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是兵，你是诈
“你坐下！”倪八八让孟可卿在梳妆台坐下来，又让孟可卿闭上了眼睛。孟可卿就只觉倪八八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嗔道：“做什么呀？”
倪八八说：“稍微等一下，等一下就好……”又拨弄了一阵，才松了手，“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自己看……一、二、三——”
孟可卿应声睁眼，一歪头，就看到了头上的东西。她看不到后面，只是看到了侧后方，一截蝴蝶翅膀一样，钩出了大、小的网格，汇聚成了大片的牡丹的浅蓝色网，错落有致，美的动人心弦……
孟可卿惊道：“这是？”
倪八八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镜子，将她后面照了一下，于是，孟可卿就看到了自己的后脑勺：
一样的浅蓝色，却是粗茎大结，钩织出手指肚大小的网格，内中又有一层细网，用的却是黄色。
却是一个发兜。
发兜的周围，黄、蓝二色簇成了一朵发花，箍住了头发，黄色在中间，蓝色在下、左右做托举状，垂下两条黄带，至于后颈。
“这带子，是我外面捡的……细线是我买的——怎么样，手艺还行吧？这个我可是想了好久，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送给孟可卿同志的第四件礼物。”
“你记得真清楚……”
“那是，要是谈不成，我还能要回来送别人——我可是很机灵的一批……”
这话说的气人，孟可卿起身就要打人，却不防被倪八八按了一下，再起来，倪八八就跑到了一个她打不到的位置。
然后，就是孟可卿追，倪八八跑。孟可卿是学舞蹈的出身，动作灵活，倪八八也是从小就开发了自己的身体，也活的很。直接给孟可卿表演了一堆的翻滚、跟头、滑跪……简直滑不留手，几次明明手都抓到人了，还被他一滚、一翻躲开了。
孟可卿干脆不追了，“你猴吗？”
倪八八说：“瞎说，猴可没我灵活。猴也不会玩儿钩针不是……孟可卿同志，虽然人和猴同为灵长类，可你也不能把冯京认成马凉啊。”
孟可卿说：“我就说一句，你怎么一堆歪理？”
“嗯，嗯，你说的对。”
孟可卿不再追，倪八八也就不再跑。孟可卿拍了一下身边的凳子，说：“坐啊。”
倪八八便坐下来。
屁股刚一挨着凳子，孟可卿就抓住他手一扯，掐住他手腕的肉就一，疼的倪八八直抽一口冷气。
“撕……我说，怎么还带偷袭的？”
都红了。
“这叫兵不厌诈！”
“嗯，对对对。我是兵，你是诈……”
孟可卿忍俊不禁。
而后，就又问起了发兜。
“就是给你兜头发的。这么兜起来，是不是很好看？这东西啊，外面买不到，你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嗯……”
“这样给头发盘起来，一兜。不比你编个辫子舒服？也好看，还利落。现在流行的那种齐耳短发真不如这个实用、精神。看，多利落。”
倪八八拐弯抹角的表达自己的喜好——爱丸子头、爱盘发，不喜欢时下流行的短发和辫子。
也不知道孟可卿领悟了没有。
二人坐了一会儿，孟可卿就说：“咱们出去吧，在这里待久了容易让人说闲话。”
“嗯，那咱们出去。”
出了化妆间，孟可卿就让倪八八稍微等一等，去换了衣服出来。
孟可卿穿了大衣、皮鞋，围了毛巾，戴了口罩、帽子，双手插兜出来。
倪八八打量一眼，“嗯，我检查一下……帽子戴了，口罩戴了，围巾戴了，手套……拿出手来我看看，嗯，也戴了。还不错……那咱们走？”
孟可卿雀跃的跳了一下，说道：“你管的可真宽，都戴着了，走了走了……”
便顺着安逸的大道散步。
二人只觉着路很短，时间也过的太快。不一会儿工夫，天就黑了。倪八八便送孟可卿回去，这一段路却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会儿已经轻车熟路。
“倪八八同志——”孟可卿学倪八八称呼自己一样，一本正经的称呼倪八八，倪八八一停，问道：“啊？”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你闭上眼睛，不许看。”
“嗯。”
倪八八闭上眼睛。
然后，就感觉孟可卿将手环过自己的脖子，似乎给自己戴了什么东西。
项链？
应该不是。
坠子？
平安符？、
这个应该也不是。
那是什么呢？
他好奇。
“可以了，可以睁眼了。”
他一睁眼，就忙低下头去看。
那是一颗去了底火，金灿灿的子弹，有弹头、有弹壳，原本底火的地方给装了一个小环，穿了绳子。
“子弹？”
“倪八八同志！”
这一句却是很有首长的架势。
倪八八一个立正。
“到。请孟可卿同志指示。”
“要死了你？小声点儿……”说话，就踢了倪八八一下，干咳一声，说，“这一颗子弹，不是一般的子弹……”
“嗯，是，是孟可卿同志赠予倪八八同志的定情信物，弥足珍贵……”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站好了——让你说话了吗？”
“没有。”
“说话要提前打报告懂不懂？”
“报告！”
“你的报告不批准，稍息、跨立……立正，向后转……一二一、一二一……谁让你拐弯儿了？你班长是谁？你谁的兵？”
“我不你的兵吗？你个诈！”
倪八八一本正经。
闹了一阵，便送到了平房位置。
“你明天有时间吗？”
“嗯，有。”
“那你早点儿来，明天我有演出……”
“几点？”
“早于四点，再晚我可顾不上你了。你进不来别怨我！”告了倪八八一声，她便走了。倪八八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小游戏，禁不住便笑……
回了南锣鼓巷，倪八八就先在大姑家吃了饭。大姑一家不免就关心了一下倪八八的恋爱情况。
杨开疆是实名羡慕。
“小倪啊，你就给哥介绍一个呗。”
倪八八白眼，说：“哥，我才来不到半年吧？我就凭着自己努力找到了，你对这四九城不比我熟啊？”
“你都进大学教书了，和我这个工人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