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养望”以钓工作，叠金身
这却是一句大实话。不见现在，每天都是满街、满公园精力充沛、无所事事、无事生非的去拔份儿的年轻人吗？
是他们想混？很享受混的生活？不是，而是他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自身的“存在感”，以证明自己是社会的一员。
人是一种社会关系的总和，没有人可以逃脱这一张大网。
而这……
一样也是后面“上山下乡”的一个直接原因。
倪八八这个外地人，在北京本地要找到一个好工作的概率，就低多了——
人家都是在家准备顶岗的，“待就业”的一大堆。
还能给你加塞的机会？
林景、李静二人也都算是过来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林景说：“是很不容易，要是学校不能给分配，到了社会上再自己找，就难如登天了。”
倪八八说：“越是难的事情，就越不能急。老话说，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找工作、嫁汉子，都得慎重、慎重、再慎重，这是关系一辈子的事情。它是选择，不合适的话，会把人毁了。”
李静说：“现在人哪儿还顾得上合适不合适呢？有，就不错了，能得一个正式工，让干什么都愿意。
“我们团里，就那个欧阳琳琳，她弟弟高中毕业，工作没轮上，她找领导找了很久，才将将给人安排去做了个后勤。
“高中啊，这会儿还说是缺高学历的人才，结果也就这样……”
倪八八说：“缺的确是缺的，但要离开北京，显然人家是不愿意离开的。首都自古都是首善之区，留在这里，才代表着机会。”
林景说：“这倒是。”
李静说：“能留在北京，肯定是不愿意走的。谁愿意去乡下呀？”而后，就让倪八八坐，自己去做饭、烧菜。
倪八八见家里还有大白菜，有麻酱，就帮忙手撕了一盘白菜叶子，然后倒了麻酱一拌。
“姐、姐夫，尝一尝我这手艺……”
“这是什么？”
“这是乾虫白菜，就是那个号称十全老人，实际上垃圾无比的垃圾吃过的一道菜，就是麻酱拌白菜，那个野猪皮没吃过，一下子惊为天人了。”
“乾、乾隆？”
“咱们说的官僚主义问题，一百个问题里，满清和他给咱们留下来的，至少是九十九个……比如说，在治民的问题上，那个民提出问题，有问题的官员不会着重处理，顶多口头说一说，通报一声，但那个民，却要狠狠地处理……因为乾隆说，老百姓告官，告的习惯了，就成刁民了。这是极其反动的。”
这一个关于乾隆的“事迹”林景却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男人嘛，天生就对这种话题感兴趣。就攀谈起来。
倪八八很是给林景“科普”了一下满清的那些“光辉事迹”，却是听得林景大开眼界。
最后，说：“难怪小倪你找工作不容易……”
就单只这一份儿见识，让他去扫大街，那简直太屈才了。
倪八八说：“不说这个，咱们还是好朋友。”
李静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份地三鲜，还有一个豆腐，煲了一个牛奶南瓜汤，吃起来倒是极不错。
饭，就是米饭，焖足了三人的分量，一点儿也不小气。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二人问倪八八这些天在做一些什么，倪八八就说“做好人好事”，这些事是瞒不了人的……他，可是要上报纸的人。
二人愕然……
“你傻了？自己还无业游民呢，就到处帮人？你图个什么？”李静数落了他一句，倒也有几分真心。
倪八八一笑，压低了声音和二人说：“哪能做什么事都图点儿什么呢？好吧，我还真的在图点儿什么。不过姐和姐夫你俩别给我说出去。”
林景想一想，阻止道：“还是别说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不传六耳才行。”
倪八八说：“也许，过一些日子，你们就知道了。”
“哦？”
“教员在选集的第一卷，一开篇，就说了答案。我要在这一片地方生活、工作，首先就得对这个地方有一个系统的了解。所以就要进行广泛的社会调查，接触各式各样的人……
“二个，就是为了工作——既然工作难找，那么，又怎么样，才能让工作变得好找一些？甚至让工作找上我呢？
“姐、姐夫，你俩想想，想明白了没有？”
这“社会调查”倒是想通了。
可“工作”这一点，二人却是想不通。只是涉及到了具体的操作，倪八八自己就也不说了。
事实上，倪八八玩儿的东西并不复杂。
“养望”罢了。
他这样的人。
得宣传。
这样的榜样必须有工作。
再考校、面试一下他本人的学识水平，一看高等数学、理论物理都能扯几句，美术精通，面相憨厚老实，笑的一脸淳朴——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妥了。
而之所以选择这样一种“找工作”的方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运动要来了。他人生地不熟，得多叠一些buff。
该叠的都得叠上，一身金光把人眼睛晃瞎了，那才能安生过日子。
反倒是具体的做什么工作，显得无关紧要了。
这世上的事——
自古以来，都是从下往上难，但从上往下，却又是易如反掌。