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女大不中留
倪八八问：“上次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你用没用？”一看杨开疆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没去实践，倪八八又说，“算了，既然你不用，那你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杨开疆忙问。
“你啊，努力琢磨技术——只要你技术上去了，弄个八级工在手，一个月七八十块钱不成问题。但前提是，你得去琢磨。还有，你得好问，没事儿抓着你师父问，对，你师父是谁啊？是不是我们院儿的？”
“不是。”
“哦……反正，你记住了。你拉下脸去问，他不说你就硬问，问的他烦了、多了，他嘴只要把不住门，就会漏一些东西。而且，别的师父你也可以问啊，挨个问，问了就琢磨、就学，争取把级别搞上去……
“你要是说溜须拍马，这玩意儿可能丢人，但你去学东西，你问，你不丢人。谁要是烦了你骂你，大家反倒是对这个人有意见了……”
杨开疆听得目瞪口呆，“小倪，你这……行吗？”
“行。记住了啊，这技术可是你自己的。”
“这倒是。”
“等你工资上去了，都不要多高的级别，一个月能有个四十来块钱的工资，你看看你还愁媳妇儿？每天上门的人都能把门槛儿踩平了。”
倪八八说的夸张，杨开疆却是真的听到心里了，嘴上一个劲儿说“不至于”，心里却是琢磨着媒婆踩平门槛儿的盛况了。
越想，就越是兴奋。
“小倪，什么时候把姑娘领过来，让我们看看？”大姑倒是想要看一看孟可卿。
倪八八说：“说不定就哪天呢。我们商量的是处一个月，在做决定。这几天倒是挺不错的，不知道时间长了怎么样……姑，我看你门口挂着块兔子皮，支援给我怎么样？”
“你要做什么？”
“姑，就支援给我呗，这可是终身大事……”
一听是终身大事，大姑也就同意了。
吃完了饭，倪八八就回去休息。四合院里很安静，这大冷天的，各人也都在家中。他进了中院，刚好就看见棒梗领着小当、小槐花溜出去。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倪八八只是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回屋去。
小炉子烧起来，再往破烂的榻榻米上一躺，倪八八就自怀中拿出了子弹，借着暗淡的光看……
这是一颗步枪的子弹，个头儿很大，也很沉。
欣赏了一会儿，才将之塞回去。
天一亮，倪八八便大早起来，拿了兔子皮，锻炼了一圈，就去了学校。
摸鱼半日，一个竹骨的，可伸缩的护耳就做好了。
竹骨经过了蒸煮，弯曲之后，又缠了一圈红绸带，护耳是兔子皮蒙面，圆乎乎的，洗过的白绒纤尘不染。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倪八八便离学校，去找孟可卿。
孟可卿喜滋滋的，问：“你来了？”
倪八八说：“还是带着礼物来的。”
“是什么？”
“一会儿等你表演完了我再给你。这会儿给你，怕你丢了——那不得心疼死？”
“才不会呢，礼物多了就不值钱了，我肯定不心疼。”
“这样啊，那我送给别人？”
“你敢！”
“不敢。”
二人说了几句话，孟可卿就又要去忙，化妆、换衣服，都需要费不少功夫。换好了演出服装，孟可卿就把身上的一些零碎塞给了倪八八，“这些你给我保管一下。”
歪头笑的娃娃挂着钥匙，手套、发兜，都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而后，就领着倪八八找了一处“风水宝地”坐下来。
这一处却是最隐蔽、最近舞台的一个位置。
观众席上很快就坐满了人，有大人有孩子，演出很快就开始了。捱到了演出结束，不久孟可卿就卸妆出来。
倪八八忙递上发兜、手套、钥匙，让她拿好。
“舞台上穿那么薄，是不是很冷。”
“还好……跳舞活动量大。就是候场的时候冷，后面那些暖气根本就起不到多少作用，我披着大衣的。”
孟可卿一副“我很机灵”的模样。
倪八八也拿出了今天的礼物。
毛茸茸的护耳戴在孟可卿的头上，耳朵一下子暖呼呼的。
“呀！”
孟可卿喜欢的不得了。
这毛茸茸的，可太好看了。
“走吧。”
“嗯……明天还有没有礼物了？”
“没了、没了，已经没了。”
说是没了，可第二天孟可卿还是收到了一个小礼物。是用五色的绳子编的一个小镯子，衔接处坠着两个小铃铛。
孟可卿转着手腕，一阵“叮当”“叮当”的单调音符，一双明眸含着雀跃，说：“你昨天不是说没了吗？”
倪八八说：“昨天的我说的话，那和今天的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让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来对峙啊！”
“无赖，哼。”
……
而后的一段日子，倪八八的礼物也渐渐变成了隔三差五，孟可卿却依旧期待——既期待礼物，也期待二人一起散步、说话。
她自己不觉自己身上的变化，可父母、爷爷、奶奶却看在眼里，他们是从来没见孟可卿这么快乐、活泼的。
前、后判若两人。
“哎，女大不中留啊……”
一家人感觉：
也没必要非等到十二月份了。
屋子里。
孟可卿将倪八八送的各种毛线玩具娃娃一一摆开，放满了桌子。这些娃娃，每一个表情都很生动，看着就好玩儿。一个、一个挨个用手指头点名，摆弄一下、捏一捏，一个人傻乐一会儿，才去睡觉。
躺下来一会儿，就又翻身起来，把倪八八送她的手套戴在手上，又戴上了发兜，将所有的娃娃一股脑笼到被子里，这才睡。
又见倪八八，孟可卿忙过去，拍掉了倪八八肩头的雪，嗔道：“这大雪天你还来做什么？雪多大你不知道啊？”语气中，却分明是又一些开心，又有一些关心、埋怨——更多的是埋怨。
今天的雪，是从早上开始下的，一直下到了现在。
“我怕我不出现，有个小傻瓜会想我想的睡不着觉。你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家，今天可没法陪你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