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配见而远之
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脑袋感受到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感知身体上的擦伤磕碰带来的疼痛，我就没了意识。
这一切过的太快，仿佛只是眼一闭一睁的时间，便来了意识。
随后又是几种疼痛感交织。
想活动活动手，没想到被打上了点滴，我便放弃了。
躺在床上，慢慢等待因瞬间睁眼产生的视力模糊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空气中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侧了侧头。
“医生！医生！我朋友醒了！”一位女生惊呼。
随后便是一群人的脚步声，我模糊地看见床边站了一群人。
用力眯了眯眼，视力很奇怪地没有一点好转。
“医生！我孩子醒了！他醒了！你快看看！看看啊！”我很熟悉，这是我老妈的声音，想必她又是扯着医生的衣服，恳求着。我却很高兴，她居然赶了回来。在两年前她就去了新福市，只有长假才回来看看我。
“好好好，家属，你先冷静！”
这么些嘈杂声里，我看见一片白色移动了过来。
他先冲我说道：“我是宋医生，你听得见我们的声音吗？”
“昂？能的。”
“你的母亲是谁？”
“余静。”
“父亲呢？”
我很不愿提及我的父亲。
可医生问我，我只好回答，咬着牙唤出他的名字：
“方……苍文。”
“好的，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疼。”我刚说完，肩膀处便被他捏住，瞬间传来疼痛感。
在床上的缘故，我蠕了蠕上半身：
“嘶！”
“意识清晰。”
真是麻烦。
当我吐槽这是学前班问题以为没事之后，我看见个黑色模糊的东西，带着一点亮光，移动在了我前方晃了晃。
我很疑惑：“搞什么？”
“检查视力。临床表现与检查结果相符。”
“阿姨！”
我虽然看不见，但嘈杂中的一声“阿姨”就让我知道老妈可能接受不了这一坏消息，我若是还不清楚我的症状，还谈什是身体的主人……
“阿姨，我带你去休息。没事的没事的……有极大几率恢复的！”
我异常淡定，甚至在等待医生安排时，我还有心思去听搀扶老妈的女子声音，很熟悉很熟悉，但不是谢若昀的。
“患者，除了眼睛，身体的其他地方都不严重，你放心吧，躺个两三天就能行动自如。”
“好。”我等待他继续。
“按照检查，你的视觉中枢轻微受损，有极大几率恢复！车祸责任人也在这里，不要有顾虑，保持乐观积极……”
“嗯。”我闭上了眼，医生后面说的话飘荡在房间中，就是没进我的耳朵里。
“烟琴，你好好照看，我给你另转了三万，照看时该用钱就不要节制。我和他妈讨论赔偿事宜完之后就走。”
烟琴……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啊……”她好似有些不乐意，让我有些不爽。
“听话！等爸爸闲下来一定陪你。”
这位女孩不耐烦地催促着：
“好了好了，你负责打钱就行，我会陪自己。”
“行……”
“余静女士……”男人叫上了老妈，去谈赔偿事宜。
几声脚步之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应该只有我和那位烟琴了。
她一个女孩子，能怎么照看我。
我担心谢若昀，那天我让她等我，我却出了车祸，也不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是否回到了那间出租屋。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嗯……不对，35个小时应该是。”她伸了个懒腰，“哎~你还和原来一样呢，呆呆的……”
她这样说话，我还听见了她的名，再反应不过来，那就实在太过愚蠢迟钝。
“云烟琴！”
我的初恋。
在初二，我和她有两个月的欢乐时光，说那两个月是我青春期最快乐的时光也不为过。
不过，两个月后她提了分手，毫无征兆，我至今不明所以。
没想到再次相逢是这么一个场面。
云烟琴极为遗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才知道呢！也是，你看不见了。”
那过去的事现在来不及怀念，内心中总有不安，我就想知道谢若昀在哪。
“我手机呢？”
“碎了。”
“借你的用用，我打个电话。”
她拿出来给了我，有些温热余留在手机上。我眼前却只是一片茫茫。
“麻烦！给谁打？记得住吗？我帮你打。”
“云烟琴……这是你欠我的！”她说麻烦，我有些不悦。
“干嘛！又不是我开的车！到底打不打！”
我没再说话，过去的事再次提及会少许多意义。
我念出了号码，我有一个习惯，我的通讯录里不会给亲人的备注，而是将他们的电话背下，总觉得这样会显得重视一些。
所以我很顺畅的念出了谢若昀的号码。
云烟琴将她的手机递给了我：
“通了。”
我没聋，听见了嘟嘟声。
我忍住了吐槽，全身心投入在电话里。
很快便被接通：
“喂？那位？”
她的声音还是像那一晚一样，很青涩。
我……好像又没了话，不知说什么。
“宝……不，你在哪？”
“在家呀，宝？……方组长？你有什么事吗，我在古树公园等了你好久，电话不接！学校里人也不见了，你……”她欲言又止。
方组长？学校？老妈也没去新福市……我没懂谢若昀的意思，陷入回想。
她在电话那边继续说道：
“那晚我看见救护车，以为你出事了……”
车祸的事我已经毫不在乎了，在这时打断了她的描述，道：
“等等，现在是什么年份？”
云烟琴突然插上一嘴：
“2024，龙年呀。怎么！你出个车祸还穿越啦？”
也就是说，我因为车祸回到了两年前？现在……大三！
如梦初醒！我让云烟琴立马挂断了电话。
恐怖！这种打破我认知的事，我只觉得恐怖！
‘意’真的出现在我身上！
就好像那场车祸让我经历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梦境中发生的事……或许是真的…
我若是想要证明，直接找到谢若昀便能完善我的想法。
我有些激动想要撑起身体，现实却打了我的脸，此刻我浑身无力。
我现在与眼瞎无异……
想起那个人，怀揣着一事无成的名头，再没有资格去叨扰谢若昀，就让她像一片树叶，在郁郁葱葱的树枝上安心生长吧，掉落在我的手心只会让她成为枯枝落叶。
心底的美好因在心底而美好，我深知这个道理。
想明白再确认想法之后。我大松了一口气，侧了侧身体。
云烟琴却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开口：
“我给你病床调整一下，躺着舒服点儿。”
“麻烦了。”
“嫌麻烦就麻烦你以后别被撞了！”云烟琴一边吐槽一边来到我的身边，由于这床铺的调整腰杆在侧边的缘故，她调整时将身体靠了过来。
是香味。
我在她的调整下慢慢立起身子，她身上的香味也就越来越近，对这种香味很是熟悉，以前的她也带着这种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一直疑惑着我，女孩子身上的香味是洗发水、体香、香水又或者是一些护肤品？一直没想明白过。
床铺到达合适的角度时，我喊了声好。
随后的她就端来了一杯水，拉住我的手，将纸杯递给我。
我确实渴了，云烟琴倒是真的会照顾人，我没有要求就能知道我的需求，对我和她的往事这时倒也消了几分，端起杯子就小心翼翼地畅饮起来。
云烟琴大概是由于我喝水的模样实在丑陋，笑了几声，随后向我问道：
“嗯……老……同……学？你刚给谁打电话呢？”
云烟琴问出这个问题没什么奇怪，可我居然用奇怪的话回了她：
“她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