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临阵磨枪
“好在,望月公子只是装疯并没真病,在咱们青楼养几日又清清爽爽的,只是不大爱说话了。”王管事说到这儿又是一脸敬佩,正儿八经地瞅着王容。
王容想到的却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误打误撞。
王容原本想同情他,是想让他赎身后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想来,还是自己太过天真,向来男倌想要从良,往往都是从得很艰辛
望月公子出了龙潭又入虎穴,也真是个极其悲苦的命啊。
王容斜一眼王管事,总觉不对劲儿,蹙起眉头,“咦,我让你说正经事,你怎么扯七扯八尽瞎说这么些个无用的?”
“其实争第一,对公子们而言并不难。”王管事望了王容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笑了。
王容一听,觉见到了一丝丝曙光,眼前一亮,扒了扒土让王荣雷坐自己身旁,谦逊道:“你说。”
“难就难在这次比试还得老板上。第一的牌匾并不好夺,不仅要公子们出挑,老板也要准备节目,预备着能露一手。”
“咦?怎么都未曾听你说起?”王容皱起眉,狐疑地望着他。
“你也没问。”王管事一脸坦荡荡。
一想起曙公子曾与自己说的那些话,王容便瘆得慌。
怪不得,曙戎好端端的,就说要让她收性,莫荒废了大好时光,原来还有这一茬。
王容顿时瘪了气,打不起精气神儿。
“您会弹曲儿么?”王管事旁敲侧击。
“不会。”王容怔了怔,想了想,觉得一小段兴许还成,但整曲儿只怕是记不住,“但,我会听啊。”
“丹青呢?”
王容撩起袖子,佯装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侧目征询管事的意见道,“我,能研墨!”
王管事明显有些气馁,“你说说你还会什么?”
“我能吃啊!”
“这不算本事。”王管事偷瞄了一眼,蜷缩成一团郁郁寡欢的王容,似乎有些不忍了,安慰道“能吃成你这样其实也算本事……只是……比赛中没这一项。”
王容暗想,倘若这次输了,想来自己的命比望月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此,王容拉耸着脑袋,小声问,“还有几日?”
“十日。”
“你觉得我能准备好么?”
“天命唯有天知。”
哎……
此番促膝长叹之后,王容整个人苦愁苦愁的。
三日后。
“哎……”
“听听,这是老板这一天来叹的第一百零八次气”
“以前哪怕是挨打,也没叹过这么多气。”
“可不是。”
两个龟公停了手里头的活计,趴在桌子上远远地望了王容一眼,小脑袋瓜子又凑在了一起小声小声地讨论着。
“听说了没,笑醉怜勾栏的老板为了练好剑舞,活活扭脱臼了一只胳膊,现在还绑着绷带呢,也不知能不能挨到比试那一日。”
“这事又不稀罕,早就听过了,方圆百里数家青楼勾栏妓院的老板们,有哪一个像咱家这么临危不乱的?”
“那倒是!对了……你觉着这会儿哪个楼里的老板能赢?”
“风流苑的老板呗,十年前他可是这一带风月场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魁,那风姿气派现在我还记忆犹新。虽说他现在已经不做那事儿了,可这众多老板里面,数他长得俊,现在才二十九,不到三十呢,风头正劲儿。”
“我倒觉得是醉风苑的老板,他可是出身名门世家,若不是得罪了权归被人陷害到了勾栏,保不准早已在朝廷里混得风生水起。听说大公主视他为知己,这次一定会捧他”
“咦?大公主不是曙戎曙公子的常客么。”一个文文弱弱的小龟公插了句话。
“那边捧老板,回头这边捧曙公子,又不冲突,谁能猜出那些富贵人家心里想的是啥。”
“不说其他,光凭能在烟花巷里能盘下整座勾栏经营至今的老板,那能力可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可我们老板……哎……”
王容远远听得,心里一抖。
他奶奶个腿的,咱的背景也不赖啊,好歹也是二世祖,隐姓埋名默默无闻地从又苦又累的龟公做起,深刻体会了下层的疾苦,从而继承父业,一步登天。
这么励志且曲折的事迹,写出来也是洋洋洒洒好几张纸页的,也值得被世人传诵的了。
“哎,倘若是以前的老板在也好啊,虽说是瘸了一条腿,可也是个木匠好手,奇门遁术暗器密道无一不晓,任何木头一到他手里,都能刻出箫笛琴,光是看他执着木头坐在那儿刻,架势都很足啊。”
这股丧气似乎能传染,一下子,春风里立此起彼伏的哀声。
王容手趴着脑袋,郁郁寡欢。
如此,又过了六日。
“这几日老板弃了程师傅,反倒缠着丽公子,也不知道他们两在干嘛,天天窝在房里不出来。”
“曙公子知晓么?”
“曙公子正预备着比试的事儿,哪有闲工夫管其他的,再者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那边好歹也是位老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一枝红杏出墙来。如此看来,曙公子还真真是个可怜的人啊……”
众龟公们脸上荡漾着八卦后的红晕,凑上小脑瓜子,又开始了新一轮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