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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形中的都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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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烟琴没有跟上来,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巧的是我也是这种人,所以我们俩注定会有矛盾。

    我们就在这么些矛盾里,穿插着我们的感情,我们都好时,不否认那种情况会很幸福。但是此刻,我的周围有许多变量,所以,我和她的感情定然不会顺利。

    走在路上,分不清前头是什么,只有脚下的地面是我了解这个世界的唯一地方。世界不像原来一样平坦,每一步对我而言,都可能面临困境。因此,我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深思熟虑。

    尽管知道真理,可做起来却依旧乏力,难怪世间的成功人士少之又少。

    世界每天都在上演别一般的经历,我也一样。走在这条半霞路上,以前的场景就像一块块遗落的拼图,现在慢慢地回弥补我遗失的记忆。

    这场景,便慢慢熟悉了起来。

    我敲敲打打地来到楼下的广场,凭借着记忆,脚步蹒跚着来到以前经常坐的凳子旁。

    我试探着对着空气说话:

    “你好?这里……有人吗?”

    “啊……你坐……”是一个我从没听见过的声音回应着我,是一位女孩子的,大概十六七岁。

    我确实累了,想坐坐,没有拒绝这位善良的女孩子。

    她搀扶着我坐在凳子上。

    “谢谢。”

    我就像是虚脱了一样,坐在凳子上长长喘着气,好似放松又好似检查我这破身体的运转状况。

    这个广场没有名字,或者说它常年摆在小区里,为我们熟知,根本不需要名字。里面很热闹,地方很宽敞,健身设施很多。

    原来谢若昀选这个地方,正是看上了这一点,不然蜷缩在那两居室的房子里,除了干那事又能有什么娱乐方式呢?有热闹才有家的感觉,所以我们宁愿生活苛刻一些,住的地方也要舒服。

    乒乒乓乓的声音滚落在我的脚边,听得出来,这是,居民打乒乓球没接住滚过来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个老大爷的声音传了过来:

    “嘿!小兄弟,捡下球。”

    现在,我成了他口中小兄弟,但我做不到捡球,比起失明摸球,还是在光明之下的大海捞针更受我喜欢。

    我正打算解释,旁边吹来一阵带着动静的风。坐在我旁边的女孩子先一步动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没礼貌还懒,舒服日子过多了!”,随后,这老头忧国忧民嘲讽的语气变成了一副慈祥的声音:“谢谢你啊,小姑娘,这种男生跟着没幸福。你还年轻,有很多选择……”

    这老登越说越起劲,我最讨厌的就是误会,对我来说,误会就是别人的错,因为我的本意被曲解,反而来扣上一个大帽子。在这种心境下,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当然,这不是理性的选择,可情绪化的我怎么可能理性。

    我深吸一口气,看不见东西的我心理活动很活跃,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思考,所以,我很自然地回话身体中的心跳,剧烈加速:

    “老登,没本事接住球,就找一个不帮忙的本分人来说道理,为了掩饰自己球技不行……还是缓解旁边老太太的失望?活的这几十年算被你活聪明了……”

    我在生气时,说话很重,几乎是句句真伤,就算他没有那种想法,这些话也能让他懵逼一会儿。

    广场里散步的人本就无聊,被我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周围的群众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你!毛没长齐的娃娃说话竟不知轻重!”

    “毛长齐的老登的话也未必顺耳。”

    周围群众也开始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只有少数的声音是让我们别吵,更有甚者,让我们打一架,看是老头厉害还是年轻人厉害……

    总之,我在一个小小的广场之中,见识到了社会中的形形色色,心中五味杂陈。

    女子阻止了我们争吵,我感觉到身前的老登动作幅度带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在阻止我们殴打事件。

    “大爷……首先,你只是为了让我们捡球,我和他谁捡都一样,球回到你的手中就好;其次,我男朋友捡不捡都行,没一定要捡的说法,不捡不犯法,因为这是本分;还有,就以这种本分的行为否定别人此后的生活,就算怎样了,也与你无关!最后!我和男朋友过得幸不幸福用得着你操心?我自己的幸福谁也过问不了!”

    难以想象,这女孩说话居然如此有条理,只是最一句话她说得极其压抑,又像是用了全身力气般,仿佛要挣脱某种束缚。不过其中夹杂的道理足以把这倚老卖老的老登怼的哑口无言。

    她气愤地拉起我的胳膊,转头就想走。

    我则慢慢起身,摸索着我的导盲杖,敲敲打打,我导盲杖的敲击声响了起来,围在我们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几乎没了傲慢的指责,很快就沉默下来。

    我的导盲杖几乎没有敲到他人的腿,他们默默地为我们让出来一条路。

    而身后人群中的沉默震耳欲聋。打破沉默的是先让我们打架那人的说话声,转而开始指责那老登。

    这个初见社会的小插曲就结束在我和一位未曾谋面的女孩脚步里,我和她跑到一定距离,因安全感缺失使我停了下来,因为弯弯绕绕的路,不知会把我带去何处。

    她告诉我这里是一条护城河,现在的日子很适合在这里坐坐,天热了不行,会出现很多蚊虫。

    她还说看着河面能够静下心想清楚很多事。随后她又因为我的失明向我道歉,不适合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以为意:“听听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也是不错的选择,每一阵风都是独一无二的过客,虽是无形之间的体验,但也很珍贵。”

    “你还真会注意世界上不同的点呀,不过……道理居然没错!”

    “我也不愿注意这些,天不遂人愿,或许古时候的大能就是像这样悟道!你……从刚才在广场的最后一句话听得出来,你心里也有些破事儿。”

    “是啊,破事儿……”

    “说说。”

    “下次吧,好像有人来找你了。”

    我很爽快地答应,因为这女孩也是一阵独一无二的风,很期待她带来的远方故事。

    她走之前顿了顿,向我说出最后一句话:

    “下次你也说说你眼睛吧。”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是否真的走了。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风怎么停呢?

    我的身前响起几声踩在草坪上的窸窣脚步声,很轻也很柔和。我紧盯着这声音的来源。

    “方组长?我以为认错了呢!你……能看见了?”

    我不意外她不是云烟琴,却很意外她是谢若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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