨!然而脑子里在此时出现了一个闪念。

    “她写的是城隍!”

    “城隍?”

    木槿回去的路上都在想,为什么那人要写城隍给江皖,最大的城隍就在阴曹司的背靠的后山上,而且如果说的是那个城隍,何必要这样呢?

    江皖在摇摇晃晃的船上有些眩晕,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她也在想,自己怎么就肯定那个人写的是城隍呢?又想她到底为什么写城隍呢!

    笨死了!脑子里的声音似乎在骂她!

    江皖鼻子有些发酸,对嘛,就是笨,什么都想不出来!

    是当地城隍!当地城隍!脑子里的声音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声音都像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江皖赶紧转达自己脑子里的话给木槿,当地城隍。

    “当地城隍?”木槿接触他们实在是太少了,并不能相处加了一个“当地”有什么用。江皖都不知道城隍是什么,加了当地也不知道啊。

    脑子里的声音似乎在叹气然后就沉默了,江皖没有再听见任何闪念。等回到了北城,江皖直接跑去找徐婆婆,希望徐婆婆能知道,木槿则是写了一封信给花婆婆,将这事说了个详细,再叫信使加急送去土地庙。

    徐婆婆说,当地城隍,就是字面意思,找当地负责户籍管理的人,花婆婆也是这个意思。但这个答案并不能帮助到江皖。

    眼见这条路堵死了,江皖只能央求木槿带自己先去拜一拜“文昌帝君”,江皖并不是想要拉着木槿陪自己的,毕竟每次出门都很辛苦,但江皖知道自己这个临时身份到哪里可能都要被严查,只能带着这个护身符。木槿常年都清闲,日子没有任何波澜,难得如此,倒也觉得新鲜。

    到了考神庙,走进庙门,发现几乎是人挤人,庙中每隔1000步,就有一尊神像,共24座。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介绍。江皖便从头拜到尾,每个神像下面她都虔诚地下跪,学着别人三跪九叩,祈求让她弟弟可以考上。走出庙门前,终于得到了一盏灯笼,但她的灯笼和徐婆婆的颜色不大一样,是淡黄色的,给她灯笼的人也不解释,只叫她拿回家挂上就好。回到家江皖就立刻取来梯子,将灯笼高悬。

    “姐姐……”江皖不好意思,因为她还没有家,只能挂在木槿门口,“我……”

    木槿看了看灯笼说:“就当是热闹热闹吧,我这里很久没挂灯笼了。”

    见木槿不在意,江皖舒了口气,晚上,江皖坐在桌边敲着自己的脑袋,还在想着当地城隍这四个字。

    “真笨死了,当地城隍就是当地派出所的意思!”

    江皖明白了,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然后呢?

    想着想着便有些困意,脑子闪念再次想起,“蠢货!太守规矩的人就是这么笨!”

    江皖瞬间清醒,顺着这条思路想,太守规矩?江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顺手拿起笔,她不知道自己要记录什么,但就是将笔攥死死的。

    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但江皖却总觉得自己已经找到门了,钥匙就在周边的一亩三分地,一定可以找到的,等到木槿醒来,发现江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等到木槿将早饭买回来,就看见江皖从屋里冲出来,然后抱着了她,木槿哪里有过这样的经验,当即愣在原地。

    江皖抱着木槿蹦着,“是我太笨了,太笨了,走进死胡同了!我想出方法了!”

    木槿依旧沉默着,她还没有适应这种礼仪……

    江皖没有感受到木槿的尴尬,继续说道:“最大的城隍的管理者,就是市长的意思对不对!城隍主管地府的管理事务,当地城隍就可以看作是当地派出所对不对。”

    木槿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江皖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一直想办法证明我和我弟弟的关系呢!我只要证明我是江家和张家的后代也是一样的啊!我一样可以拿到宗族牌子啊!”

    木槿稍稍缓过来一些,拍拍江皖示意她将自己松开,不然都说不了话了,江皖才意识到将木槿抱得太紧了。

    缓过神来的木槿看着江皖一脸赞赏,心想这江皖是有些小聪明,竟能想到这个,确实是走进死胡同了。若是一般人想要去花婆婆那里查族谱是不可能的,但是江皖不一样,既然已经走后门了,就再多求一个花婆婆也无妨。大不了再去土地庙帮忙,随叫随到!

    两人启程直奔土地庙,先拿到了江家的族谱,发现地府已经没有还在游离的江家人了,他们都已经离开地府了,并且没有醒来的记录,江皖闻言心安了不少,醒来不是好事儿,就这样平静地离开,不受惊扰真的很好。

    张家的人在三百年前倒是有醒来的记录,族谱记录,那人还走了五站才重新变回游魂离开了。

    花婆婆继续翻找,突然欣喜,“江皖啊,你竟然还有一个祖宗在这里!”花婆婆继续看下去,发现明日是这位祖宗在地府的最后一天。

    这位“祖宗鬼”是张家的祖先,明日就是大限之日,花婆婆立刻给了江皖地址,让江皖去找,要是能得到祖宗鬼的认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位祖宗经历上百年,家族庞大,早已经有了数不清的姓氏,万总归于一源,江皖几乎是跑着回到北城的,祖宗的放在北城的最南边,离木槿家很远,但谁能想到,自家的祖宗竟然和自己在同一座城,这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跑到门口的江皖,努力恢复呼吸,还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不忘问问木槿,木槿伸手帮她掸了掸灰,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衬衫,江皖忐忑地敲门。

    开门的人头发已经全白了,背很驼,直不起来身子。江皖看着她有些心酸,颤抖着叫她老祖宗。

    老祖宗抬头看向江皖,眼神对视的瞬间便瞬间认定,这是自己的后代,只是相隔得太远太远了。老祖宗下葬的时候已经没有自己的名字了,大家只叫她“李何氏”。谁能想到李何氏家里来了一位姓江的后人。即使血缘早已稀薄,但仍能感受到亲切。可惜大限之日已到,老祖宗虽有不舍,但也想开了,能在离开之前看见自己的后人,也算无憾了。其实她等了很多年,除了自己的女儿、孙子、重孙子祭奠过她,再往后,就没人祭奠过她了。他那讨人嫌的老头子,香火都比她旺,谁让家族都是只认李姓呢。

    老祖宗还想和江皖多说一些,但她已经听见钟声在催促她了,她问清江皖来意之后,便跟着江皖来到分管江淮市的城隍庙,庙不大,排队的人不多,见是地府大限将至的老人领着后代来取宗牌,也都给开了绿灯,不多时就拿到了。

    祖孙两人拿着木牌回到木槿家,老祖宗指了指灯笼说:“小皖啊,把这灯笼拿到咱家挂上吧。”

    木槿也点点头,既然找到了根,灯笼自然是要挂回到自己去的。

    点灯,燃书、等待火燃尽。老祖宗的时间也到了。她要去土地庙报到了……

    老祖宗将自己的财产尽数交给了江皖,江皖本不想收的,老祖宗只说这些她带不走,正好留给后辈了。

    老祖宗看了一眼木槿说道:“我家这孩子,你多费心。”

    江皖想送送她,被老祖宗制止,老祖宗轻轻抚摸着江皖的脸,想在最后将她的脸记住,她忍着哽咽说道:“别送我,孩子,别去看这些。”

    最终,江皖只能看见驼着背的老人逐渐远去。

    花婆婆过两天传来信,信中写道:“她是笑着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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