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藏功与名
王容反应过来后,便立马扯了他的袖子,眨巴眼瞅了瞅,往袖袍里摸了一把,又窥视着,毫不客气地袭上他的胸狂摸了几把。
风筝先是一愣,但也笑着任由王容胡作非为了。
“曙戎公子,我跟你说啊,你是签了卖身契的,你若私自跑到外头上府邸接客,我也不说什么了,但若是逮到你私藏银子。”王容一边搜一边嚷嚷,“决不轻饶。”
结果……
他的袖袍兜儿里都是空的。
“是是是,老宝教训的是。”他面纱下的嘴微翘,笑得更欢了,隔着面纱望了一会儿周围正往这边瞅的人,握住了王容的手,“若没事,我先回房了,一会儿我还要歇息歇息等个客人。”
“去吧,去吧。”王容颇为欣慰。
曙戎极为温顺地瞅了王容一眼,鞠躬后,方才领着小厮上了楼。
王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复又摸了摸怀里那沉甸甸的金子,眼微眯,身心都有股说不出的欢愉。
哈!风筝可真是只会生金蛋的公鸡啊,比那蝶公子强上百倍。
王容转身准备回账房,却想着不妥,便逮住了一旁跑堂的龟公,让他打些热水让风筝公子沐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伺候好那小祖宗,方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哼着小曲儿回了书房,一时间也忘了问曙戎,他究竟要等何方客人?
于是,这一疏忽,便酿成了大误
账房在二楼,占了北边最偏僻最角落的一间房。
虽说是账房,可除了一两本平日里被王容拿来垫桌脚的账簿外,余下的便是书。
说起书,委实有些多,琳琅满目,各种类别各种门类的都有,从四书五经、江湖游记到宫廷野史,就连春宫图都有手绘和印刷不同版本,令人叹为观止。
账房虽是原老板专用,却与他的卧房相隔甚远,反而是离曙戎公子的房间只一步之遥。
因此,不得不让人感慨,这位置设得着实有些销魂与耐人琢磨。
王容顺便翻了翻这几日的账簿,查看了近期收入,发现摸一下化蝶的手值一两,碰触指甲也得被扣去五钱,搂一下腰起码得交五两……倘若是想一亲芳泽,捏捏蝶公子的臀部或强行抱一抱他……
哎呀呀,简直是不敢想象。
值得一提的是,丽戎公子因为有着收藏古玩的独特喜好,所以手头紧了些,平日里接客算是接得比较勤快的,因而他价都烂了,可烂价都能烂得如此之销魂。
就不知这甚少接客的曙戎公子接起客来……会是多么的荡气回肠?
光想着,王容便觉激动万分,心里头酥麻不止,一边身子都软了,于是就这么半时酥麻半时琢磨地下了楼。
厅内又开始热闹起来,众公子们都在使尽浑身解数讨好恩客。
相反,辛巴却独自坐在角落里,悠哉悠哉地饮茶。
“呦,你今儿个很得闲?就没有客人点你?”王容甚为好奇。
辛巴撇嘴,慢悠悠地瞅了王容一眼,“就不许我稍作休息。”
王容怔了怔,只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深闺中的良家女子。
“容我问你一件事儿。”王容一本正经儿地掀起袍子坐下,眉一竖,凑过去说:“你被摸摸手,揩一会儿油,得值多少?”
辛巴修目一睁,修长如玉的手护宝贝一般捏紧了杯子,样子微有些激动,那脸也慢慢涨红了,忽而些义愤填膺道:“老宝,我可是一名清倌,卖艺不卖身。想当年我也好歹是饱读诗书的秀才,五岁能写对联,七岁能赋诗写文,若不是家道中落,没吃没喝的,怎会被你拐了来,落得如此下场???”
王容听罢,不由得为之一振,敬畏之意油然而生:“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谁知,此话一出,仿是触动了他的伤心事,人陡然安静了。
王容虽记不得曾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对于他,却是十分内疚的,压低了些声音:“你但说无妨,。倘若能帮你,我自会倾囊相助。”
“多谢。”辛巴再次望向王容时,修目含精光,执起了王容的手,握紧。
“我的打算,多赚银两。”他满腔壮志,从王容脸上移开了目光。遥遥地望向那些恩客,十分惆怅,“我这人着实不贪心,不奢求富甲天下,有个万把两黄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还真不贪心。”王容垂头摇了摇,一时语塞。
……至此,王容算是幡然醒悟,愈发觉得此人野心太大,简直没得救了。
而辛巴目光澄澄地望着王容:“你不信我?”
信。
怎敢不信。
倘若靠接客,是接不来这么多钱,但如果他多埋几个夜壶破痰盂,让它长些铜锈铁锈什么的,一并当古董卖给丽戎,想必筹集他所说的这些黄金也非难事,只可惜了丽戎,为他人做了嫁衣。
王容悲戚戚,顿觉得对不住丽戎公子,忙稳住心神,尝试力挽狂澜,“你在这儿不愁吃穿的,非得积攒这么多银子作甚?”
“燕雀岂知鸿鹄之志,我自有我的打算。”见王容心生疑惑,辛巴立马把袖子一挥,豪气万分地说:“等我赚足了银子,便要了却我儿时的愿望,吾要到临安考取功名。”
“好吧,先不说你一介清倌考功名会有何下场。”王容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给予了诚恳的点拨,“诚然,你的话有一句却是对的……你不赚足银子,别指望我会把卖身契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