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墙之隔
辛巴悻悻然。
王容也有些心不在焉,“春风里连你的志向都这么大,也不知道筝公子是怎么想的,这几日又不见他做生意。”
“谁说的?”
“咦,他不是一直没动静么。”
“装装清高而已。”辛巴嗑瓜子壳儿,白了王容一眼,“方才有个男人从外面进来,径直上楼说要找头牌,龟公拦都拦不住,我见着云儿红着一张脸让那客人进去了,咱家曙戎公子迫不及待地便把门给关了。这会儿两人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辛巴说完,饮了茶水,还给了王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在接客?”王容狐疑。
“嗯。”
“当真在接客?!”王容再三确认,心里像被一只小爪子挠挠,痒得慌。
“嗯。”辛巴默默地给了王容一个十分确定的眼神。
王容大喜,撩起袍子,抚着扶手就跑上楼,想去探个究竟。
王容依然还是觉得,自己这人一向很低调。
就算偷窥这么明目张胆的事儿,也尽量显得低调与不声张,对于自己这微服私访的老板来说委实有些不易了。
二楼走廊南北贯穿,南边人来人往,几位公子执酒立于扶栏处戏陪着恩客打趣,此刻他们一伙人正团在一起郎情妾意如胶似漆恨不能不分你我。
相比之下楼内北边儿的一侧却安静了许多,就算有客人偶尔路经此地,也匆匆离去不敢逗留。
为何有此番离奇景象?
只因有个被旁人唤作云儿的小厮此刻正提着气儿,摆足了架势立在曙戎公子门前的过道上,虎视眈眈,两眼有神,看这情形似在为主子守门。
王容心下明了,就算不查黄道吉日也知此刻偷窥之行必被他人视为大凶。
“老宝,你跑上楼来是为作甚?”虎视眈眈的小厮眉头一皱,警惕地望向王容。
“今晚老屠的手艺不错。”王容不经意间,往曙戎公子的房门前瞄上一瞄。
“我不饿。”云儿小厮立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也不饿。”王容一怔,想来是他误解自己了,眼神柔软了些,“我只是想说老杜他手艺不错,我不留神夜里多吃了些,所以此刻有些气胀,随便遛一遛,并没有想请你吃的意思。”
小厮恼怒,脸红了。
王容便好言劝之,“你若饿了,也可以吃上一吃。我让厨房的还留了些,本备着准备当宵夜。”
小厮一副嫌王容麻烦的样子,“你啰啰嗦嗦的,还有完没完。”
……没完,哪里有完?其实,王容就是想把他支走才算完。
但小厮云儿明显已经看破了王容的伎俩。
如此看来,王容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也委实窝囊了点。
只怕仅是让她趴在窗外,小抠一会儿纸,歪着脑袋瞅筝公子一眼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
“老板还有何吩咐?没事就赶紧走。”云儿再次下了逐客令。
此时的王容哪怕有一颗比天还要宽广的雄心壮志也在云儿极为不善的眼神下,尽数瓦解,思量再三后,不得以将敢于拼搏的冲劲儿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于是,王容止住步子,硬生生地退了三步,改为进了账房的门。
一进门,王容就悲愤着一张老脸,气馁地击掌抱拳,发了会儿呆。
看来曙戎无疑是在会客人了,不然排场不会这么的大。
……王容只能干着急,原地转着圈儿,凝思一想。
莫不是自己惯于偷窥的无良嗜好,被旁人发现了不成?
不然筝公子接个客也不至于警惕到让人候在房外守门望风啊!
王容自忖:难得自己对春风里的事业生出了一腔热爱之感,培养出了这么一个喜好,却被人防贼一般,委实没天理了些。
王容摸索着火石,掌了灯,在逐渐亮堂起来的账房内瞎走,烛火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一时间她也百转千回了一遭。
隔壁就是曙戎的房,说不定他此刻正和客人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王容趴着使出了浑身解数,朝旮旯弯里挤了去,眯起了眼,想着仅隔着一层不薄不厚的墙,呃……兴许还要隔个书架,她掀着眼皮,抽空扒开了一本不慎掉落到她身上的书,竖起耳朵继续听。
……却什么也无果。
哎呀呀,王容这火急火燎的,心里挠得很。
许是这书架子太厚了,遮住了原本就微薄的声音也说不定,王容想着,反身搁了灯,搓着手,静静观摩了一下,发觉书架围着墙摆了个遍,立了厚厚的书不说,墙对角处的书架两两之间契合得天衣无缝,只有左侧靠隔壁墙上,留了些余地中间立了个烛台。
瞅一眼这险些将墙围了个遍的书架,真是越看越觉得倒胃口,甚是讨人厌。
王容吐了唾沫,拿手去推它,却推不动……
于是退一步,屈尊去搬那烛台
王容发现,烛台比紫檀书架似乎要轻上一点儿,上头儿装饰有精细的雕花,柱上延伸着枝蔓般的铜花。
灯芯微炸,淡淡的香味便一涌而出,王容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
憋出了吃奶的劲儿,抱着铜柱往左一移,发觉挪不动分毫,奈何,从小的倔脾气便犯了,王容横竖着左右乱扭一通,于是,诡异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书架悄无声息地移开了一寸。
王容眼前一亮,抱着朝右使劲儿一拧。
书架反旋,便消失了,赫然出现了一个小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